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不想继续打击爷爷,她找到正在和大伯聊天的大姐夫,“姐夫,你帮我在城里收废弃的骨头,每一斤我给你一文钱的辛苦费。”
李壮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小妹,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春晓又重复一遍,“我什么骨头都收,你收到骨头直接送去庄子,春成会安排。”
杨大伯一脸严肃,生怕女婿嫌弃,“你要是不愿意干,我让你大哥去干。”
如果不是大女婿与屠宰作坊关系熟,又熟悉城内,收骨头的活真轮不到女婿。
李壮终于确认耳朵没问题,咧着嘴,“小妹,这事一定给你办好。”
李壮脑子好使,否则也不能拿下杨春夏,他有很多的门路,各大屠宰作坊,常年合作的酒楼,他都能收到不要的骨头。
小堂妹真照顾他家,这和白捡钱有什么区别?
春晓见时间不早,出门去里正家,她要再租一个院子。
里正对春晓十分客气,知道来意后道:“村子里只有几处空置的院子,你也清楚位置,你看上了哪里?”
春晓早已选好,这次新租的院子,她用来存羊毛和制作肥皂,春晓签了五年,一年一百五十文。
新租的院子离杨家不远,走路半盏茶时间,院子内算上杂物间,一共才六间房。
下午,春磊带着春焱来收拾屋子,只需要打扫干净,将一些破损的地方补全。
李壮和杨春夏一起来帮忙,春晓凑到大堂姐身边,“大姐夫还伤着,你真不怕他抻到伤口?”
“这点伤算什么?你不用管他,话说回来,你这才多久就成杨家最富裕的人,现在都能照顾我这个小家,果然没白疼你这丫头。”
春夏感慨万千,哪怕听娘和春婉说了一些,远没有亲眼所见震撼,小堂妹不仅有庄子,还有自己的买卖。
春夏抖了抖手里的扫帚,“我都想留在家里给你干活。”
“你可在李家当家,真舍得?”
春夏玩笑说出口后,心里开始认真考虑,压低声音道:“我就是个管家婆,家里的银钱都不在我手里,每个月只拿固定的银钱,我都没机会存些私房钱。”
春晓将手里的垃圾倒到背篓里,“大姐夫是李家的长子,你在家里待几日行,时间多了不行。”
春夏不是愿意放弃的人,帮小堂妹背上背篓,“那我再想想。”
小边村没有啥秘密,春晓新租了院子,另外两支的族兄得到消息,立马过来帮忙,哪怕不知道契书的事,两家也知道春晓赚了不少银钱。
没等到天黑,房子已经收拾出来,又有两个族兄找春晓想干活,堂伯爷家大房的次子杨春勇和叔爷家二房的长子杨春雨。
这两个族兄都是已经成家的人,从这里就能看出,成家的族兄知道一辈子没指望,为了孩子的未来,愿意舍得下脸面寻求机会。
春夏回家路上忍不住感慨,“终究是一个血脉的亲,叔爷家跟你干活的全是各房长子。”
“伯爷管理族学多年,长子长孙舍不下脸面。”
春夏更务实,“哪里有那么多的脸面,还是没饿着过,说白了,三支同气连枝,伯爷知道咱们这一支不会不管他们。”
春晓搂着大堂姐的胳膊,相对于阳光单纯的二堂姐,她更喜欢通透的大堂姐。
晚上,杨家的饭菜很丰盛,第一庆祝春晓的买卖成功,杨家日后有源源不断的银钱入账,第二,招待难得回家小住的大孙女一家。
春晓坐在主桌,杨老头一下午已经调整好心态,拿着酒杯,“今日我要敬春晓一杯酒,杨家有今日的改变离不开你,你没有独善其身,爷爷为你骄傲。”
一口干了杯中酒水,又给自己倒一杯,杨老头注视着小孙女,声音有些干涩,“以前爷爷对你的偏见很大,今日爷爷给你赔个不是,你爹说得对,男儿也好,女儿也罢,一个人的本事不在于性别,爷爷没你爹看得透。”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杨老头,当着全家的面赔不是,他们只觉得一定是没睡醒!
田氏眼里闪动着泪花,她用帕子按住眼角,目光看向一脸平静的婆婆,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滴落在帕子上。
春晓唇角慢慢上翘,原来她依旧是个俗人,内心深处一直等着爷爷的承认,“嗯,我接受爷爷的道歉。”
杨老头哈哈笑着,“好,好,我有晓晓这个孙女,是咱们这一支的幸事。”
杨大伯心里五味杂陈,现在两个儿子嘴里都是春晓如何如何,只要自身有本事,真的会让人忽略性别。
屋子里最震撼的是李壮,男嗣传承的当下,他哪怕喜欢女儿,也会偏向儿子,因为儿子是家族的延续,今天杨家承认杨春晓能延续家族!
晚上休息,今日春晓和田氏一起睡,田氏翻来覆去睡不着,“你爹知道一定高兴,明日写信给你爹捎过去,让他也高兴高兴。”
春晓含笑看着娘,抱住娘的细腰,“娘,谢谢你们含辛茹苦将我养大,谢谢你们不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谢谢你们待我如珠如宝。”
田氏感性的红了眼眶,搂紧闺女声音沙哑,“你是我们的全部,父母爱孩子何须言谢。”
春晓心里感谢老天,让她再次回到父母身边。
次日,赵家主先派人通知春晓,羊毛一会送到,春晓忙去找徐嘉炎整理库房。
赵家主送来的羊毛正好是清洗一日的量,春晓哼一声,这人昨天一定将她的小作坊调查的明明白白。
春晓先带人将清洗好的羊毛和肥皂搬到新租的院子,又请大伯母去寻愿意洗羊毛的妇人来干活。
等都安排妥当,已经到了下午,回到杨家,杨老头早上还乐呵呵,现在坐在院子里的木桩上抽旱烟,也不知道抽了多久,身边全是烟味。
“爷,你这是怎么了?”
杨老头抬手将身侧的烟挥散,想起身腿有些麻,春晓忙上前扶着,蹲下帮爷爷捶腿,杨老头有些呛冷风,连续咳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