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不如撞,撞不如今。
这天夜里,几群人先后偷摸进镇。
肖青青远远地看着热点,心如止水。
现在的她不会再多管闲事。
也不知是这些人运气不好,还是衙门官员运气太好。
这些人一去不复返,第二天,帐篷便人群进进出出,没一个安生。
第三天傍晚。
官府便来人,抓走一大串。
若非肖青青态度强硬,连她都得被牵连。
匪徒来得突然,闹的动静大,不过几天时间,这四散的镇民就将大半京聿翻搅过来。
来抓人的不是别的,正是京机驻守队伍。
而文秀大哥他们并非什么硬茬子,稍微恐吓就秃噜个底朝天。
真的匪徒没发现,浑水摸鱼的自然被推到前线。
害人终害己。
理想的美好生活没见着,倒是丢的丢命,流放的流放!
“大嫂,求求你了,求你帮我爹娘他们说说好话,只要大嫂你出马,我爹娘他们定不会有事。”
“爹娘,你们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伺候了你们那般多年的分上,再帮我一回。
只要这次我爹他们没事,往后我再不撺掇云川什么!”
文秀这智商,要说高,娘家人的判决下来还想转圜。
要说低,又知道自家男人是因自己与公婆生的隔阂。
而她这一出声,白香终于回过神来。
“大嫂,求你了,求你救救我爹娘他们,只要你把人救出来,往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着,绝不反驳。”
云家老两口才庆幸云川云江守住了底线,两儿媳这一张嘴,那点庆幸感嗖一下消失无踪了。
都有些怀疑,这是他们商量出的后手。
“偷盗,入室偷盗。
轻则杖打三十,砍去双手,重则流放,斩首。
方才人官差问话时,你们是聋了?
差点将青青害了不说,还敢要她给你们捞人。
你们的脸皮是什么东西做的,居然能厚到这种程度,这种话你们是怎么说得出来的?”
云婆子火冒三丈,气急败坏,那手,几次伸出去都又收了回来。
她时刻告诫自己,断亲了。
断亲后生死无关。
“老婆子,别这么急,人家又不是不知道利害的,既选择做,自然就清楚后果。”云老头压上老婆子肩头。
“肖氏,走吧,没咱事。”
云老头的果决文秀白香都不敢置信。
肖青青的绝情就更是了。
“你们这般的人家我不敢再收留,限你们今晚离开。”
“肖氏,我们没干坏事。”一文家村民站出来:“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有点你明白的,之前咱都不敢做坏事,之后更不可能。”
“是之前没敢做想看看情况,还是真心不坏,你们自己心里有数。
我这人,自来小心,被蛇咬过一次怎么可能给自己留隐患。
再来,你们住到我这边来,确实没经过我的同意。”
“你婆母···”
“不好意思,这已经不是我婆母了。
我已再嫁,并非云家人。”
之前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兵将查问,肖青青都没说出再嫁的话。
此时说来,故意的成分居多。
能厚着脸皮与文家白家上她跟前的,说句难听话,与小日子人的脾性就一样。
有小礼,无大德。
她要不趁机断干净,回头还能找伤们。
“你我知道你这女人受不住寂寞····”
“啪。”
文秀忽然回神,目眦欲裂。
肖青青找下家这事,就跟往她头上泼了粪似的,让她异常愤怒。
可惜,话没说完,云婆子一巴掌就把她打闭嘴了。
云婆子收着力道,但收得不多。
直接就将人给打翻过去。
云川下意识上前,云老头自然地拦在老婆子跟前。
“早与你说过,纵容妇人,毁的是家庭儿孙。”
“···爹。”
时隔几月,这声喊,云川喊得异常艰难。
他早后悔了,在与文秀拿买丁钱,文秀却说一个子都没有时。
他早就恨起了岳家,在累了一天,回去却连一顿热乎都没有的时候。
而自己开口,岳父说家里钱没法借他,得留着给买地,要他找父母时。
这份恨到了顶点。
几天前,他不是不动心,只是知道,这时候偷多少,弄多少,最后都不过饱了别人。
自己,该充丁还是得充丁,该饿肚子还是得饿肚子。
云川是真悔,也是真庆幸。
“爹,我知道岳父家的事情大嫂帮不了,也没想过要大嫂帮的。”
“云川!”文秀要疯了。
脑子嗡嗡的,半边脸更是疼到麻木。
可若能用一巴掌换婆母点头帮忙,值得。
“你怎么这么薄情,我爹娘是如何待你的···”
“你爹娘是如何待我的?
他们如何待我你不知道?
文秀,今儿我把话摆这儿,这事别说大嫂插不上手,就能,我也不许。
之前没与他们说不能够吗?
之前他们不知道被抓会是什么后果吗?
既知道还要做,就该承担后果。”
云川失控了,扯着文秀的肩膀将人半提起。
声音震耳欲聋。
文秀想反驳,可几次张嘴都没能挤出声音。
“···不管怎么样,那也是我的爹娘哥嫂。
孩子们还那般小,他们根本就没法活着走到流放地。
川哥。
我知道错了,我保证,只要大嫂救出爹娘,往后我再不与他们来往,你是想到爹娘跟前尽孝,还是将谨城兄弟接回来,我都不阻止···”
“喂,你耳朵是聋了还是怎么滴?
都说了我跟云家无关。”肖青青忍不住。
这人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是谁?我是土地娘娘还是观音菩萨,还只要我把人救出来你就让云川到老两口身边尽孝,还就把两娃接回去。
怎么滴。
你们不孝都怪我不懂事?
你们让娃儿饿肚子是看我不顺眼?”
“不要脸的人多了去,她这样的还首见。”冯氏都给气笑了。
云婆子更是。
“我跟老头子得多痴呆,才稀罕你这男人的孝敬?
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儿。
就是我死,也不要他云川摔盆打幡。”
“我也一样。”云老头轻声跟上。
云川大受打击,身形都站不稳。
他只一味地抱怨父母偏心,推己及人却从不站在自己角度思考,只想着总有需要他的一天,到那时,他便能问一声可悔悟。
结果,老两口是真狠得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