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官方的人冲进任妈妈隔壁的病房的同时,停在医院外的一辆车内,宋君瑜刚刚见过的两个女人坐在里面。
时髦女人皱着眉头,神色复杂阴郁的看着医院的方向。
她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呢?
回忆着,女人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脱去大衣,挽起内衬的袖子,看向被宋君瑜触碰的地方。
果然,那里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两个青黑的掌印。
原来如此。
“好聪明的小妮子。”
女人由衷的赞叹。
没有痛觉的躯体带给她便利,但也带来了一些隐患,比如,她无法通过痛觉去感知别人力气的大小。
这一点竟然成为了她暴露的缘由。
江家安排来的人,不是无能之辈,是她掉以轻心了。
“去查清楚今天来的那个女孩是谁。”
刚刚还包扎一只手臂的中年女人现在完好无损的坐在驾驶位,恭恭敬敬的对女人说道:“是。”
女人戴上墨镜,收回视线,面无表情道:“走。”
这一次没能见面,那就等下一次,现在,她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宋君瑜跟着任晚榆回家被任爸爸和任哥哥热情的招待,任哥哥不知道任晚榆和宋君瑜的关系,这是任晚榆和宋君瑜的私事,任爸爸没有和任哥哥说。
任哥哥很热情,看得出来,他平日里也很疼自己的妹妹。
晚上,任晚榆和宋君瑜睡一个房间,任爸爸去医院陪任妈妈,任哥哥去兄弟家玩游戏去了,说是今晚不会回来。
宋君瑜好奇,“你家对你挺好的,你怎么还那么辛苦的出去打工?”
任晚榆打工堪称辛苦,每天稍微有点时间就去工作,一周得有个三四次。
当初刚刚知道的时候,宋君瑜甚至以为任晚榆家里不给她生活费,对她很差。
“爸妈退休了,她们的退休工资要给自己养老,哥哥年纪大了,要找媳妇,我就想着自己多挣一点给他们减轻压力。”
爱是相互的。任爸爸、任妈妈以及任哥对任晚榆好,任晚榆也想尽自己能力的对她们好。
宋君瑜感叹,“你们都好厉害。”
然后她想到了已经拿到了防腐整容师的证明,又立刻补充了一下,“我也挺厉害。”
任晚榆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花国人多含蓄,极少会自己夸赞自己,面对别人的夸赞,他们回的最多的就是一句,“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能像宋君瑜这样坦诚的接受称赞,甚至毫不掩饰的在别人面前称赞自己的人真的不多\/
你不会觉得她自傲骄矜,你只会觉得她真实可爱。
夜色渗透了空间,寂静总是能比喧嚣更容易打动人们的心灵。
半晌,任晚榆的声音在宋君瑜的耳边响起。
“宋君瑜,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分开?”
以及,她们为什么会离开自己的亲生父母?
任晚榆是一个有些小敏感的人,宋君瑜在和她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
她会比那些神经大条的更能同情怜悯她人,但有的时候敏感的她也会比别人更容易伤感。
“不知道,可能是她不想要我们了,也可能是意外弄丢了我们。不过啊,我觉得是前者。”
江弈臣曾经提醒过宋君瑜一件事。
任晚榆是被人丢在燕清市的孤儿院门口的,任晚榆是燕清市本地人,任晚榆活跃在燕清市很正常。
那为什么和任晚榆是同胞姐妹的她,会出现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宋家?
同时,为什么宋君瑜成年之后会报考燕清大学,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当天夜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宋君瑜费劲儿的翻阅原身的记忆,寻找当初报考燕清大学的理由。
她翻了半天终于翻出来一个细节,原身的成绩出来之后,报考之前,是犹豫过报考哪家大学的。
当时,燕清大学虽然在原身的报考名单之中,但并没有排在前面,而是一个中等偏上的位置,原身有更心仪的学校。
但似乎是当时原身的弟弟妹妹闯进了原身的房间,看见了原身列好的清单,然后正在上初中的妹妹来了一句,我也想考xx大学,再然后,原身连夜改了志愿?
“……”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从后来者的视角去看,一向和原身不对付,相看两厌的弟弟妹妹为什么会突然闯进原身的房间。
天天把清北挂在嘴边的弟妹,为什么要突然在原身面前说自己要考原身心仪的那所大学?
弟妹是无意的吗?
如果宋家没有全员失踪,或许宋君瑜会相信这就是天意,可宋家疑似和纪天组织有莫大的关联,那么宋君瑜很难相信她和任晚榆的相遇是一场命中注定。
他们为什么要让宋君瑜和任晚榆分别十八年,又为什么会让十八岁的两个人再次在燕清大学相遇。
思考到这里的时候,宋君瑜已经从原着未着笔墨的字里行间看见了阴谋的影子。
原身被男鬼杀死,死在第一章怕不是一场意外,只怕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可惜,知道真相的伍绮已经永远也说不了话了。
任晚榆半天没有说话。
宋君瑜用胳膊轻轻撞了撞她,“别说想了,反正你现在的家人对你也很好啊,你过得很幸福的。”
“可是你不幸福。”
宋君瑜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不是原身,无法替原身说出那一句她永远都不可能说得出来的幸福。
回顾原身的过去,她也称不上幸福。
在那个家里,宋君瑜是个不透明的影子,她好像活在家里,又好像和家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原身还是小小的一团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是不被爱不被在乎的那个,或许这就是原身那么喜欢伍绮的原因吧。
她在伍绮的身上感受到了虚假的在乎。
人和飞蛾没有不同,总是喜欢为了光和暖,前赴后继。
宋君瑜捂着自己那颗不再跳动的心脏,盯着黑夜,缓缓开口:“可我现在很开心。如果她是故意将我们丢弃,那我就是自由的。”
不被情感和血缘禁锢,我将为原主肃清委屈,讨回公道。
即便,有违纲常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