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导航走,车子驶上北山,这里的路修得实在不算好。
车子抖一下,苏棠明显脸色就差一下。
陆沉把手臂伸过去让她拉着,这是她怀孕后特殊的癖好。
拉着他的手臂可以舒服些。
到了。
是一家孤儿院。
里面孩子不多,用手都能数过来。
苏棠是被陆沉扶下来的,脸色可算不上好。
“来这遛弯?老婆,你要是不舒服我们还是去找苏航看一下……”
“老公,我以前好像也是个挺厉害的医生。”
苏棠就那么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哦。
陆沉没说话。
略有心虚。
要不是他那场官司,她估计现在还是个医生,很厉害的医生。
司机留在外面等,陆沉坚持要扶着她进去,她默许了。
主要是不知道如果拒绝,陆沉晚上要怎么收拾她。(比如喝苏航开的药不给她糖)
苏棠迈步走进宿舍楼,一楼中间的那个屋子,门半掩着,能看到有个小女孩坐在床上。
她轻手轻脚推开门,女孩回望过来,眼里从淡淡的到兴奋,转换得很快。
“妈妈。”
苏棠拉着她汗涔涔的小手。
“最近怎么样?我听院长说,最近有人好像不大听话。”
“潇潇想妈妈。”
“不是说了,我身体好些了就会过来了?怎么突然等不及。”
苏棠的手划过她鼻尖,女孩就那么靠在她腿上。
“妈妈,你要接我回家吗?”
“为什么不呢?”
陆沉低头看着这一幕,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心口顿住。
这是他第一次了解苏棠。
但是他确实不知道苏棠什么时候有了个养女。
“你叫,潇潇?”
潇潇抬起头,小小的人儿仔细端详起陆沉那张脸,帅。
“你果然和妈妈说的一样好。”
说得陆沉有点懵。
“算了,不逗你了。”
任潇潇咳咳,扯了扯自己的裙子,很正式地向陆沉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任潇潇,苏棠阿姨是我的干妈。”
任潇潇。
他眉眼间恍惚了一下,很快从过往的记忆里跳脱出来,看到苏棠点了点头,他就知道这是任萱萱的孩子。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苏棠提议去旁边的公园看日落,陆沉默认同意。
“你认识任萱萱?”
“认识,她当年就是为了救我,才被砸到终身瘫痪,后来我也就是为了她学了医。”
任萱萱的案子告一段落后,因为没人能够抚养任潇潇,所以她被法院送到了福利院。
当时他们那些法官还给她捐了款,一笔足够她生活的钱。
他暗地里还让陆家的人去和福利院谈过,只是他一直工作很忙,没来得及看她。
“所以你选择我,不光是因为我体力好?”
莫名的,陆沉好像突然明白了她到底为什么会选择和他结婚,又为什么会那么信任他。
明明她早就在苏媛手下遍体鳞伤。
明明她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她是来报恩的。
“是你想的那样没错,不过,现在形式很不同,我爱你。”
我爱你。
她之前从来没这么正式说过这句话。
以前都是在床上。
浑浑噩噩地说上一句。
有的时候他都听不清这种模糊的字句。
“原来,体力好居然不是我唯一的优点。”
“怎么看你好像有点失望呢,我们陆法官?”
陆沉转过头看向后边靠着栏杆的苏棠,漫步走到她身侧。
“我更庆幸我是个好人。”
“为什么?”
“因为可以让你爱我。”
他特意停顿了一秒,继续说。
“因为,可以爱上你。”
……
六个月后,陆家的长子次孙出生。
病房外面的套间里,顾丞骑着林温若的脖子指挥他到处乱逛,林温若不听顾丞的话宋若卿就瞪他。
里面的人不多,林锦城,苏海,莫家那位,苏未,还有抱着陆潇潇的陆沉。
苏航和陆白露去接的陆妈妈。
陆家妈妈一接到电话就过来了,但是苏棠生得实在太快,就没赶上。
“阿棠,我这辈子生了两个,我知道生孩子的难。所以当初他们和我说你没有子宫的时候,作为一个女人,我很为你开心。”
“妈。”
病房里,陆沉比苏棠先开了口。
苏棠不想提之前在苏家的事,他知道的。
“谢谢您。”
这是陆沉完全没想到的一句台词。
陆妈妈笑着,推开病房门留下最后一句话。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下辈子你做我的女儿。”
“我妈这是什么意思?把你收了把我扔出去?”
很明显,陆沉在撒娇。
另一边的苏棠倒是没什么反应。
“我可不要当妈的女儿。”
“怎么说?”
“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都要嫁给你。”
“哦?”
陆沉莫名有点骄傲。
“所以我永远是妈的儿媳妇。”
“哦。”
给他爽到了。
床边,小家伙也在咯咯咯地笑。
……
顾丞三岁,陆潇潇快五岁,陆邹邹不到一岁。
苏家的孩子们,就剩下林温若和苏航没有动静了。
林温若是无所谓的,因为人已经跑不掉了,红本本就在他手里。
只是另外一边苏航恨不得赶紧把陆白露绑过去结婚,可惜他被这女人吃得太透,根本拿捏不了她。
“我说,小白还是不同意结婚?”
“她总说自己才二十多一点,舍不得自己的大好年华这么快就被套住。”
“我说航哥,你们董家堡就没什么那种控制人的药么?吃了就乖乖跟你去领证的那种。”
苏航手里的水果叉子差点飞到林温若的后背上。
他不介意把他扎瘫,再救活。
“小白多喜欢你啊,那会追着你死活不肯走,你现在怎么把人推成这样了。”
林锦城咂舌。
就怪苏航欲拒还迎太凶了。
呵。
整了半天陆白露痴情的人设是给他们看的。
倒显得他有点过分凉薄。
“明明是她一开始图谋不轨。”
“那你也得有轨才行啊,不然图你什么?你要是只有一块腹肌,要我我也不愿意和你认识。”
林锦城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
“她是透过我看别人,你是透过人看身子。你是饿,她是馋。”
本质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