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连千机阁那位惊才绝艳的张小天都败在林修手下,各大宗门天骄对他的忌惮又深了几分。最后一日的大比,其他擂台灵光爆射,术法轰鸣,不时有弟子血溅五步,生死一线。唯独林修这边,气氛沉寂得近乎诡异。
他抱臂立于擂台一角,看似闭目养神,几乎要睡过去,实则心神完全沉浸在先前与张小天那一战的回溯中。红尘诀的前两式,“生万物”与“死魂归”,无一不是在生死关头被迫激发,于绝境中觉醒。可这第三式,却始终毫无踪迹。直到与张小天那玄之又玄的命运之力对撞的瞬间,气机牵引之下,识海最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狠狠触动了一下。
三个模糊到极致的古字于混沌中一闪而逝,快得捕捉不到任何轮廓,相应的法诀也并未如期浮现。唯一能确定的,第三式必然与那缥缈莫测的“命运”相关!
正苦思不得其法之时,胸口玉石微微发热,青龙圣王那苍老而悠远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小子,琢磨不透了吧?”
林修心神一凛,立刻收敛杂念。这位数千年前便已叱咤风云的人族大能,其见识远非自己能及。
胡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与感慨:“命运之力,即便是在化神期乃至更高层次的大能眼中,也是极为罕见棘手的力量。虚无缥缈,却又无处不在,堪称世间最难以捉摸、难以参悟的法则之一。方才与你交手那小娃娃,不过窥得一丝皮毛,但即便如此,在他这样的境界中也已堪称骇人听闻了。”
林修心中震动,诚声请教:“胡老,那这命运之力,究竟要如何才能感知、参悟?”
玉石中的老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你的生死之力,乃是在濒死之境中,于生死之间感悟而得,可对?”
“是。”
“但命运不同。它更像是一条无声流淌的大河,你自出生起便浸没其中,随波逐流,早已习惯了它的存在。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自身便在命运之中,又如何能轻易跳脱出来,窥其全貌?”
老者顿了顿,声音变得愈发深邃:“你需要去‘遇见’。遇见那些可能会对你人生产生巨大影响的人。某些特殊的存在,他们的出现,就像投入你命运长河中的巨石,能激起巨大的浪花,甚至改变河流的走向。藉由这强烈的碰撞与交汇,你方能更清晰地感知到自身命运之间的联系。观察他们,接触他们,实则也是在审视你自己的命运轨迹。”
“这,也正是千机阁一脉的修行方法之。数千年前,他们便是如此,行走红尘,遇人无数,观世人命途起伏,映照己身,从而尝试触摸那玄奥的命运法则。”
林修闻言,心中蓦然一动,恍若一道微光划破迷雾。莫非……并非自己悟性不够,而是因为那个足以作为“巨石”、能让他清晰“看见”自身命运波澜的关键之人,他还未曾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