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小的“萧”字标记,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凌烨与云舒心中激起惊涛骇浪。敬安侯府明明早已覆灭,萧墨白尸骨已寒,这标记从何而来?是有人借其名头兴风作浪,还是萧家当真留下了不为人知的暗棋?
“夜枭”所有的力量被调动起来,全力追查与“萧”字标记相关的一切。同时,凌烨以雷霆手段,以内务府总管福海“贪墨畏罪自尽”为由,清洗了一批内务府官员,暂时稳住了宫内的局面。
紫宸殿内,在云舒的精心调理下,皇帝凌宏终于悠悠转醒。他虽身体虚弱,但眼神已恢复清明。得知自己病重期间的惊心动魄,以及凌烨云舒的力挽狂澜,他久久沉默,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朕……竟不知身边藏着如此恶鬼!”凌宏声音沙哑,带着帝王的震怒与一丝后怕,“萧家……好一个萧家!竟有如此能耐,死而不僵!”
“皇兄,当务之急是查出这‘萧’字标记的源头,以及玄微子的下落。”凌烨沉声道,“对方在宫中势力盘根错节,需得小心应对。”
皇帝点头,眼中厉色一闪:“查!给朕一查到底!无论牵扯到谁,绝不姑息!”他赋予了凌烨更大的权限,可调动一切力量彻查此事。
有了皇帝的明确旨意,调查进展快了许多。很快,“夜枭”从两个方面取得了突破。
其一,关于那丝绸碎片。经过织造局老工匠辨认,确认那是江南“云锦阁”特供的“暗纹流光锦”,产量极少,近年来只供应给几位超品诰命和……宫中高位妃嫔。而那片碎片上的“萧”字变体花纹,经与档案比对,竟与已故太后赵氏母族——赵家旁支一位早年出嫁女的私印有七分相似!那位赵氏女,嫁的正是当年的吏部侍郎,姓萧!
线索竟隐隐指向了早已倒台的赵家,以及与之联姻的萧姓官员!这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让人心惊。
其二,关于玄微子的下落。有暗卫回报,曾在京郊一处属于已故荣国公(赵太后兄长)名下的别庄附近,见过形似玄微子的身影出现。那别庄看似废弃,实则暗藏玄机。
凌烨立刻亲自带人,秘密包围了那处别庄。果然,在其中发现了有人近期活动的痕迹,并在密室中搜出了几件未来得及带走的法器、符纸,以及一些与北狄往来密信的草稿!信中提到“圣山”、“合作”、“搅乱中原”等字眼!
玄微子果然与北狄残余势力,甚至可能与不咸山的某些隐秘存在勾结!而其藏身之处,竟与赵家产业有关!
赵家、萧姓、北狄、邪术……几条线索似乎渐渐交织成一张大网。
就在凌烨准备进一步深挖之时,宫中再次传来惊人消息——有人在皇后宫中一个废弃多年的妆奁夹层里,发现了一枚刻有“萧”字变体花纹的旧玉佩!
消息传来,举宫皆惊!皇后?这怎么可能?!
凌烨与云舒立刻入宫。皇后脸色苍白,跪在皇帝面前,泪如雨下:“陛下明鉴!臣妾对此物毫不知情!这妆奁是臣妾入宫时,母家所赐,多年来从未动过夹层,臣妾冤枉啊!”
皇帝看着相伴多年的发妻,眼神复杂。他并不愿相信皇后会参与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证据确凿,指向她的母家——那个与赵家、萧家皆有联姻的百年世家!
是有人栽赃陷害,还是皇后母家当真包藏祸心?抑或是皇后本人……也并非全然无辜?
宫廷之内,信任薄如蝉翼。一股更沉重、更诡异的疑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真正的黑手,似乎就隐藏在这重重迷雾之后,冷笑着看着这帝国最中心的动荡。
皇后宫中发现“萧”字玉佩,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让本就紧张的宫廷气氛炸开。皇后跪地泣诉,坚称对此毫不知情,那妆奁是十五年前她初为太子妃时,母家所赠,多年来从未仔细查看过夹层。
皇帝凌宏面色阴沉,看着相伴多年的发妻,眼中既有帝王的多疑,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他并未立刻发作,而是下令将皇后暂时禁足于凤仪宫,非诏不得出,同时彻查皇后母家——承恩公府。
凌烨与云舒并未全然相信皇后参与其中,但证据指向明确,他们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夜枭”对承恩公府的调查迅速展开。然而,承恩公府上下对此事似乎同样震惊,老家主(皇后之父)更是连夜上表请罪,声称绝无二心,那妆奁当年是交由府中一名老嬷嬷置办,而那老嬷嬷已于五年前病故,死无对证。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云舒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再次仔细检查了那枚玉佩,发现玉佩的雕刻风格虽然古朴,但边缘的磨损痕迹却显得较新,不像是被封存了十几年的样子。
“王爷,这玉佩……可能近期才被人放入妆奁夹层。”云舒提出自己的怀疑,“目的是嫁祸皇后,转移我们的视线。”
凌烨颔首:“与本王所想不谋而合。对方手段高明,且对宫中事务极为熟悉。能悄无声息地将东西放入皇后寝宫,其身份定然不简单。”
就在他们将调查重点重新放回宫内之时,监视荣国公别庄的暗卫传来紧急消息——别庄深夜有异动,似乎有人要转移!
凌烨当机立断,不再等待,亲自率领精锐,连夜突袭别庄!
别庄之内,果然有高手护卫,爆发激烈战斗。凌烨一马当先,剑光所向披靡,直扑主屋。然而,当他踹开房门时,只见屋内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残留着一套玄微子常穿的道袍,以及一个刚刚熄灭的、散发着空间波动余韵的简陋传送法阵!
又让他跑了!凌烨脸色铁青。这玄微子,竟还懂得这等失传已久的遁术!看来其背后传承,远比想象中复杂。
虽然未能擒获玄微子,但此次行动也并非全无收获。在别庄密室中,搜出了更多与北狄往来的密信,以及几份记录着朝中部分官员把柄、阴私的密档。更重要的是,找到了一本玄微子亲笔记录的札记。
札记内容零碎,却触目惊心。其中提及“主上”大业,需“乱其国,夺其运”,并多次提到一个名为“星陨”的计划。札记最后几页,潦草地写着:“凤栖之木,亦可引火……萧氏遗脉,暗棋当动……”
凤栖之木,暗指皇后;萧氏遗脉,则明确指向萧家后人!
一切线索都表明,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主上”,联合了北狄势力和萧家残余,正在执行一个旨在颠覆大邺的“星陨”计划。而皇后,很可能只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或者是一个被嫁祸的靶子。
真正的威胁,来自那个神秘的“主上”和潜伏在暗处的萧氏遗脉!
凌烨与云舒将调查结果禀报皇帝。皇帝听完,沉默良久。他相信了皇后的清白,解除了她的禁足,但经此一事,帝后之间难免生出裂痕。
“萧氏遗脉……星陨计划……”皇帝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朕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搅动风云!烨弟,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将这伙逆贼,连根拔起!”
宫内的危机暂告一段落,但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那个神秘的“主上”是谁?萧家还有哪些隐藏的势力?“星陨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凌烨与云舒知道,他们的对手,比想象中更加狡猾和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