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 加拉赫的目光变得悠远:“当年,「钟表匠」米哈伊尔带领众人成功解放了这座边陲监狱后,满怀希望地建立了匹诺康尼。可接下来的建设却举步维艰:内部资源匮乏,派系纷争初显,外部强敌环伺,而最棘手的,是这片星系本身那混乱而强大的原始忆域。就在所有人都快被现实压垮,陷入绝望的时候,有人提出了一个极其大胆,也极其危险的解决方案——他们打起了那枚沉寂星核的主意。”
他随后补充了星核的来历。“这枚星核本是战争年代意外坠落在阿斯德纳星系的,当时多亏了包括拉扎莉娜和铁尔南在内的几位无名客奔走呼吁,反复向人们强调星核那不可控的危险性,大家才暂时压制住贪念,没有去沾染这种禁忌的力量。可总有那么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从未放弃,一直在暗中死死盯着这枚星核,就等着一个能趁虚而入的机会。”
“一切的转折点,就发生在铁尔南牺牲之后。” 加拉赫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拉扎莉娜、铁尔南——两位最亲密的无名客同伴先后离世,巨大的打击和压力落在了「钟表匠」米哈伊尔肩上。为了给匹诺康尼寻找新的生机和出路,他不得不亲自奔赴危险的拓荒一线。而他这次的离开,正好给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对手,一个千载难逢的破绽。”
“等到来自蒙托尔星系的家族代表,假意响应「钟表匠」早年发出的号召赶来‘支援’时,那枚星核……早已经被那些人偷偷激活,其力量甚至已经开始渗入阿斯德纳原始的联觉梦境之中——那就是如今这片‘美梦’最初的雏形。”
加拉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力:“他们对星核的了解和研究,远比当时的「钟表匠」和我们这些副手都要深入。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极其详尽的星核研究资料,不仅迅速‘帮助’米哈伊尔平息了因星核初次暴走而引发的内部混乱,还借着宣扬「同谐」理念、提供技术支持的名义,顺理成章地加入了匹诺康尼的建设,并一步步地,将真正的权力攥紧在自己手中。”
“那之后的三纪时光,被人们称作「逐梦时代」。” 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惋惜:“被蒙在鼓里的「钟表匠」米哈伊尔,当时还以为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满心欢喜地向全宇宙发出邀请,宣称要把匹诺康尼建成属于所有人的、永恒的‘梦想之地’。”
五条夜低下头,结合自己之前的观察,轻声说道,将最后的真相补全:“而那枚作为祸乱根源的星核,其实从来没有被真正封印过。它只是被那些人用更高明的手段,换了种更隐蔽的形式,深深地藏匿在了「美梦」的最深处。因为,要构筑并维持如此庞大、如此稳定、能够容纳亿万意识的「美梦」,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相当巨大的。”
加拉赫重重地点头:“而代价……就是生命。那些我们看到的、富丽堂皇的美梦建筑,每一寸都建立在精神的死亡之上;家族不断灌输给人们的所谓「快乐」,其实是一杯掺了剧毒的蜜酒。”
“这毒酒般的‘快乐’,淌过梦境的每一个角落,让人们沉溺在虚幻的满足感里,而他们的心智、他们的自我意识最终只能缓缓地、不可逆转地流向同一个终点——最终,变成滋养这片「美梦」继续膨胀的‘胎盘’,而他们自己,则彻底失去自我。”
“迷茫、怠惰、懦弱...这些人性里原本寻常的弱点,被家族刻意地放大、精心地滋养、诱导。”
“他们把匹诺康尼,变成了另一座更加可怕的监狱————这里没有铁栏,没有守卫,却用看似美好的‘美梦’,把人的灵魂锁得死死的,比过去那座物理上的边陲监狱,更加坚不可摧,更加令人绝望。”
五条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带着怜悯的神情:“唉,用梦梦编织牢笼……还真是……可悲又可恨啊。” 他抬起头,看向加拉赫,“那么,所谓的「钟表匠的遗产」,到底具体指的是什么呢?而指引我找到最终答案的线索……就在前方,对吧?” 他顿了顿,提出了请求,“另外,我还有一个最后的想法,需要去验证一下。你介意我现在就去‘取’那样东西吗?”
