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苒叫住他,转身跑回房间,从空间里面随手抓了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小跑着到徐前进面前,将奶糖塞进他兜里。
“辛苦您前前后后跑一天了,拿点东西吃。”
她动作太快,徐前进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赛完东西退到一边了。
徐前进把兜里的奶糖掏出来抓在手里,想要推给她,这糖他曾经去镇里开会的时候在百货商店见过,知道不便宜。
自己也没干什么,哪好意思收她的东西。
他一个男同志不方便跟阮时苒拉拉扯扯,只能嘴里喊着:
“使不得使不得,阮知青,你快把这糖拿回去,你们大老远的跑来帮助建设我们大队,咋还能收你东西呢。”
“您一大早跑公社等我们,拿着吧,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可以拿回去给孩子甜甜嘴。”
徐前进闻言动作一顿,家里的孩子还没吃过这种好东西,见阮时苒又是真心实意的给,见状也就顺势收下了。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暗暗下决定晚点修墙一定要花最少的钱找个靠谱的家伙。
夜色慢慢压下来,院子静得只剩风声。
徐前进办事效率很高,回去没一会儿就又叫来了人,阮时苒也照例送了点零食。
现在不仅墙上破的洞补好了,厨房里的灶也顺手给她重新修补了一番。
工人一走,宋斯年就在她之前把厨房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番,理由是怕她弄不干净。
“阮知青在吗?”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在外面喊道。
阮时苒走到门口,见对方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娘,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我是阮时苒,请问有什么事吗?”
“早就听别人说咱大队来了个仙女似的知青,我先前笑那帮家伙吹牛,现在才知道说的都是真的。”
阮时苒不太习惯别人如此直白的夸赞,有点不好意思。
大娘一拍大腿,差点忘了:“我家那口子是让我来送你送点馕,他说你们估计得忙到现在,应该来不及生火煮饭。”
她胳膊上跨着个篮子,掀开上面的蓝布,里面的东西用油纸包着看不见。
阮时苒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你是大队长的爱人?”
大娘捂嘴笑道:“您们城里人说话真好听,我们都是喊婆娘咧,你可以都喊我李婶。拿着吧,我家那口子说你们是京城的,应该没吃过馕,这是我们这儿的特产。”
除了馕,篮子里还放了几根玉米。
阮时苒:“那怎么好意思。”
李婶将东西往她手里一塞:“快拿着,我家孩子特别喜欢你送的那个糖,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你别嫌弃婶子占你便宜就行。”
泉沟村在整个延河公社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听起来是不错,但延河公社在其他公社里也是倒数的存在。
所以泉沟村只能说饿不死人,要说生活有多富裕,那也是没有的。
徐前进这个大队长又是个死心眼,不像其他队长给自己家扒拉好处,所以身为大队长但跟村民的水平都差不多。
甚至还要差一点。
村里面经常会闹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谁家菜被偷了,谁家鸡蛋少了,都要闹到他面前,有时候看着损失不大也会自掏腰包讨个清净。
虽说几分几毛的没什么大钱,但架不住事多。
话都说到这份你上,阮时苒在推脱就伤感情了。
“那我就厚脸皮收下了,正好今天还没吃东西,您来得太及时了,谢谢李婶。”
李婶见她收了东西,脸上的笑意更加真诚了一些,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她跟徐前进性子很像。
不愿占人便宜,不然也不会大晚上跑来还人情,当然总的来说还是占了点便宜的,但能接受,大不了让那口子以后在队里帮衬着点。
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
“李婶你等会儿,我把东西放一下,碗还给您。”
“不急,你跟你对象刚搬出来,以后有碗了再还回来。”
听说这姑娘跟对象行李很少,怕是根本没带锅碗瓢盆那些,知青大院里倒是能借借,但如今两人搬出来,怕是一时备不齐家伙什。
“不用了,我们有,您等会,我马上回来。”阮时苒说完就转身跑了。
不过她没有钻进厨房,而是回到了房间,从空间掏出几张碗,把馕和玉米放桌子上,又从里面拿了几块糕点放在李婶的碗里
把碗递出去:“谢谢李婶大晚上的幸苦跑一趟。”
“哎呦,怎么又放东西哩?使不得,你婶子又不是来打秋风的。”
“阮时苒按住她推回来的手,正色道:“也不是什么宝贝,屋里还有呢,买多了吃不完放着也是放着,婶子就当帮个忙呗。”
“这……”
“您就收下吧,再推来推去,天都要亮了。”
李婶这才把碗收进篮子里,“下次你缺什么跟婶子说啊,千万别不好意思,要有人欺负你你就去找你叔,他肯定给你做主。”
阮时苒也是顺势接下话茬:“那我先谢谢婶子,也替我谢谢徐叔。”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从大队长变成徐叔了,这就是会做人的效果。
“小事,那你这要是没什么事儿婶子就先回去了。”
“我这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这么晚了也不安全,李婶我送送你。”
哪怕是在昏暗中,阮时苒也白的发光,李婶连忙拒绝。
“我都在这生活几十年了,这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不用送了,你们吃完早点休息。”
说完也不等阮时苒回答,直接转身就快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阮时苒独自站在院心,抬头望满天繁星,呼吸间忽然生出一种澄明感。
这一刻,像是天地都静下,只剩她一个人。
身体开始僵硬。
她怕黑。
下一秒,感觉有光洒在了她身上,紧接着就是一道沉稳的脚步逐渐靠近。
“进屋吧,吃饭了。”这顿饭他已经等了十几年。
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驱散了内心的恐惧,阮时苒愣愣地看向身侧的男人。
“傻了?”男人低垂着眉眼看着女孩。
阮时苒笑了笑:“只是想到了一点事情。”
“那你慢慢想吧,我先睡了。”宋斯年脸色突然冷下来,把煤油灯往她手里一塞,直接回了房间。
她肯定是想到顾孟舟了吧,是不是后悔让他住进来?
阮时苒:“宋斯年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