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只觉得眼前一黑,五感仿佛瞬间被剥夺,坠入了一个绝对寂静、绝对冰冷的无底深渊。周围不再是沙子,而是某种更本质的、贪婪的“虚无”,疯狂地撕扯、吞噬着他的力量、意识甚至生命力。
“啧,‘跨界物流’送来的差评体验卡吗?这售后服务可真够烂的……”在这种极端环境下,云天脑子里居然莫名闪过一个来自现代的吐槽念头。那冰冷的恶意意念如同无数根针,试图刺探他的记忆,低语着诱惑与毁灭……
【低语:放弃……抵抗……融入永恒……寂灭……】 【云天内心:永恒?包吃包住吗?五险一金交不交?年终奖有没有?】 【低语:……?】 【云天内心:啥都没有就想让我签卖身契?鬼先生都没你们抠门!】
就在这意念交锋的瞬间,他丹田内那枚一直沉寂的黑色勾玉——“守寂之种”,仿佛被这极致的“寂灭”环境所刺激,猛地一震!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深邃、仿佛能定鼎混沌的“寂”之本源力量被激发出来,不再是单纯的湮灭,而是带着一种绝对的“秩序”意味,强行在他周身撑开了一个灰白色的、微弱却坚韧无比的光茧!
光茧之外,是疯狂咆哮吞噬的黑色流沙。光茧之内,云天暂时夺回了一丝清明。
“呼……老家带来的挂总算没欠费停机……”他松了口气,随即呲牙咧嘴,“但这‘流量费’也太贵了!”就这么一会儿,他感觉身体被掏空。
就在这时,他腰间的传音筒里,传来了阿如那撕心裂肺又带着哭腔的呐喊,背景音是激烈的爆炸声和碧丝“哎哟老娘的新裙子!”的尖叫:
“老板!老板你还在吗?吱个声啊!你别吓我啊!你要没了谁给我发工资研究经费还有背锅啊?!呜呜呜……我和谢工头攒了好多私房钱还想让你报销呢!”
云天:“……” 感动了,但没完全感动。
他艰难地对着传音筒,气若游丝:“……闭嘴……再咒我……扣你……研究经费……用你的‘开心果’……给巴雄……加餐……”
城外正在收拾降军的石熊打了个巨大的喷嚏,挠挠头:“谁又想俺了?”
传音筒那头瞬间安静了零点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但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嚎叫:“嗷!老板你还活着!太好了!经费保住了!……不对!重点不是这个!老板!根据你生命体征传输回来的数据显示(啥时候装的?),你周围的‘虚无之噬’能量频率在‘守寂之种’激活后发生了微妙变化!它们好像……有点‘懵’?”
“懵?”云天一边努力维持光茧,一边疑惑。
“对!就像……就像山寨货遇到了正版防伪认证!它们的力量本质似乎和你那‘守寂之种’同源,但更混乱、更疯狂、更像……劣质污染版?它们本能地想吞噬你,但你的‘正版秩序寂灭之力’又让它们有点‘消化不良’,甚至有点……‘亲近’?哎呀这数据库快爆了!总之它们逻辑混乱了!”
阿如那语速飞快,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快!老板!别光防御!试试用‘守寂之种’的力量去……去‘忽悠’它们!就像忽悠……呃,就像您平时忽悠我们干活那样!给它们下命令!让它们觉得你才是老大!”
忽悠?命令这堆只想吃饭的黑色沙子? 云天嘴角抽搐,这什么馊主意?
但眼下别无他法。他凝神静气,尝试着将“守寂之种”的那丝本源秩序之力,混合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如同广播般向外扩散出一道意念:
【此路不通!此树我栽!此门我开!都给我……定!】
意念发出,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尬。 然而,奇迹发生了!
