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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沈沅卿。”

沈沅卿瞳孔一缩:“我?”

“不然你以为,本督为何要带你入宫?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你置于身边?”萧衍伸手,冰凉的指尖划过她因惊惧而微微颤抖的脸颊。

“冯保,或者说他背后的人,早就盯上你了。从你拿到那枚玉佩开始,从你搅动永昌侯府那潭死水开始。他们找不到玉佩,便想从你身上打开缺口。”

“今日的宫宴,若非本督抢先一步将水搅浑,又恰逢这场‘及时’的大火,你现在,恐怕已经在诏狱里,享受着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他的话语如同冰锥,刺得沈沅卿浑身发冷,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够好,却不知早已成了他人眼中的猎物。

“他们是谁?‘烛龙’吗?”她声音干涩。

“‘烛龙’?”萧衍嗤笑,“他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卒子。真正的执棋者,藏在更深的地方。冯保?贵妃?甚至……可能更高。”

他目光幽深地看向窗外冲天的火光:“这把火,烧得真是时候啊。既能搅乱局面,掩盖某些痕迹,又能趁机做些事情。”

他忽然转回头,紧紧盯着沈沅卿:“比如,趁乱除掉一些碍眼的人。”

沈沅卿心头巨震,除掉谁?林御史?谢昭?还是……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测,殿外远处,隐约传来了兵刃相交的铿锵之声,以及短促的惨叫,声音来自不同的方向,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听到了吗?”萧衍侧耳倾听,脸上露出一种享受表情,“这才是权力更迭时,最美妙的声音。”

沈沅卿浑身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想到谢昭苍白的脸,想到林御史刚直不阿的身影……他们此刻身在何处?是否已遭毒手?

“新帝不是三皇子,是二皇子。”她听到自己开口,“现在,才是真正的宫变。”

“你也是他们一伙的?”她颤抖着问。

“我?”萧衍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只和自己一伙。”

他猛地伸手,扣住沈沅卿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眼神锐利如刀:“现在,告诉本督,那枚玉佩,除了藏那卷绢纸,还有什么秘密?那个特殊的墨迹标记,是怎么回事?”

他终于问出来了,他果然察觉了那晚她的小动作,他带她来这里,避开所有人,就是为了逼问这个。

沈沅卿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知道了多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咬紧牙关。

“不知道?”萧衍手下用力,捏得她下颌骨生疼,“那晚你故意让本督碰到你锁骨,那点微弱的荧光,你以为本督没看见?沈沅卿,在本督面前耍花样,你还嫩了点!”

他果然看见了。

“那只是药膏……”她试图辩解。

“呵。”萧衍冷笑,另一只手直接探入她怀中,动作粗暴,毫不留情。

沈沅卿惊骇欲绝,奋力挣扎,却被他死死按住。

他摸索片刻,从她贴身衣物内袋里,掏出了那块她一直小心藏着的那块碎片。

“这是什么?”他将碎片举到她眼前,眼神冰冷彻骨,“别告诉本督,你留着这污秽之物的碎片,是为了纪念,你是这种人?”

沈沅卿看着那碎片,看着萧衍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知道再也无法隐瞒。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破釜沉舟的平静。

“是标记。”她哑声道,“一种特殊的药水才能显形的标记。那本册子,是伪造的,但这标记是真的。留下标记的人,或许才是真正想扳倒‘烛龙’,或者想扳倒你萧督主的人。”

萧衍瞳孔微缩,扣着她下巴的手力道稍松:“谁?”

“我不知道。”沈沅卿迎着他的目光,“但这标记,或许能帮你找到他,或者,帮他找到你。”

萧衍死死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殿外,兵刃声和惨叫声似乎更加密集了。

良久,他忽然松开了手,将那块碎片攥在自己掌心。

“好。”他语气莫测,“沈沅卿,看来你比本督想的,更有价值。”

他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袍,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姿态,仿佛刚才的逼问与粗暴从未发生。

“待在这里,哪里也别去。”他命令道,转身走向殿门,“除非你想出去尝尝乱刀的滋味。”

他打开殿门,玄色身影一闪,便融入了门外更深的黑暗中。

沉重的殿门再次合拢,落栓声清晰可闻。

沈沅卿瘫软在地,靠着冰冷的圆柱,大口喘息着,冷汗早已浸透内衫。

她又一次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而殿外,属于这个王朝最血腥残酷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她蜷缩在黑暗中,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杀戮之声,握紧了空空如也的双手。

萧衍拿走了碎片,他会去查吗?会查到谁?

她闭上眼,将脸埋入膝间。

在这场滔天浩劫中,她这只意外卷入风暴的蜉蝣,还能挣扎到几时?

揽月阁内死寂如墓,唯有沈沅卿自己急促的心跳和远处隐约的厮杀声敲击着耳膜。

萧衍离去时那声落栓,像钉死了棺材板,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爬行,每一息都漫长如年。

她蜷缩在柱后,感官放大到极致,捕捉着殿外任何一丝异动。

兵刃声时远时近,惨叫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宫人绝望的奔逃和呵斥,浓烟的味道似乎更重了,奉先殿的火恐怕还未扑灭。

萧衍的话在她脑中反复回响,新帝是二皇子?高贵妃一党发动宫变夺权?那三皇子呢?冯保是他们的人?

那萧衍呢?他自称只和自己一伙,在这场清洗中,他扮演着什么角色?是隔岸观火,还是也伸出了獠牙?

还有谢昭,他那样聪明的人,是否也预料到了这场宫变?

想到这,沈沅卿的心揪得更紧。

谢昭那日隔窗传来的消息里,只提及宫中局势胶着,高家反扑凶猛,却未料到他们会如此疯狂,直接发动宫变,是林御史的弹劾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