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现在家里没人洗衣做饭也不知道她们过得好不好。”
阮时苒闻言扯了扯嘴角:“你觉得在家的时候过得好不好?”
丁敏沉默片刻,有些迟疑:“我不知道,说实话,我感觉这里好点。在家干活还得挨骂,这里干活有钱,到时候拿了钱给她们买糖吃,我听说大白兔奶糖可甜可香了,让她们也尝尝。”
【这个年代的已经很苦了,女孩更是天崩开局】
【说实话她还算好了,我听我们老家的人说以前很多人看生的是女孩,第二天孩子就没了】
宿舍一时间有点沉默,阮时苒看到弹幕的话心情沉重,她运气真的很好,爸妈就她一个孩子,别人都有弟弟妹妹。
以前她还问过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弟弟妹妹,当时爸妈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因为他们的心很小,只想把所有的爱都给苒苒。
当时她似懂非懂,长大后才知道这份爱有多沉重,阮时苒心口叹了口气,看着一脸期待的丁敏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说了句:
“你自己手里也留点钱。”
丁敏不以为意:“工分够我吃了,要钱干啥呀?”
阮时苒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何况两人的交情也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说多了没准还觉得在挑拨她跟家人的关系。
抽出胳膊,袖子上顿时多了道黑漆漆的爪子印。
程薇捂嘴,故作惊讶:“哎呀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阮时苒一脸无奈:“以后大家住在一起,妹妹你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了,你要不先去烧水洗个澡吧?”
程薇一愣,立刻明白阮时苒这是在挤兑她不讲卫生,不过坐了两天火车还收拾了半天卫生,仔细闻闻有一股淡淡的酸臭味,封闭空间内还是挺明显的。
没有太多时间理会程薇的想法,阮时苒从行李拿出一块崭新的布料和一捆线,爬上炕在墙上比划起来。
“阮知青你这是在干嘛?”
“我想弄个帘子,挡一下,这样平常换衣服什么的也方便。”
她习惯一个人住,身上还有空间,挡一下多少能有点隐私,一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换衣服就浑身不自在,她特意选了块深蓝色的布,不仅挡风也多少能挡点光,睡得踏实点。
“哈哈哈,咱都是女人这有啥。”丁敏笑她矫情。
比划好大概的尺寸后,阮时苒出门找赵杰借了锤子,又要了几个钉子,回来框框三两下就把床帘弄好了。
还别说,这布一拉上捂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见。
等程薇烧完水回来,立马理所当然的开口要道:“姐姐,也给我点布呗,给我也弄个帘子遮起来。”
“可以,五毛钱一尺,你要多少。”
她从小到大对阮时苒都有优越感,现在还没认清形势,故作疑惑道:“姐姐,爸爸出发前不是给了咱三千块生活费吗?”
阮时苒对程薇的话感到诧异:“原来我是你姐姐,还以为我是你妈呢。”
“而且这三千块是我爸妈留下的钱,你当时在旁边不是听着的呢吗?”
程薇怒了:“咱们一家人有必要算的这么清清楚楚吗?”
阮时苒乐了:“就因为是一家人才只要了三千块,这点钱连我爸妈留的五分之一都不到呢。”
程薇心里一惊,阮时苒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就连她也是一次无意中偷听到爸妈说话才知道原来阮时苒的爸妈那么有钱。
程薇看了房间里另外两个一眼,讪讪道:“姐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吃饭穿衣念书哪样不要花钱。”
阮时苒点点认同:“那肯定很费钱了,吃剩饭穿你的旧衣服,看来念书很贵了。”
丁敏和王琴大为震惊,这下两人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阮时苒跟程薇不对付了。
三千块钱,五分之一?那阮时苒父母不得留下,嘶!一万多?!
她爸妈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也太有钱了,她爸妈都是普通工人,一个月加起来才七十块钱,这得存多少钱。
而且程薇家也太黑了吧,拿了人这么多钱,还给人吃剩饭和旧衣服。
念书才几个子儿,没看出来程薇家里这么黑心。
老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程薇估计也是个黑心肝的,不然哪来的脸还想分阮时苒的三千块钱。
说话含含糊糊,什么“爸爸给咱们的生活费”差点把她们也给带偏了。
啧啧,仔细想想,程薇穿的也是花里胡哨,又是布拉吉的连衣裙又是新买的小皮鞋,头发上还绑两丝带,阮时苒看起来就简单多了。
丁敏性子直,不会掩饰自己的表情,她打量的目光和眼中的鄙夷都十分明显。
王琴倒是收敛很多,只是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跟程薇之间的距离。
两人的态度不加掩饰,程薇自尊心强本就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下被阮时苒戳穿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咬了咬唇,心中的难堪让她在屋子里感觉坐立难安。
“我去烧水。”丢下这句就匆匆跑出去了。
阮时苒觉得经过程薇这么闹腾,她是个“有钱人”的事是瞒不住了,索性也没打算隐瞒,正好为以后好吃懒做有个由头。
她都这么有钱了,吃点好的怎么了?少干点活怎么了?
下乡对知青没有强制要多干活,每个人只有一个基础的工分任务,何况看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这两年抓的也越来越松。
阮时苒打算完成任务就摆烂,每天打打猪草什么的做点轻松的活。
程薇跑了,气氛反倒轻松了点。
王琴看着她的窗帘也有点意动,但她没那么多布料,“你还有多的布吗?我想换点也搭个帘子。”
“布倒是有,这是土布不值几个钱,你看看要多少。”
这话点明了要布可以,拿钱买!布的确不值几个钱,但这个口子不能开,以后还要生活在一起一段时间,一开始就得把这边界立好,接下来相处能省掉不少麻烦,再说也没跟她算布票。
王琴松了口气,土布不贵,虽然有点肉痛,但为了以后住的舒心点当即就给阮时苒拿了一块钱。
“嘶,王知青你这也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