常尽欢也知晓赵行川借迷信来打压谢徽在百姓心中地位一事。
“朝堂之上他砍你左膀右臂,现在又在民间给你造谣,谢徽,我就不能夜里摸黑过去,一刀了结赵行川吗?”
常尽欢很生气,看那眼神确实是动了杀心。
谢徽笑笑,牵起她的手:“你能杀了一个赵行川,那之后呢?死了一个赵行川,又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又能杀多少?”
他掐了掐常尽欢的脸,“争夺皇位,我们表面上是要对付赵行川,但实质上是要对付一群藏着狼子野心,弃民不顾的权贵一族。只有彻底将以赵行川为首的势力根除,才能真正解决大周的问题。如果只是杀了赵行川,治标不治本,而我只能是得到一个被异势力控制的皇位而已。”
一番话下来,常尽欢被他掐疼了,嫌弃地拍掉谢徽的手:“那现在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一趟定州。”
“定州?现在那里瘟疫肆虐,你是要亲自去救助百姓,可是……谢徽,那很危险,我不希望你去。”
谢徽抚着眼前女子的脸,看着她焦灼的神色,眼里亦有不舍:“尽欢,我知道你担心,但是为君者需存仁心,需以民为重,我必须去。”
常尽欢看着谢徽异常坚定的神色,强按下私心,“好。那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定州治疫,我留在宫里继续调查我爹的下落。若有异常,我们及时传信。”
“好。”
次日,谢徽带着崔悦朝着定州出发,而常尽欢如同之前一样,扮演着宫女“无芳”。
“无芳,今日你可去给绿牡丹浇水施肥了?”
“回娘娘,奴婢已经做了。这是新摘的花。”
常尽欢说完,将花呈上。
皇后随便看了一眼,“待会你跟我去给圣上送药,今日你随我一同进去。”
一起进去?常尽欢很奇怪,往日她是不会让你跟随,怎么今天却……不过,不管怎样,这都是个机会。
“是,娘娘。”
来到赵决寝宫,常尽欢跟着皇后进去。
屋里没有异常,赵决闭着眼躺在床上。
皇后拿起汤药的同时,吩咐道:“无芳,你去将那瓶子里花换一换。”
常尽欢闻言应了一声后便开始换花,同时偷偷打量着皇后和赵决。
皇后将赵决扶起,小心翼翼地往他紧闭的嘴中喂药。
汤药大多当然是顺着唇边流下来了。
皇后便悉心擦拭着,然后又不厌其烦地喂着。
那情境看起来还真是温柔善良的妻子悉心照顾瘫痪在床的丈夫,还有点莫名的美好。
喂完药,常尽欢便随着皇后离开寝宫,期间赵决就没有醒来过。
一切都太过合理,太过正常。
但是,细想之下这几天的种种,却透露出各种诡异。
于是,常尽欢决定用最直接的办法——亲自探一探赵决。
夜里,常尽欢潜入赵决寝宫。
她四周看看,跟白天没什么两样,赵决还是躺在床上。
常尽欢一步一步靠近赵决,然后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
还好,没死,活着。
她本想进一步再去查查赵决这么久还没苏醒的原因,突然觉得身后一股劲风袭来。
常尽欢立刻反应侧身一退。
紧接着,那人就与她交手。
因为是在赵决寝宫之中,常尽欢不敢打得太猛,以防引来禁卫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那人似乎跟常尽欢的想法一样,出招不算狠戾。
好像只是想困住常尽欢。
常尽欢觉察到对方的意图,转守为攻,想要快速逃离。
谁知那人居然使阴招,朝着常尽欢面门吹出了一堆药粉。
即使做了防范,但常尽欢还是扛不住迷药倒地。
与此同时,谢徽这边在定州也遇到了麻烦。
他本想安排崔悦对得了瘟疫的百姓进行救治,同时借着看病去研制治疗的药方。
可是,因为听信赵行川鼓吹,定州百姓对谢徽以及他的人马避之不及,只愿意接受赵行川派遣的人救治。
“殿下,我看了赵行川的人给百姓的药,那些药根本不对症,喝了跟没喝一样。再如此下去,不但控制不了瘟疫,还会蔓延。”崔悦焦急地看着患病的百姓,“咱们必须想个办法,让他们愿意接受我们都帮助。”
谢徽看着定州一片狼藉,路边到处是尸体,母亲抱着孩子哀嚎,丈夫搂着妻子哭泣,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心中哀伤又愤恨。
“传我命令,不管用什么办法,将救助点在三日内建造完成。”
随后,谢徽下马,站于高处:“诸位,我是谢徽!今日前来是为了救助定州遭遇瘟疫的百姓!”
周遭的百姓闻言,窃窃私语,没有一人上前。
谢徽见状,继续说道:“各位,我们这儿有食物、药物还有大夫。身体不适者可以无需花费银两来这里领食物,看病!”
底下的民众无一人敢上前,只是用一种满是怨气的眼神盯着谢徽。
“呸!你个妖孽!都是因为你,老天才会降下灾祸惩罚我们!你为什么不去死啊!”一名老者拄着棍子上前骂道。
有了开头,自然会有人跟上。
“滚!什么皇子,就是灾星!”
“都是你害的我们家破人亡!滚出大周!”
众人一时间全部都在骂谢徽。
突然,也不知是谁朝着谢徽丢了块石头,恰巧砸到他的额头上,鲜血直流。
紧接着,就有更多的东西砸过来。
乔一和崔悦想上前阻拦,却被谢徽制止。
“若是各位要发泄,如何对我都可以。但现在瘟疫肆虐,我们必须先治好病症。”
“呸!治病,保不齐你这个灾星要怎么害我们!我们不信!”
“对,不信!”
谢徽拔出长剑,扫视着下方的民众。
百姓们见他拔剑,瞬间噤声后退。
“若是我谢徽未能治好此次瘟疫,若是我放弃定州的任何一个百姓,就让我如同此剑。”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谢徽徒手将长剑折断,而他手也血流如注。
百姓们看着谢徽如此决绝的模样,也不敢再多说,只是神色还是很畏惧。
突然,前方一声惊呼吸引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