加拉赫看着他眼中坚定的目光,缓缓地点点头,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欣慰:“不介意。如果是你的话……他应该……也会很乐意的。”
五条夜点点头:“谢谢啦………”
然而,五条夜神色猛地一凝!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绝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气息!
“咦?这个气息是……?” 他来不及多做解释,身影瞬间从加拉赫面前消失。
下一刻,五条夜出现在流梦礁一处相对开阔、有一些本地孩童正在玩耍的区域。而在那群孩子旁边,那个优雅的身影是如此显眼——正是知更鸟!
知更鸟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五条夜,美眸中充满了惊讶与疑惑:“五条先生……?你、你也来到这里了呀………?”
五条夜脸上的惊讶比她更甚,他快步上:“啊?小知更鸟?!你……你是怎么溜到这边来的?不对——”
“按照刚才他们的说法,通往流梦礁的唯一常规方式,是依靠‘眠眠’的尾刃进行‘穿刺’传送。而这种传送方式,在外界看来……”
“如果外界发现知更鸟被眠眠‘传送’了,那在所有人眼中,就等同于知更鸟遇害身亡了!”
“糟了………”
而在外界的梦境层面,星、黑天鹅与黄泉在经历了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事件后,与星核猎手的「熔火骑士」萨姆已然会面并发生了冲突……【此处省略约一万字具体交锋过程,大致情节与原着发展类似………】
在一番激烈交战,萨姆被黄泉击退数步 ,星正要追上去,与一旁的黄泉打配合进行拦截,却被身旁的黑天鹅抬手轻轻拦住。
“把这片舞台……留给他们吧,亲爱的。” 黑天鹅的她指尖不知何时夹着一张塔罗牌,在星眼前优雅地轻轻一晃。
下一秒,天旋地转!
周遭激战后的残破景象般骤然扭曲、模糊、重组!当星的视野再次清晰时,她发现自己和黑天鹅已经置身于那片熟悉的、奢华而平静的「梦境」中的白日梦酒店休息区。
“呵呵呵呵呵……” 一阵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的轻笑从身后传来。
星迅速转身,只见砂金正斜倚在不远处一根装饰华丽的圆柱旁,指尖灵巧地转动着一枚闪烁着诱人光泽的金币,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啊,令人叹为观止。”
砂金说着,直起身,缓步走向几人,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黑天鹅。“辛苦你了,忆者小姐——真是一场非常精彩的‘驱虎吞狼’。”
“乍看到那位巡海游侠和星核猎手的萨姆凑在一起时,我可是实实在在地捏了把冷汗呢...真没想到,你竟然能成功挑动他们相斗,还全身而退了。”
黑天鹅面对砂金,语气恢复了平日的优雅她看了一眼星,说道:“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把这个孩子安全带到了你面前。交易完成………”
星也立刻看向黑天鹅,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她紧紧盯着黑天鹅,等着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砂金见状,愉快地笑了起来,很享受这种信息差带来的掌控感。“哈哈,看来我们这位无名客小朋友脑子转得很慢嘛。没事,别着急,我来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省得你们心里直打鼓,互相猜疑。”
他走到星面前,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些:“总的来说,朋友,你们非但不该怀疑这位忆者小姐,反而得好好谢谢她。她非但没算计你们——恰恰相反,是她救了你......”
星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追问:“救我?从谁手里?萨姆吗?可刚才明明是我们一起在对抗萨姆......”
砂金见她这副完全蒙在鼓里的模样,也不再绕弯子,直接抛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真相:“...不是萨姆。是救你们从那位「巡海游侠」——也就是黄泉的手中。”
“——!?” 听到这话,星猛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黄泉?那个一路上沉默寡言、偶尔还会露出茫然神色、被五条夜评价为“重要”且“强大”的同伴?……从黄泉手中……救了我?”