周围疯狂涌动的黑沙浪潮,猛地一滞!那些扭曲的形态维持着诡异的姿势定格在半空,那股吞噬之力也骤然减弱。它们似乎真的在“思考”这道奇怪的、“味道”很正但内容很不合规矩的“命令”。
有门! 云天精神一振,立刻加大“功率”,同时脑子飞快转动,开始即兴发挥:
【看什么看?没见过总代理吗?从今天起,这里的‘寂灭’业务归我管!所有‘快递’暂停配送!等待系统升级!违者……扣光能量!】
黑沙更加“困惑”了,甚至微微向后缩了一点。
【还有你们!】云天的意念扫过那些还在攻击墨影他们的黑沙,【都是自家兄弟!打什么打?停手!立正!稍息!】
墨影一刀挥出,正准备迎接下一波攻击,却愕然发现眼前的黑沙不仅停止了攻击,还真的……微微上下晃动了一下,像是在“立正”?然后又左右分开,像是在“稍息”?
墨影:“???” 他冷酷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这比大战三天三夜还让他心累。
沧礁一弯刀劈空,看着眼前突然变得“乖巧”甚至有点“茫然”的黑沙,忍不住对旁边的碧丝吐槽:“将军这是……给它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你的‘开心果’扩散到这边了?”
碧丝一边心疼地拍打着裙摆上的黑沙(虽然拍不掉),一边翻了个白眼:“老娘那宝贝是给人吃的!谁晓得你们家主公有什么特殊魅力,连沙子都能忽悠瘸了?”
趁着黑沙被“忽悠”住的宝贵间隙,云天猛地看向星陨之门,对墨影大吼:“墨影!石门!裂缝!”
墨影瞬间会意,身影如同鬼魅般摆脱了“稍息”的黑沙,直扑星陨之门!他手中乌光连闪,几块特制的、刻满了封印符文的灵银金属块被精准地打入石板最大的裂缝之中!
嗡! 符文亮起,暂时形成了一道脆弱的封印,进一步阻断了黑沙的涌出!
与此同时,云天脑海中的银色联络器再次响起“星痕守望者”指挥官“磐石”那略带惊异的声音:“目标个体?你做了什么?‘巢穴’的能量输出频率正在降低并趋于稳定?混乱度下降37%?这不符合‘掠食者’的常规模式……你似乎……‘说服’了它们?”
云天一边维持着“忽悠”力场,一边没好气地在心里回怼:“不然呢?等着你们远程点赞吗?快点!这‘代理权’我不知道能忽悠多久!有没有实质性的支援?比如来个‘正版清理软件’什么的?”
“……正在分析你的能量模式与‘掠食者’污染源的相互作用……奇妙……‘秩序寂灭’……申请上传至总部数据库……”“磐石”的声音带着研究者的狂热。
“先别忙着发论文!帮忙!”云天快被这帮“星际公务员”气笑了。
“……基于当前数据,建议:利用你的‘秩序核心’(指守寂之种),尝试引导并压缩该区域的污染能量,将其暂时‘封装’。我们可以提供远程能量稳定框架辅助。但核心引导必须由你完成。警告:过程极其危险,一旦失控……”
“别废话了!指南发过来!”云天毫不犹豫。
下一刻,一股复杂的能量构建图谱和信息流涌入云天脑海。他立刻理解了对方的意图——让他作为核心,将溢散的“虚无之噬”力量强行压缩成一个“能量球”,再由对方远程施加稳定封印。
“真是……疯狂的方案。”云天深吸一口气,眼神却变得无比锐利。他停止了“忽悠”,将全部心神沉入“守寂之种”,全力爆发!
“都给我……回来!” 他双手虚抱,如同揽住整个天地!那灰白色的秩序寂灭之力化作无数道无形的锁链,强行拉扯着周围所有的黑沙,以及从石门裂缝中渗出的污染能量,向着他的掌心疯狂汇聚!
黑色的流沙咆哮着、挣扎着,但在“正版”秩序之力的强行约束下,最终不得不屈服,被强行压缩、再压缩!
