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残破神殿，纪元之碑
许木凭借着混沌大道对法则混乱的独特抗性与感知，以及识海中“洪荒密钥”道印那微弱的指引，与空空在这片吞噬一切的归墟边缘，艰难地前行着。
他们避开了那道充斥着毁灭法则碎片的无形陷阱，绕行了一片时间流速忽快忽慢、足以让人瞬间衰老或退回幼年的诡异区域，又小心翼翼地穿过了一条由破碎空间碎片组成的、如同刀山剑林般的虚空走廊。
不知在黑暗中前行了多久，那永恒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与虚无，似乎终于有了一丝不同。
前方无尽的黑暗中，隐约出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光”？
那并非星辰之光，也非能量辉光，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沧桑，仿佛承载了万古岁月重量的……石质辉光。
许木精神一振，与空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与一丝探寻之意。在这法则崩坏的归墟边缘，任何不同寻常的存在，都可能是机遇，也更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两人更加小心地朝着那点微光靠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点微光逐渐在视野中放大、清晰。
那赫然是一座……神殿的残骸！
神殿不知由何种石材筑成，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青灰色，表面布满了无数纵横交错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塌。它并非悬浮于虚空，而是坐落在一块巨大无比、同样残破不堪的陆地碎片之上。那点微光，正是从神殿那半塌的穹顶缝隙之中，顽强透出的一丝辉光。
整座神殿，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与悲凉气息，仿佛一位走到了生命尽头的巨人，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最终的落寞。
许木与空空降落在神殿前方的广场上。广场地面由巨大的石板铺就，但大多已经碎裂、翻起，缝隙中生长着一些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形态怪异的苔藓类植物，这是他们在归墟中见到的唯一“生命”迹象，却更添了几分诡异。
神殿那巨大的石门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黑黢黢的、如同巨兽之口的入口。
两人谨慎地步入神殿内部。
内部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更加广阔，一根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柱支撑着残破的穹顶，许多巨柱已然断裂、倾倒，砸在地上，碎成数截。墙壁上原本可能存在的壁画与浮雕，也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与法则的崩坏下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扭曲的、难以理解的线条与图案。
神殿内弥漫着浓郁的尘埃与死寂之气，仿佛已经亿万年未曾有生灵踏足。
他们的目光，很快便被神殿最深处，那唯一散发出微弱光芒的物体所吸引。
那并非什么宝物，而是一块高达十丈、通体黝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石碑！
石碑静静地矗立在神殿的尽头，表面光滑如镜，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邃。那点指引他们前来的微光，正是从这石碑的内部隐隐透出。
许木走近石碑，凝神望去。
石碑之上，并非空白，而是铭刻着一些极其古老、他从未见过的文字与图案。这些文字扭曲如龙蛇，充满了蛮荒的气息，图案则是一些星辰崩毁、大陆沉浮、万物凋零的景象。
他并不认识这些文字，但当他将神识缓缓探向石碑，并以自身混沌道韵与之接触时，一股庞大而混乱的信息流，夹杂着无数破碎的画面与悲怆的意念，猛地涌入他的识海！
“……火……纪元终……苍穹泣血……”
“……洪水……灭世……众神黄昏……”
“……法则……重构……文明……萌芽……”
“……归墟……吞噬……轮回……之始……”
“……非唯一……非终结……”
断断续续的意念，如同破碎的镜片，在他脑海中闪烁。
他看到了一个以火焰法则为主导的辉煌纪元，最终在星穹崩塌、烈焰焚世的景象中走向终结。
他看到了一个被无尽洪水淹没的古老文明，神只在洪水中哀嚎陨落。
他看到了法则崩坏后，于废墟之上，新的规则艰难诞生，微弱的文明火种再次点燃。
他看到了归墟，如同一个永恒的轮回之盘，不断地吞噬着一个个走向衰亡的纪元……
最后，一个模糊却震撼的意念闪过——这样的纪元覆灭与新生，并非只发生了一次！归墟所吞噬的，远不止一个时代！
许木猛地收回神识，脸色微微发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这块石碑，并非记载单一历史的纪念碑，而是一块……“纪元之碑”！它记录着不止一次天地剧变、文明更迭、纪元覆灭的模糊信息！
这归墟，竟然是多个纪元终结后的共同坟场？！
那所谓的“洪荒”，或许也并非最古老的源头，只是被归墟吞噬的、距离现今最近的一个宏大纪元？
这个推断，让许木心神俱震，仿佛窥见了宇宙运转背后那冰冷而残酷的宏大真相。
空空也感受到了许木心神的剧烈波动，担忧地看向他。
许木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再次落在那块黝黑的纪元之碑上。
归墟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邃、还要恐怖。
而他的道，他的混沌，在这无尽的纪元轮回面前，又该走向何方？
第998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