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位看着也不低，是实打实能进核心圈层的管理岗，确实挺能干的。
“余……经理，好久不见。”
蒋枣枣开口，声音平静。
她没有起身，只是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手指轻轻搭在膝盖上。
因为余芫和宋窈私交太好，几乎是形影不离的闺蜜。
而她蒋枣枣，从三年前那场晚宴之后就彻底讨厌宋窈。
如今见她身边的人出现在这里。
连带着对余芫也生出了几分本能的抗拒。
余芫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冷淡，笑容微微一滞。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转身走向楚慕麟的办公桌。
回身时，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沙发上的蒋枣枣。
那一瞬间，她眼底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不痛快。
“总裁真是念旧。”
余芫忽然开口。
“那张照片是之前我们当年团建时，宋窈随手拍的，谁也没当回事。可他倒好，一直摆在桌上，整整好几年了，一次都没换过。”
她说着，侧过头来，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浅笑，眼神却有意无意地落在蒋枣枣脸上。
“你看看，都发黄了，还留着。”
蒋枣枣听出了她话里的试探，心中冷笑。
她漫不经心地掠了对方一眼。
“照片里的冬邺还是个少年，脸都没长开，余经理倒记得清清楚楚，是谁拍的，什么时候拍的，连细节都不放过。记性这么好，倒是难得。”
对方明显在挑刺，蒋枣枣岂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余芫的脸色微微一僵，笑意瞬间淡了几分。
但她很快调整神情，依旧挺直腰背。
“在楚总手下混，记性差的人，早被扫地出门了。”
余芫得意地挺了挺腰。
蒋枣枣却只是慢悠悠地摩挲着指尖。
“余经理，你今年年薪多少？”
余芫一愣，猝不及防。
她没想到蒋枣枣会突然问这个。
一时间没转过弯，几乎是下意识地答道：“150万。”
“哦～”
蒋枣枣拉长尾音，像是在品味什么。
随后轻轻靠回沙发背，长舒一口气。
“难怪。”
余芫心头一紧。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讽刺？
她年薪一百五十万，在业内已是高薪，。
可从蒋枣枣嘴里说出来。
“楚太太是感觉这点钱太少？”
她忍不住追问。
蒋枣枣轻轻笑了笑，指尖依旧在膝盖上轻轻划动。
“是啊，太少了。”
蒋枣枣回答得太干脆。
余芫瞬间闭了嘴，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话音刚落，叶辉推门进来，脚步沉稳。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神情严肃地说道：“太太，老板会议结束了，我带您去那边。”
蒋枣枣站起身，整理了下裙摆，冲余芫露出一个微笑。
“余经理，咱们改天再聊。”
接着，她又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
“回头我跟楚总提一句，您那么能干，真说不过去。”
叶辉忍不住问，眉头微蹙。
“太太，您跟余经理熟？”
他显然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
蒋枣枣瞥了眼桌上照片。
那是一张拍摄于公司年会的合影。
“刚听余经理夸这照片拍得好，说是宋窈拍的。”
余芫脸色一僵，不自觉地捏紧了文件夹的边缘。
她没想到，蒋枣枣会把刚才的话原样扔回来。
叶辉猛地回头，目光直直射向余芫。
“太太，您误会了。”
“那张照片，不是宋小姐拍的。是我拍的。宋小姐当时确实帮着拍了几张，但老板说不够好，让我重拍了一遍。最后留下的这张，是我调整了角度和光线后重新拍摄的。”
蒋枣枣怔了一下，眉梢微挑。
她一直以为是宋窈拍的，甚至还隐隐有些介怀。
毕竟宋窈曾是楚慕麟的前助理。
两人共事多年，关系密切。
她原本以为楚慕麟留下这张照片，是念旧情的表现。
“叶助理，拍得真不错。构图、光线，甚至连人物神态都抓得很准，一看就是有功底的。”
“没想到您还会摄影啊。”
余芫勉强接了一句。
叶辉淡淡一笑，语气谦逊。
“略懂一点。以前在国外读书时选修过影像艺术，后来工作需要，也零零碎碎学了些技巧。”
两人刚走出门，走廊的灯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楚慕麟正好迎面走来。
他停在蒋枣枣面前，微微低头看她。
“等很久了？”
“没，刚坐了会儿，碰上点有趣的事。”
蒋枣枣仰头回应，嘴角还挂着未散的笑意。
楚慕麟眉头一皱，眸光微闪。
他转头看向叶辉，目光沉沉。
“出什么事了？”
叶辉刚要开口，嘴唇微启。
蒋枣枣却抬手轻轻一挡。
“没事，先下楼吃饭吧。”
她不想让叶辉为难。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若是当场揭穿，余芫面子上挂不住，楚慕麟也难免要处理人事纷争。
可若饭桌上随口一提，既能让他知晓真相，又不至于闹得难看。
她了解楚慕麟，也了解职场的分寸。
楚慕麟看着她，沉默两秒，终究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两人去了公司附近一家小馆子。
店面不大，但干净整洁，招牌菜是手工水饺和炖肘子。
傍晚时分，食客不多。
他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菜还没上，服务生刚放下茶水。
蒋枣枣便将刚才的事复述了一遍。
楚慕麟听完，神情未变，淡淡道：“那照片就是看着顺眼，随手搁那儿了。你要不喜欢，我回去之后就收了。”
这话，太像他的风格了。
蒋枣枣摇头，唇角微微上扬。
“我没别的意思。照片确实拍得好，还是叶助理拍的，我干嘛膈应？”
她顿了顿，喝了口茶，眼神明亮。
“我巴不得，他天天拍。以后公司活动，让他多拍几张，挂办公室墙上也好。”
楚慕麟抬眼看着她。
他缓缓开口：“你还是不高兴了。”
有时候，蒋枣枣真觉得这人太较真了。
在她眼里，那事儿就是随口一提，根本没当真。
她并不在意照片是谁拍的，也不在乎余芫说了什么。
照片是叶辉拍的，说明楚慕麟看重的是工作质量。
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她知道，楚慕麟的性格就是如此。
一旦察觉她情绪有异，便非要刨根问底，不肯轻易放过。
就算换做宋窈拍的，又怎样？
这件事本就不该牵扯上别人。
宋窈是谁，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