一个拳头大小、漆黑如墨、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稳定波动的能量球体,缓缓在云天掌心上方形成!
远处,墨影、沧礁、碧丝等人看得心惊肉跳,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时,银色联络器传来提示:“稳定框架已就绪!发射!”
一道纯净的、仿佛由无数细小星辰构成的光柱,无视空间距离,骤然从虚空射下,精准地笼罩了那颗黑色能量球!无数细密的银色符文在光柱中流转,如同最精密的锁链,一层层缠绕上去!
黑色能量球的最后一丝躁动被彻底抚平,变得如同一个光滑的黑曜石球体,静静悬浮在云天掌心。
成功了!
云天长长吁出一口气,差点虚脱倒地。他看着手中这颗危险的“战利品”,感觉像是捧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目标个体,恭喜你成功封装‘巢穴核心’。”“磐石”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赏,“请妥善保管该样本,它对研究‘掠食者’及寻找对抗方法至关重要。根据协议,我方将视此为你方完成首个合作任务。后续支援及情报共享将逐步开放。”
通讯暂时中断。
现场一片狼藉,但危机总算暂时解除。星陨之门虽然依旧破损,但不再喷吐黑沙。
碧丝看着云天手里那黑得发亮的球体,眼睛放光:“大人,这玩意儿……看着挺值钱?能不能扣点下来给我做条新项链?保证炫酷!”
沧礁无语:“你就不怕戴脖子上睡着了被它啃掉脑袋?”
云天小心翼翼地将封印好的“黑曜石球”收起,没好气地说:“谁想要谁拿去,只要不怕晚上做噩梦被‘虚无之噬’追着讨债。”
他走到星陨之门前,看着布满裂纹的石板和墨影临时打上的补丁,眉头紧锁。堵是堵住了,但根源问题远未解决。
“墨影,带人守住这里,修复加固防线。沧礁,碧丝,清理战场,统计伤亡。”他快速下令,然后望向铃鹿山城的方向,“我们必须尽快回去。帝都的麻烦只是暂时退去,‘墟’组织和这‘虚无之噬’的威胁,才刚刚开始。”
他摸了摸怀里那冰冷的“巢穴核心”和银色联络器,感觉肩上的担子比之前更加沉重,但也多了几分来自星海之外的……可能性。
返回铃鹿山城的路上,气氛比去时更加凝重。虽然成功封印了“巢穴核心”,但每个人都亲眼见证了那黑色流沙的恐怖,以及星陨之门后更深不可测的威胁。云天更是几乎虚脱,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调息,全力恢复着过度消耗的“寂”之力。
那只被封印的“黑曜石球”被他用层层禁制和符箓包裹,由墨影亲自看管,即便如此,靠近它时依然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吸力,让人心底发毛。碧丝好几次偷偷瞄向那球体,都被沧礁用眼神瞪了回去。
“看看嘛,又不会少块肉……”碧丝小声嘀咕,“说不定扣一小块下来,真能做个暗黑系潮流单品呢?”
沧礁面无表情:“你可以试试,到时候被它黏住吸成干尸,别指望我救你。”
碧丝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打了个寒颤,终于老实了。
当这支疲惫却带着沉重“战利品”的队伍终于看到铃鹿山城巍峨的轮廓时,城墙上立刻响起了欢呼声。显然,他们成功击退血狼军并安然归来的消息早已传回。
城门大开,苏婉、莉莉丝、石熊等人早已等候在门口。
“云!”莉莉丝第一个冲上来,火焰般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她毫不顾忌地拉着云天的胳膊上下打量,“你没事吧?西漠那边怎么样?听说你们遇到了很可怕的东西?”
