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宽坐了三分钟左右，一身灰色囚衣的杨素芬出来了。
她的头发长长了不少，脸色有些发白，关在里面，一天到晚，没有时间晒太阳。
她也猜到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林宽之外，不会再有人来看她了。
“怎么样？还习惯吗？”
在这种情况下说话，谁也没有经验是不是？
杨素芬凄婉一笑：“还行吧，天天踩缝纫机，帮着做衣服，以我现在的技术，出去之后，可以去制衣厂上班。”
就是等她出去的时候，都快七老八十了。
听她这样说，林宽心里就有数了。
她接受了现实，也愿意去改变，应该是悔过了。
林宽把外面发生的事情说了。
特别是妻子苏晗面临的问题，重点讲述。
杨素芬眼眸里亮了起来。
双手不停地互搓着。
林宽说：“如果你知道错了，愿意改过的话，我可以跟他们说一声，放你出来。”
以他东南分局局长的身份，只需要跟政法部门打声招呼，就可以办到。
他可不是凭空给人希望。
杨素芬却说：“那毒气是没有解药的，就算把我放出去，恐怕也帮不了你们。对不起林宽，是我害了你，害了这么多人，我无法面对你们，无法面对我自己。”
说到这里，眼泪都流下来了。
林宽听了她的话，心往下沉。
鲍威尔先生早上还跟他说，要组建医疗团队，言下之意就是目前没有把握，需要长时间来研究。
别人可以等，苏晗是等不了的。
如果一个月，不，半个月内解决不了问题，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很大概率是带了先天性疾病的。
而且，苏晗是不可能打掉这个孩子的，就算打掉了，只要她体内的毒愫还在，就生不了健康的宝宝。
林宽比谁都急。
“自己犯下的错，要自己去更正，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你却要说这些没用的？”
林宽声音有些发烫。
他想到了不好的后果，心里凌乱。
“我——”
杨素芬抹了一把眼泪：“当初陈国华拉我入伙，说得天花乱坠，当时我也成了魔鬼的化身，一心想着摧毁这个世界，没有考虑过后果。被关押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才知道自己简直就不配做人。”
林宽静坐着，听她不停地悔过。
“林宽，你还会相信我吗？”
泪眼朦胧间，她眼前的林宽，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
“相信。”
林宽认真说道。
杨素芬趴在桌子上面，泣不成声。
……
林宽出来后，就让沈庭皇去安排，把杨素芬释放出来。
——顺便说一声，他跟沈庭皇、荣浩天这些人的关系，慢慢地阳光化了，别人都知道，他们是林宽的人，帮着林宽做事。
安排好一切。
林宽就要去鲍威尔先生那里看看了。
刚上车，就接到了季明慧的电话。
“林宽，你有耐心听下去吗？”
这是什么花式对白？
“你说。”
林宽微微皱眉。
“你是知道的，我跟学妹都是柳城大学毕业的——”
“说重点。”
林宽最讨厌别人显摆学历了，不就是柳城大学吗？这些年可以说已经跻身c9行列了，欺负他这个三流音乐学院的是不是？
“简单点说就是，学妹的计算机水平并不高。”
“啊？什么意思？”
林宽迷糊了。
前面季明慧说过，要把事情查清楚，她到底做了什么？
“意思就是，你老婆苏晗，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苏晗。”
“你疯了吧，这话可不能乱说。”
林宽本来是有点生气的，听她这样说，反而松了一口气。
苏晗是不是以前那个苏晗，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反正他们在一起，每天都好幸福，学妹是个温柔的软妹子。
这些实实在在的幸福生活片段，可不是季明慧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我没有乱说。我问过她的导师，还有大学同学，他们都说，学妹的水平，在年级里面可以排进前列，但绝对没那么神。你想想看，一个只能排前列，而不是第一的计算机系应届毕业生，有没有能力，帮到你那么多的事情？”
季明慧的口才一直都很好，语速很快，而且清晰，以前发语音的时候，她60秒说的话，是林宽的三倍左右。
林宽——
“也许她跟了我之后，私底下进步了呢？”
记得刚见面那会儿，苏晗是不敢攻击花榕银行的，这也说明了她的水平其实算不上顶级。
当然了，后面跟黑桃K对打的时候，她也是处于下风的。
林宽现在相关的技能恢复了，别的不好说，在黑客技术这一块，他拥有绝对的发言权。
在他看来，苏晗的水平，在世界范围内来看，是第二梯队里面的顶尖，大约仅次于那几个顶流。
以前的苏晗，没有给他这么厉害的感觉。
“你怎么老是往好的方面想，我想说的是，你身边的苏晗，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乖乖女学妹。”
“就凭这，说服不了我。”
林宽想到了妻子的温柔、甜美的微笑，她真的不是以前那个苏晗了吗？可她明明记得，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候的情形，在哪里见的面，以及他穿了什么衣服。
不会错的。
“不止啊。学妹她不会游泳，可是今天，我把她推进了游泳池之中，她竟然轻轻松松就游了上来。”
季明慧又说了一个证据。
林宽脸一黑。
“你把她推进了泳池？”
“嗯。”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中了毒没有解，而且她还怀了宝宝，你居然把她推下游泳池！季明慧！你想死是吧！”
林宽咬牙切齿起来。
“我顾不了这些了，我必须要查清楚。再说，刚刚怀孕的女人，跟没怀孕是一样的。”
“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要是敢乱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宽脑补了一下，老婆掉进游泳池当中的画面。
榕城是南方城市没错，冬天不算冷，可现在是初冬时节，气温在二十度左右，突然间掉进泳池当中，那也是不好受的。
最重要的，这是季明慧故意把她推下去的。
为的就是验证她那无脑的怀疑！
照她这么说，只要查出真相可以不择手段了！太毒了。
“你别这么妇人之仁，把事情搞清楚，对谁都好。”
“妇你妹！你怎么不去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然后把你爸妈放点血，再去验证一下dNA。”
林宽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