砂金显然非常满意星这副大吃一惊的表情,他慢悠悠地欣赏着,继续说道:“对咯,我就喜欢看这种毫不掩饰的、大吃一惊的表情。”
“朋友,现在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那个叫「黄泉」的女人,她的真实身份,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得多。她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巡海游侠......”
“——她是一位「令使」。是某位星神麾下,带来死亡与终局的令使。”
星下意识地追问道:“令使?!谁的令使?是哪位星神?”
砂金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个我也不清楚,具体是哪一位?谁知道呢……这么隐秘的情报,估计也只有他知道了吧……” 他话锋一转,引导着星的思绪,“但是,朋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星还沉浸在黄泉是令使的震撼中,有些跟不上节奏:“什么意思?哪里奇怪?”
砂金走到她的身旁,声音压低了些,带着蛊惑的意味:“朋友,你好好想想。为什么五条夜,明明可能知道黄泉的真实身份,却选择不把这件事告诉你们?他是在保护你们,还是……另有考量?”
他并没有期待星的回答,而是给出了一个选择:
“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你可以现在就走,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忘记今天听到的一切,永远放弃接近匹诺康尼核心真相的机会。这样,你或许能获得暂时的安全。”
“与之相对,”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星,“你也可以选择接受我的邀请,跟我来,我将向你揭示一个足以颠覆你对匹诺康尼所有认知的事实。”
“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做出决定——但不会等太久。当你准备好了,下定决心要直面真相的时候……就跟上来吧。”
说完这番话,砂金便不再多言,好整以暇地走到一旁,星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走向了黑天鹅,她需要从这位“临时盟友”这里得到一个解释。面对星的质问,黑天鹅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复杂地说道:“孩子,请相信我,「流光忆庭」渴望见证的是星穹列车开拓银河的壮丽未来,而我的职责,是将这些宝贵的回忆一一珍藏。所以,我没有任何伤害各位的理由。而且……”
她似乎想起了某个白发身影,语气微妙地顿了顿,“……而且我也不敢真的伤害你们。相反,我会继续帮助你们——当然,前提是你们还愿意信任我,让我提供援助。”
在经历了内心的激烈斗争和对现有情报的分析后,星最终做出了决定。她深吸一口气,朝着砂金所在的方向走去。
砂金正站在一扇房门前,静静地等待着。看到星走来,他侧过身,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期待与神秘的笑容。
“来吧,决定追寻真相的勇士。你想知道的,能颠覆一切的答案……就在这扇门后。”
他微微抬手,指向那扇紧闭的门:
“——屏住呼吸,拭目以待吧——”
砂金率先推开那扇门,步入房间。他单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姿态闲适地走上前,脚下不经意间踩破了一个漂浮在地面的、闪烁着微光的梦泡,发出“噗”的轻微声响。
“看吧。” 砂金头也不回地对跟在身后的星说道:“游戏,或者说……真正的博弈,已经开始了。”
他径直走到房间中央那个散发着朦胧光晕的入梦池前,俯下身,伸手将堆积在池边的一些大小不一的梦泡轻柔地拂到一旁。然后,他转过身,面向星,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些:
“和我做笔交易吧,朋友。用你亲眼所见的‘真实’,来换取我的信任与合作。”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星的瞳孔猛地收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僵在原地!
只见那入梦池中,是知更鸟!
她正静静地、了无生气地靠在入梦池的边缘。然而,她平日里柔顺亮泽的紫色长发此刻湿透,凌乱地贴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最触目惊心的是她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一个狰狞的,被贯穿的伤口。
然而,还未等她从这巨大的视觉冲击中回过神来,砂金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这声轻响,知更鸟的身体骤然化作无数更加细碎、闪烁着光芒的梦泡,最终彻底消散在空气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星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空无一物的入梦池,说不出话来。
砂金看着星那副深受震撼、几乎无法思考的神情,无奈地摊了摊手:“...哎呀,朋友,说真的,我第一次目睹这场面的时候,表情比你现在好不了多少,可能还要更狼狈一点。”
“你没看错,刚才那个身影,就是她,那位闻名宇宙、声名显赫的歌者——「知更鸟」。”
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断断续续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知更鸟她......她怎么会……死在梦境里?”
