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旭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笑意，声音里裹着笑意却藏着点危险，低沉的嗓音轻轻震着她的耳膜：
“小朋友，”
“看来，你对我存在一些很深的‘误解’。”
“……”
“你说，我该怎么‘澄清’比较好？”
芳菲在他怀里懵了一瞬，等品出他话里的意味，脸颊“轰”地爆红。挣扎着，声音带了点哭腔：
“我……我错了！旭哥哥！我不该乱琢磨的！汤……汤我马上拿去倒掉！”
她慌得只想立刻逃离，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预想中的“实践”并没到来。刚听见她带哭腔的声音，何旭就察觉到怀里人的慌乱是真的，眼底那点戏谑慢慢褪去，变成无奈又纵容的模样。
他收紧手臂没让她挣开，力道却放得很轻，只是轻轻圈着她。
他低下头看着她又红又慌的小脸，实在舍不得再逗她
“吓你的。”他叹口气，声音恢复了沉稳温柔，“这就怕了？刚才不是还挺有勇气，想着给我‘补身体’？”
芳菲抬起眼看他，眼神里满是将信将疑。
何旭抬手，用指节轻轻蹭了蹭她发烫的脸颊，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语气郑重而认真：
“那种汤，我不需要。”
“至于你担心的那些事……”
他顿了顿，挑了个不会吓到她的说法，却也把态度摆得明明白白：
“等你什么时候不再因为这种乌龙，而是真的准备好了，咱们再说。”
他的话一下就安抚了芳菲的慌乱，可也让她心里泛起复杂的滋味——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也一直在等。
他不是“不行”，只是……太有耐心。
何旭松开她，转身拿起那盅还温着的汤，语气轻松：“不过，母亲和周姨的心意，浪费了也可惜。”
他揭开盖子尝了口，评价道：“火候还不错。”说着把汤盅推到她面前，“一起尝尝？周姨的手艺，外面喝不到。”
芳菲愣住——原来他不是嫌弃这汤，也不是真需要补，只是不想浪费长辈的心意。
指尖碰到温热的汤盅，看着他从容的样子，好像刚才那个差点让她心跳加速的话题从未发生过。她心里比汤还暖，愣愣点头，小口喝了起来。
周沐语正听着周姨汇报“汤已安全送达”，忍不住笑出声，对身边的丈夫何冰说：“冰哥，你说咱们家这傻儿子，哪儿找来这么个活宝？真是……太可爱了。”
她都能想到儿子看到那盅汤时，那张常年没表情的冰山上脸，会露出多有意思的模样。
“这下，看他还跟不跟我装深沉。”周沐语心情愉悦地抿了口茶，“这催化剂，我可是送过去了。”
这“催化剂”的效果立竿见影。
从第二天起，何旭就发现，那个往常会乖乖等他下班的小姑娘，一到点儿就人影无踪。
电话信息总是延迟回复，问起来，不是“有点事”就是“在忙”。这番异常的动静，自然全都成了秘密排练的掩护。
姐妹俩开始了秘密排练，地点就在崔乐的专属练习室，练得热火朝天。
节奏感极强的音乐中，芳菲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着一个连贯的波浪形律动。
她神情专注，额角渗着汗，努力模仿着视频里舞者的神态，想让每个动作都流畅好看。
虽然脸颊还带着点羞红，可一想到何旭可能的反应，就咬咬牙更投入了——练到转身时没踩稳，踉跄着撞到镜面，手忙脚乱扶住镜框的瞬间，额角的汗滴进了衣领。
“停一下！”文雅先喊了停，对着镜子皱皱眉，“这个胯部带动转身的力道还是没到位，显得有点散，不够凝聚……缺了那股核心的劲儿。”她寻找着合适的词汇，形容那种凝聚核心力量的美感。
一直在旁边沙发上刷手机的崔乐听见了，抬头勾着笑站起身走过来：
“早说感觉不对吧？光学样子不行，得有劲儿从心里透出来。”他走到文雅身后，抬手在她腰侧上方比划着，没碰到她的衣服。
文雅还是微微僵了下，能感觉到他靠近的气息。
“看这里，”他的声音不高，却因为靠近而格外清晰，带着他惯有的调侃，“不是硬扭，要用这里的核心肌群主动推送，想象有个力在牵引你的髋部画圈……对，就是这样，弧线要圆润”
他一边说，一边用指尖在空中划着轨迹示范，让她看清发力的方向。
文雅脸有点热，想往旁边挪挪。崔乐却没察觉，还在认真指导：
“眼神！小菲菲，眼神也得跟上！别光看镜子里的自己，想象前面就是你家何总……”
说这话时，他目光扫过镜子里文雅泛红的耳根——明明比芳菲还紧张，却硬撑着当“老师”。
芳菲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了。她发现，只要崔乐一靠近，平时爽利大方的文雅就会变得手足无措。
“乐哥！你好好教！”文雅耳根发红，用手肘不轻不重地往后顶了一下，示意他保持距离。
崔乐顺势后退半步，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脸上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笑：“我哪不认真了？言传身教，最直观易懂，懂不懂？”
他转向芳菲，“小菲菲，明白发力方式了没？重心转换要干脆，才有那个‘范儿’。”
芳菲忍着笑点头：“好像……懂了。”她学着刚才崔乐示范的感觉动了动，虽然生涩，却比之前好多了。
“孺子可教！”崔乐满意地点头，又坐回沙发翘着二郎腿，“继续练吧。小助理，你多带带她，你自己也得找对感觉。”他冲文雅眨眨眼，话里有点别的意思。
文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深吸口气，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舞蹈上，只是耳根的那抹红迟迟未退。
芳菲更加投入地练习起来，每一个延伸，每一次旋转，每一个眼神的定格，都倾注了全部的心力。
她选的那件火红色流苏短裙挂在旁边，像一簇等着烧起来的火苗，等着中秋晚会时在舞台上亮起来。
镜子里，映出芳菲挥汗如雨的专注侧影，也映出旁边文雅强装镇定却屡屡被扰乱的心绪，以及崔乐嘴角那抹洞悉一切、乐在其中的玩味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