她的关切热情如火,毫不掩饰。
云天笑了笑,略显疲惫地拍拍她的手背:“没事了,暂时解决。辛苦你们守城。”
他的目光越过莉莉丝,看向后方款步走来的苏婉。她依旧是一身素雅长裙,面容平静,但眼底那抹难以化开的担忧和看到他安然无恙后的如释重负,却清晰地传递过来。
“将军,”苏婉微微颔首,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却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回来就好。城内一切安好,降军已初步整编,战损和抚恤正在统计。”
“辛苦了,苏婉。”云天看着她,真心实意地说道。有她在后方统筹,他才能放心在外征战。
这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搜寻着那个总是安静待在医疗院的身影。
似乎是感应到他的目光,白芷从人群中快步走来。她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医官服,发髻一丝不苟,只是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一些,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日也未曾好好休息。
她走到云天面前,没有像莉莉丝那样激动,也没有像苏婉那样冷静地汇报公务,只是抬起那双清澈如水、此刻盛满了担忧和后怕的眼眸,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真的完好无损。
然后,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颤抖,递过来一个温热的玉瓶:“将军,这是新调的固本培元汤,快喝了。你气息虚浮,精神力透支严重,需要立刻调理。”
没有多余的言语,所有的牵挂和情意,都融在了这瓶及时递来的汤药里。
云天微微一怔,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他接过玉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手指,感受到她轻轻一颤。
“有劳你了,白芷。”他看着她,声音不自觉地放缓,“每次都让你费心。”
白芷脸颊微红,低下头,小声说:“这是芷分内之事。”但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却泄露了她内心的喜悦。
“哇哦~”旁边的碧丝用羽扇掩着嘴,眼睛在云天、白芷、以及旁边明显有点嘟嘴的莉莉丝和眼神微动的苏婉之间来回扫动,发出意味深长的感叹,“真是感人至深的……医患情深啊~”
石熊挠挠头,瓮声瓮气地憨笑:“嘿嘿,白芷医师的汤药最好使了!主公你快喝!喝完了俺跟你汇报降军整编的事儿!”
沧礁无语望天,觉得这支队伍的成分越来越复杂了。
云天被碧丝打趣得有些尴尬,瞪了她一眼,仰头将温热的汤药饮尽。一股温和精纯的药力迅速化开,滋养着他干涸的经脉和疲惫的精神,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
“好了,别围在这里了。”云天挥挥手,恢复了一城之主的气势,“苏婉,召集所有核心人员,议事厅集合!我们有‘客人’要招待了。”
他示意了一下墨影手中那个被严密包裹的“黑曜石球”。
议事厅内,气氛再次变得肃穆。
当云天将西漠的经历、星陨之门的异变、“虚无之噬”的恐怖、以及与“星痕守望者”的初步接触和协议娓娓道来时,所有人都听得心惊肉跳,面色无比凝重。
那枚被放置在特制能量抑制器中的“巢穴核心”,更是让所有人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战栗。
“所以……我们现在的敌人,不只是帝都和‘墟’组织,还有这些……天外的怪物?”莉莉丝握紧了拳头,碧色的眼中燃烧着战意,却也有一丝茫然。这已经超出了她过去所有的认知。
“可以这么理解。”云天沉声道,“‘墟’组织似乎在疯狂地试图利用这种力量,这无异于玩火自焚,甚至可能将整个世界拖入深渊。”
苏婉秀眉紧蹙:“与虎谋皮,阴无忌和‘墟’的高层不会不知道风险。他们要么是疯狂到极致,要么……就是有所倚仗,认为自己能控制这种力量。”
“或许两者皆有。”云天点头,“所以,我们更不能坐以待毙。‘星痕守望者’提供的技术和情报,将是我们应对这场危机的重要筹码。”
他看向谢青鸾和阿如那(通过法阵):“工造司的任务最重!我需要你们以最快速度,研究这个‘样本’(指巢穴核心),分析其能量结构,尝试找出更有效的克制手段!同时,消化‘星痕守望者’传输过来的基础科技,看看哪些能立刻应用到我们的装备和城防上!”
