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堂内的气氛,比寒冬还要凛冽。三司会审赵凤诏贪腐案的日子到了,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分坐案后,案前跪着形容枯槁的赵凤诏,两侧站满了持械侍卫,堂外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人人屏息,等着看这场震动朝野的贪腐案尘埃落定。
“带证人!”刑部尚书沉声道。话音刚落,山西按察使、盐商李掌柜、太原农户代表依次走进大堂,每个人手里都捧着证据——按察使呈上的账册上,密密麻麻记着赵凤诏历年侵吞赋税、勒索商户的数目,红笔标注的总额“三十万零七千三百二十两”格外刺眼;李掌柜递上的字据,是赵凤诏手下索要三千两“孝敬银”的亲笔签字;农户代表手里攥着的,是被衙役打断腿的丈夫的验伤文书,还有冻饿而死的孩子的下葬凭据。
“赵凤诏,你可认得这些证据?”大理寺卿拿起账册,声音洪亮如钟。
赵凤诏瘫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毫无血色,却仍强撑着狡辩:“大人,这都是诬陷!账册是按察使伪造的,字据是李掌柜栽赃的,我没有贪腐,更没有害百姓!”
“诬陷?”都察院左都御史冷笑一声,命人呈上另一叠供词,“这是你府中管家、账房的供词,他们都承认帮你转移赃银,藏在山西老家的地窖里,还有你给京城官员送礼的清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为了掩盖贪腐,给户部侍郎送了五千两!你还敢说诬陷?”
赵凤诏的身体猛地一颤,嘴里喃喃着“不是我”,却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辩解。就在这时,堂外传来通报:“十三爷到!”
胤祥身着绯色官袍,快步走进大堂,手里捧着一个木盒,对着三司官员拱手道:“奉皇上旨意,送春桃母女的证词与物证。”
木盒打开,里面放着春桃父亲——太原知府周大人的绝笔信,信中详细记载了赵凤诏如何逼迫他虚报赋税,如何因他不从而将他诬陷下狱、秘密杀害;还有一块染血的衣角,是春桃被赵凤诏玷污时,从他衣袍上扯下的,上面绣着的“赵”字纹样,与赵凤诏常穿的锦袍一模一样。
“赵凤诏,你认识这个吗?”胤祥拿起绝笔信,递到赵凤诏面前,“周大人为官清廉,却被你诬陷杀害;春桃母女只想为亲人报仇,却被你追杀,甚至差点被灭口。你说你没有害百姓,这些又怎么解释?”
看到绝笔信,赵凤诏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伏在地上,放声大哭:“我错了!我认罪!我贪了三十万两,我害了周大人,我对不起山西百姓……求各位大人饶我一命,求皇上饶我一命啊!”
听到他认罪,三司官员交换了眼神,当场宣判:“赵凤诏贪腐三十万两,残害百姓,诬陷忠良,罪大恶极,拟判凌迟处死,家产抄没,充入国库,牵连官员一律革职查办!”
判决结果很快呈到乾清宫,康熙看着奏折,手指死死攥着龙椅扶手,指节泛白,脸色铁青。“三十万两!”他猛地将奏折摔在案上,声音里满是震怒,“朕在位五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贪婪的贪官!赵申乔教出的好儿子!父为清官,子为蛀虫,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李德全连忙上前,递上茶水:“皇上息怒,龙体为重。”
“息怒?”康熙接过茶杯,却没喝,目光落在奏折上“春桃母女遭追杀”几个字上,语气更沉,“他不仅贪腐,还敢草菅人命!周大人是忠臣,却被他诬陷杀害;春桃母女是无辜百姓,却被他赶尽杀绝!这样的败类,不配活在世上!传朕旨意,赵凤诏凌迟处死,即刻执行!抄没的家产,一半用于补偿山西受害百姓,一半充作西北军饷!”
“臣遵旨!”李德全躬身退下,连忙去传旨。
康熙坐在龙椅上,胸口仍剧烈起伏。他想起去年山西旱灾,他下旨拨了十万两赈灾银,却没想到被赵凤诏克扣了一半,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天下第一贪官!”康熙咬牙吐出六个字,语气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朕若不严惩此贼,何以面对山西百姓?何以对得起天下苍生?”
消息传到十三爷府,春桃母女正和胤祥说话。听到赵凤诏被判凌迟处死,春桃猛地站起身,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却不是伤心,而是激动和释然:“爹!周大人!你们看到了吗?贪官被治罪了!我们的冤屈终于洗清了!”
王氏也哭了,拉着春桃的手,哽咽着说:“是啊,终于洗清了……咱们可以回家了,可以给你爹和周大人立碑了……”
胤祥看着母女俩激动的模样,心里也满是欣慰。他知道,这场官司不仅为春桃母女洗清了冤屈,也为山西百姓讨回了公道,更让朝堂上的贪官污吏知道,皇上对贪腐零容忍,谁也不能例外。
而雍亲王府里,胤禛听到判决结果,沉默了许久。他想起自己当初为了拉拢赵申乔,竟差点害了春桃母女,心里满是愧疚。“看来,是我错了。”他对着身边的侍卫说,“去告诉十三弟,春桃母女若是想离开京城,府里的马车和盘缠,都给她们备好。”
侍卫应声退下,胤禛走到窗边,望着院外抽芽的柳枝,心里暗暗发誓:日后定要以赵凤诏为戒,与这样的官员尽快断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