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不知道沈玉宁究竟在笑什么。
赫娜尹同样抬头看向沈玉宁,一字一句的问道:“皇后娘娘为何发笑?”
沈玉宁脸上挂着一抹笑容,轻飘飘的回答:“因为本宫觉得这着实有些好笑。”
赫焰使者皱眉:“楚朝没有祥瑞,皇后娘娘觉得好笑?”
沈玉宁慢悠悠的说:“本宫只是觉得,赫焰时辰只用一盆双色之花当做祥瑞,实在是可笑。”
她此话一出,就等于将赫焰使者的脸摁在地上摩擦。
赫焰使者冷道:“皇后娘娘莫不是因为楚朝没有,就小肚鸡肠的要诋毁祥瑞之说?”
沈玉宁摇了摇头:“谁说我楚朝没有?只是这些祥瑞太过常见罢了。”
殿内众人听到沈玉宁这样说,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楚朝在开国建立之初的确出现过双色之花,但那都是多么久远的事情了,如今转眼过去了快百年,楚朝一直都没有发现双色之花。
沈玉宁忽然这样说,让场下的众人都面面相觑,心中没底。
这个时候,羽妃就又开口了:“所谓祥瑞,不过是无中生有神鬼之论,这种东西本就是无稽之谈。”
她站起身来到大殿上站在使臣对面,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若赫焰当真有此等天降祥瑞,又怎么可能会败给我楚朝?”
羽妃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说得在场众人心神激荡。
见赫焰使臣说不出话来,她转而又道:“我们楚朝就算是没有祥瑞又如何,照样是万国来朝,鼎盛繁荣!”
她看似是在和使臣对话,但实际上针对的人却是沈玉宁。
沈玉宁刚刚说了有祥瑞,她就跳出来说就算没有祥瑞又如何,可以说是想要踩着沈玉宁贬低赫焰使者。
沈玉宁只觉得眉头直跳。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就连楚珺珩的脸也闪过了一丝冰冷与厌恶。
这个时候,原本看着还像是理亏的赫焰使者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他抓住了羽妃话中的漏洞,忽然低声一笑:“羽妃娘娘,你确定祥瑞之说是鬼神之论无稽之谈吗?”
羽妃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漏洞,依旧是一脸高傲的说道:“没错!”
“那你们楚朝的国师大人,难道不是入世之仙?”
他抓住这一点,语速飞快的说道:“初国师可是迄今为止道法武功第一人,到了羽妃娘娘口中,竟然就成了无稽之谈,这岂不可笑?”
羽妃脸色霎时一变!
她怎么忘了,国师就是传说中的仙人!
国师初仪执在天下人心中的地位,可从来不可小觑!
她这句话说出来,是要惹众怒的。
而且她是皇帝的女人,她的话就又间接的代表了皇帝的观点,倘若这些话传到了国师耳中,让国师对皇上心生不满……
没错,这才是赫焰使者真正的目的!
她这么说,反而恰恰中了赫焰的诡计!
在场有些大臣已经反应了过来,脸色也瞬间变得很是难看。
沈玉宁只觉得多看羽妃一眼就能被气笑,但偏偏这个时候,她还必须得为羽妃解围。
毕竟任由这些人攻击下去只会让楚朝更加处于弱势。
“羽妃娘娘不过是喝醉了酒胡乱说的而已,本宫已经说了,这种祥瑞,在楚朝很是常见。”
沈玉宁轻轻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一字一句说道。
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又重新落到沈玉宁身上。
“那还请皇后娘娘为我们证明一下了。”
赫焰使臣说道。
沈玉宁点了点头,侧头对南湘说了什么,南湘微微一笑,很快就下去执行了。
不一会儿,众人就看到有一连串小宫女手中捧着双色牡丹花走了进来。
牡丹花本就国色天香,双色牡丹更是美的夺目。
众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无一不震惊,几乎目不暇接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
一支双色牡丹就已经堪称稀世罕见,这都有多少支了?至少也有二十多支双色牡丹了吧?
这可不是普通人说弄来就能弄来的啊!
牡丹花艳丽芬芳,与之相比,赫焰使者吹捧到天边的柔夷花就实在是不够看了。
甚至还带着几分小家子气。
对于沈玉宁能在短时间内拿出这么多双色牡丹花,楚珺珩倒是并不怎么惊讶,比起还算镇定的她,赵宜绯已经看得呆住。
就连太后和长嬷嬷也惊讶不已,看着那二十几株双色牡丹惊疑不定。
而羽妃和贤妃的脸早已变得又青又白。
“是本宫说了,使者眼中的祥瑞,实则在楚朝随处可见。”
赫焰使者在看到这么多双色牡丹的时候也很是震惊,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质疑道:“皇后娘娘莫不是在拿假花蒙骗臣?”
“蒙骗?”沈玉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如果使者不相信的话,大可以上前亲自检查。”
那使者听到沈玉宁这样说,也果然不客气,一个挨着一个检查起来。
可是不管他怎么看怎么检查,这些花都安安静静的开放着,花瓣质地如丝绒一般,确实是真花无疑。
使者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之前精心筹谋的祥瑞之花居然也能落败,脸色一时间很是难看。
沈玉宁见使者吃瘪,却还要继续添火:“本宫原本见使者对手中的柔夷花爱如珍宝,所以本不打算拿出这些双色牡丹,岂料使者你你居然为此沾沾自得,本宫就不得不让使者你见识这些双色牡丹了。”
使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沈玉宁举起手中的酒杯和这位赫焰使者对视了一眼,殷红的唇角勾起:“本宫觉得,使者是时候谨言慎行了。”
她的脸上带着体面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无上威势。
这就是强国对弱国的碾压和睥睨。
这场中秋宴结束,太后起身离开。
她原本一直在沉默,直到某一刻忽然笑出了声来。
长嬷嬷不解:“太后您在笑什么?”
太后无奈摇了摇头说道:“哀家现在才发现,沈玉宁这位皇后,与哀家想像中的还是不一样的。”
长嬷嬷不理解:“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