“保证完成任务!”谢青鸾眼神锐利,充满了技术人员的兴奋与挑战欲。
“嗷呜!拆解外星怪物核心!这活儿太刺激了!老板你放心,就算它半夜爬起来唱歌我也把它分析明白!”阿如那的声音充满了亢奋。
“汐,艾拉,”云天又看向两位,“你们负责与‘星痕守望者’保持沟通,尝试学习他们的能量运用方式,尤其是如何稳定和控制这种‘寂灭’类力量。白芷,你的药剂学或许也能从另一个角度找到抑制这种污染的方法。”
“是。”汐轻轻颔首。 “我会尽力的。”艾拉郑重点头。 白芷也柔声应道:“芷定当竭尽全力。”
“石熊,荆兰,整军备战不能松懈!新式装备一旦出来,优先列装!莉莉丝,弓骑营的侦察范围要继续扩大!” “墨影,夜璃,内部的肃清和外部的侦查,一刻也不能停!” “碧丝,动用你所有的渠道,密切关注帝都和‘墟’组织的动向,特别是关于西北山脉那个坐标的情报!”
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整个铃鹿山城如同一台精密而高效的战争机器,再次全力运转起来。
会议结束后,众人各自领命而去。
云天独自一人留在议事厅,看着中间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曜石球”,眉头紧锁。虽然暂时封印了它,但这东西就像个定时炸弹,留在城里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
这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
云天抬头,看到去而复返的白芷。她手中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散发着愈浓郁药香的汤药。
“将军,方才人多口杂,芷不便多说。”她将汤药放在云天面前,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您强行压缩那‘巢穴核心’,虽借助了外力,但本源之力震荡最烈。这碗药能温养您的神魂和‘守寂之种’,必须趁热喝。”
她的细心和体贴,总是这样无声却恰到好处。
云天心中暖流淌过,接过药碗:“谢谢你,白芷。总是你最细心。”
白芷微微低头,脸颊泛起红晕:“将军为守护我等竭尽全力,芷只是尽些绵薄之力。”她犹豫了一下,声音更轻了些,“您……下次万不可再如此冒险了,大家……都很担心您。”
看着她灯下微红的脸颊和眼中真切的关怀,云天的心弦被轻轻拨动。他放下药碗,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桌边的纤手。
白芷身体猛地一僵,如同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云天温暖而有力的大手轻轻握住。
“放心,”云天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我不会轻易倒下。铃鹿山城需要我,你们……也需要我。”
他的话语意有所指,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白芷的脸瞬间红透了,心跳如擂鼓,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不敢抬头看云天,只能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灼热温度,以及那份让她心慌意乱却又甘之如饴的暖意。
“嗯……”她声如蚊蚋地应了一声,几乎微不可闻。
就在这时——
“咳咳!”门口传来故意的咳嗽声。
只见莉莉丝抱着一卷新绘制的边境布防图,大大咧咧地站在门口,眼神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扫过,撇了撇嘴:“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要不我先把这图拿去给苏婉姐看?”
白芷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手,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慌乱地行了个礼:“将、将军,您快喝药,芷先告退了……”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议事厅。
云天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瞪向门口坏笑的莉莉丝:“图放下,你可以走了。”
莉莉丝哼了一声,把图往桌上一放,凑近几步,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不服气:“云,你可不能偏心!下次冒险也得带上我!我的新‘碎星弩’还没开张呢!”
看着莉莉丝那副娇憨又带着野性的模样,云天哭笑不得,只好敷衍道:“好好好,下次一定带你去。”
打发走了莉莉丝,云天看着桌上那碗依旧温热的汤药,和白芷匆忙间落下的一方素净手帕,摇头失笑。
这城主,当得可真是不容易。外要抗强敌,内还要……平衡各种关系。
他收起笑容,目光再次落在那枚“巢穴核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