“事先声明,这事绝对跟我,跟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砂金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澄清的姿态,语气严肃,“我只不过是个不幸撞进案发现场的倒霉蛋罢了,比你们早知道没多久。”
“家族的人可以作证,如果你不信,大可以随便找个‘猎犬’家系的人打听打听——他们恨我入骨,恨公司插手,所以绝不会为了包庇我而说谎。”
他顿了顿,指向周围的环境:“而且,这里也并非真正的案发第一现场。我刚才为你们展现的,只是一段被记录下来的「记忆」——利用最简单的光锥呈现技术。这项技术由忆域提供原理授权,由我们公司进行商业化应用,其真实性有保障,做不了假。”
砂金开始层层递进地分析:“匹诺康尼的家族,可是向全宇宙郑重承诺过:在他们精心编织的美梦中,每一位客人的安全和意识完整性都会得到绝对保障。理论上,任何遇险者都会被梦境系统强制唤醒,平安无恙地回到现实。”
“那么,他们凭什么敢这样言之凿凿?” 他自问自答:“因为这承诺的背后,是「同谐」的庇佑:家族的筑梦师们将彼此的思想、将梦境的管理规则连缀成一张巨大的、坚不可破的安全网。任何外来的伤害意图都会被这张网过滤、抵消。”
“想要突破这道由‘同谐’之力构筑的终极防线,在绝对安全的梦境中创造出「死亡」这个概念本身……这是极其困难的。未经家族许可,就连资深的忆者,理论上都做不到这件事。”
他紧紧盯着星,抛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那么,你觉得……现在在匹诺康尼,谁有能力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朋友……仔细想想,目前展露出这种层次力量、能够无视‘同谐’防护的,只有两个人——第一,是那个身份成谜、力量深不可测令使的黄泉;而另一个就是………”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缓缓吐出了那个名字:“……你们的同伴,五条夜。”
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用力摇头:“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砂金笑着说道,语气带着循循善诱:“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和逻辑。他很早就提醒过我,匹诺康尼并非绝对安全。可他为什么没有事先、明确地警告你们?尤其是关于黄泉的真实身份和这种级别的威胁?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进一步施加心理压力:“而在家族眼中,他们可不知道那位黄泉是位恐怖的令使。那么,当家族最珍视的明星、‘同谐’的象征之一知更鸟在梦境中‘死亡’,你觉得他们的首要嫌疑人会是谁?”
“当然是在匹诺康尼同样行事低调、力量强大且来历不明的,你们的那位‘好伙伴’了。”
砂金仿佛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个更具杀伤力的“证据”:
“朋友,再跟你说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吧。根据家族内部初步的调查反馈……在知更鸟‘遇害’的现场,残留的能量痕迹中,检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五条夜那独特力量的残渣………”
“你在挑拨我们?” 星猛地摇头:“我要亲自问他………” 她立刻拿出通讯设备,试图联系五条夜。
然而,屏幕上只显示出发送失败的红色感叹号。通讯,无法接通。
砂金看着星那因通讯失败而更加苍白的脸色,脸上露出了一个些许同情的笑容:“很惊讶吧?联系不上了,对吗?实话告诉你,大概半个系统时之前,我就已经联系不上他了。看你的样子,是想替你的同伴洗刷冤屈,证明他的清白,对吧?巧了,我也一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不需要星回答,便自问自答起来:“你想想看,如果家族认定五条夜是杀害知更鸟的凶手,矛盾彻底激化,以他那桀骜不驯、实力又强得离谱的性格,你觉得……为了保护你们这些同伴的安全,确保你们不被牵连,他会采用什么最直接、最彻底的手段来应对?”
