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宜绯依旧气得发抖:“难不成我们就要这样放过她?”
沈玉宁似笑非笑:“除了放过她,我们还能做什么?”
“她只是提了一嘴生子药,放在心上的人是你,给你一直喝避子药的是皇上,落胎也是你自己的选择,贤妃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就算你想要找她麻烦都不能。”
沈玉宁给赵宜绯分析着利弊:“如果这件事情闹大的话,对皇上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你忘记咱们在太后那边撒下的弥天大谎了?”
赵宜绯想到这里,背后瞬间一凉。
如果刚才她没有被沈玉宁拉住真的去找了贤妃,恐怕贤妃不会有什么事情,她和沈玉宁的所作所为都要被太后察觉。
这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知道赵宜绯心中恨意难平,沈玉宁安慰她道:“她心机深沉,一句话就四两拨千斤的中伤了你,但好在我们已经提前察觉到了她的真面目,今后处处防备,由不得她再使诈。”
赵宜绯不甘心。
“难不成我们这回就要这样放过她?”
沈玉宁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既然算计了你我一次,就会算计你我第二次和第三次,总有一次会露出马脚的。”
她十分严肃的嘱咐赵宜绯:“但是在对方露出马脚之前,你在外人面前必须表现得和以前一样,绝对不能让她看出什么问题来,不然咱们所做的一切全然白费!”
赵宜绯第一次感受到这后宫的残酷,她点了点头:“就算是为了我死去的孩子,我也会装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沈玉宁这才放心。
安抚住赵宜绯后,沈玉宁回到了坤宁宫。
南湘和云云早就被刚才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之间的对话惊得找不着北。
她们不如皇后娘娘聪明,在回宫以后才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南湘最先犹豫着开口:“在这之前,奴婢一直以为是皇上先让赵贵妃喝了避子药,又喝了生子药,为的就是让赵贵妃生出一个怪物,好就此问责赵氏全族,收走赵氏兵权。”
云云很快跟上了南湘的思路:“可倘若是贤妃娘娘暗中谋划了此事,皇上只是顺水推舟的话,那皇上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无情?”
南湘道:“虎毒尚不食子,这件事情皇上或许真的只是知情,而不是真正的幕后谋划者。”
沈玉宁揉了揉眉心。
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在误会楚珺珩。
她觉得楚珺珩对不起满怀爱意爱着他的羽答应。
可是楚珺珩从始至终没有给过羽答应任何关于感情的承诺,且还一直都在补偿羽答应的家族。
她以为赵宜绯怀上病胎是楚珺珩所为,如今种种证明又在告诉她,楚珺珩并不是造成这个悲剧的幕后黑手。
她以为楚珺珩冷心冷情,可楚珺珩又似乎与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沈玉宁心中复杂,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楚珺珩了。
然而说曹操,曹操还偏偏到了。
就在主仆三人开小会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了王元一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沈玉宁的脸色变得非常古怪。
南湘像是看出了沈玉宁的什么异常,她微微一笑,拉着云云行过礼后退下了。
沈玉宁在发觉自己一直都在错怪楚珺珩以后,心情就很复杂。
她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沉默。
而楚珺珩却看到了沈玉宁受伤的手指,他眉头微微一皱:“你的手怎么回事?”
沈玉宁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伤,想到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以后就更加沉默了。
楚珺珩拉起她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个咬伤小巧,看起来更像是女子咬的。
他不由问道:“谁咬的?羽答应?”
他的脸阴沉似水,几乎能滴出水来。
沈玉宁尴尬的摇了摇头:“不是羽答应,只是臣妾不小心弄的罢了。”
楚珺珩见沈玉宁不肯说实话,只好无奈叹气:“你难道要说这个伤口是自己咬出来的?”
沈玉宁眼睛飘忽:“如果真的是臣妾自己咬的呢?”
楚珺珩冷笑:“朕怎么不知道自己也可以给自己咬出血来?”
沈玉宁:“……”
楚珺珩拉过沈玉宁的手在床上坐下,让王元一取了切疤的药亲自来给沈玉宁上药。
说真的,赵宜绯咬的这一口比起之前顾云澜咬的那一口要轻的多,所以沈玉宁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显然她没有放在心上,可楚珺珩眉头却一直都没有舒展。
楚珺珩一袭黑色龙袍,明明是威严不容侵犯的皇帝。
可此时,他却捧着自己的手十分小心翼翼的给她涂着药……
沈玉宁看着这一幕,心里翻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她在丞相府的那些年,学会的最多的技巧就是如何察言观色。
沈玉宁可以一眼看出对方的神情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担心。
可现在她和楚珺珩咫尺之遥,却觉得男人的面容越来越模糊。
她觉得,楚珺珩似乎是在真的担心她,但又总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从未指望顾云澜和萧何那样的人对她付出过真心,此刻却觉得一个帝王能对自己付出真心?
沈玉宁觉得自莫不是疯了。
“好了,这几日让云云和南湘照看着点,伤口不要沾水。”
楚珺珩涂完了药,说道。
沈玉宁点了点头:“好,臣妾记住了。”
“是赵贵妃咬的你。”楚珺珩忽然说道。
沈玉宁愣住:“皇上怎么猜到的?”
楚珺珩冷笑:“你和她走的最近,她现在不是很崇拜你么?又在发什么疯?”
他说话忽然变得刻薄。
沈玉宁想了想:“赵贵妃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有些激动,臣妾拦了她一下。”
“真相?”楚珺珩很快反应过来:“她知道操纵这件事的人是贤妃了?”
沈玉宁意味深长:“皇上您果然也知道。”
楚珺珩望着沈玉宁,点了点头:“但是朕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沈玉宁问:“可是之前臣妾明明错怪了皇上,皇上您为何不解释?”
楚珺珩倒是很清醒:“宁宁,朕是最后的既得利益者,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朕就算是解释了你也不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