这时,黑天鹅悄然走进了房间,她听到了砂金的问题,替砂金说出了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答案:“他会选择……杀了所有试图可能伤害或威胁到你们的人。包括我们两个人。而且,以他所展现出的力量层次来看,这一点对他来说,或许……真的并不是什么难事。”
砂金赞同地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没错,忆者小姐说得对。这正是我最担心的情况。但我,以及我背后的公司,可绝不希望看到这种玉石俱焚的极端事情发生。”
他借此表明了自己的核心立场和目的:“我对什么‘钟表匠的遗产’争夺战根本没兴趣,来匹诺康尼纯粹是出于工作职责。我的任务,是替公司收复一些早已‘失落’的财产——你们应该懂的,就是这座星球最早的身份,公司的「边陲监狱」………”
他无奈地咂了下嘴:“拜「万界之癌」星核所赐,这早就成了一笔纠缠不清的坏账。公司之前几次想坐下来和家族好好谈谈,可他们连门都不给我们开,完全拒绝沟通。”
砂金脸上露出头疼的表情,向星描述家族的难缠:“你们是不知道这帮家伙有多难对付。这么说吧,他们以前就有能力瞒下‘梦境中可能存在死亡’这个事实,这次,他们也一定有办法把知更鸟的死讯彻底掩盖过去。让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化作泡沫消散,到最后也无人知晓,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了失联的五条夜,“而我猜测,以他的能力,他应该已经快要接近‘梦境死亡’这个核心真相了,可他却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失联了……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也太奇怪了吗?....”
砂金直接摊牌了自己的计划:“我只有一个核心目标:家族对匹诺康尼的掌控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想要推倒它,或者至少在上面开一扇窗,我得先想办法凿几个洞出来。只要出现了破绽,公司就有的是手段可以跟进。”
“现在,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只要我们能够联手查明「知更鸟之死」的真相,就能还死者一个公道,同时,我们手里也就掌握了与家族谈判的最重要筹码,可以‘请’他们不得不坐上谈判桌。”
“我在匹诺康尼四处调查、广交‘朋友’,隐忍布局,为的就是等待这样一个能够打破僵局的契机。”
他分析着现状:“知更鸟的死这个噩耗,对极力维持完美形象的家族是极其不利的,所以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阻挠任何外人介入调查,尤其是我们公司的人。”
“但是,” 砂金看向星,语气充满了蛊惑,“我相信,总有少数派系是例外,是愿意追寻真相的——这就是我迫切需要各位帮助的理由。星穹列车名声在外,代表着「开拓」的正义与中立,即便是「同谐」的意志,也会给予你们最公正的评价机会。”
“你们可以借此查明真相、为无辜者伸张正义、替你们的同伴五条夜洗刷可能被强加的冤屈;而我能借此完成公司交给我的任务,打开与家族谈判的局面……这就叫双赢。况且,
“从个人角度,我也算是你们那位同伴的‘朋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也不希望把他逼到不得不与整个匹诺康尼为敌的地步。要是真把他惹恼了,动起手来,恐怕整个匹诺康尼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他一个人打的。”
星依旧保持着警惕,反问道:“说了这么多,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砂金对于星的质疑并不意外,他笑着摆了摆手:“别急嘛,朋友。我并不需要你现在就完全相信我。你们不妨先回到同伴们身边,和姬子小姐、瓦尔特先生他们好好聊聊,分享一下我们刚才的发现和我的提议。”
“那位领航员姬子小姐是个真正的聪明人,她一定能够冷静地分析利弊,明白这笔交易背后潜在的价值和风险。”
然后,砂金优雅地递出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喏,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考虑清楚了,有了结论,随时联系我。”
“喔,还有……”随后砂金又转了一些钱过去,要开展调查,手里总得有点儿闲钱打点,或者购买情报吧?千万别跟我客气,就当是前期投资了!”
做完这一切,砂金后退一步,脸上重新挂起那副商业化的完美笑容,朝着星和黑天鹅挥了挥手:
“回见了,朋友。我真的……非常期待,能够和各位一起,亲手揭开匹诺康尼「死亡」的真相。这一定会是场精彩绝伦的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