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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七。”沈沅卿低声唤道。

阴影晃动,卫七无声出现,臂上的伤似乎已无大碍。

“想办法,将这块玉佩的图样,不着痕迹地递给高大人。”沈沅卿将玉佩递给他,“不要经他人手,直接让他看到。我要知道他的反应。”

高顺在宫中必有眼线,他或许认得此物。

这是试探,也是风险,若此物牵扯过大,高顺的反应将决定她的下一步。

“小姐,这……”卫七有些犹豫。

“我知道你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沈沅卿打断他,“我不在乎你背后究竟是谁,也不会告诉高顺但现在,你在我这里,是我的人。我想,你背后的主子,应当也是这么告诉你的。”

卫七神色一凛,接过了玉佩,没再多问一句,转身融入夜色。

清晨,天色灰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招云端着热水进来,她晃到沈沅卿身边,低声道:“小姐,外面,有些生面孔在晃悠。”

沈沅卿心里一紧,这么快?是宫里的人?还是谢昭的人?亦或是被灭口老嬷嬷的那伙人?

“知道了。”她面不改色,“今日闭门不出。”

她必须尽快拿到高顺的反馈。

然而,没等到卫七回来,却先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午后,雨势稍歇,院门被不轻不重地叩响。

招云去应门,片刻后慌慌张张跑回来:“小姐!是,是胡蝎子!”

她怎么找到这里的?看来是躲不过去的。

沈沅卿深吸一口气:“让她进来。”

胡蝎子依旧那副阴恻恻的模样,穿着油光水滑的褐色褶子,像条湿冷的毒蛇滑进院子。

她三角眼四下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沈沅卿身上,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姑娘真是好手段,几日不见,又换了这等清雅地方。”她阴阳怪气地开口,“老婆子我差点就找不着门了。”

“妈妈找我有事?”沈沅卿站在原地,没请她坐。

“自然是有好事惦记着姑娘。”她自顾自走到廊下,避着雨,“上次说的那桩生意,姑娘考虑得如何了?这京城里,想知道明日是晴是雨的老爷夫人,可都等着姑娘开口呢。”

胡蝎子竟还没死心,想让沈沅卿做她那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

“我再说一次,我没那本事。”沈沅卿冷声拒绝。

“姑娘何必自谦?”胡蝎子逼近一步,身上那股混合头油和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慈姑庵昨晚那出戏,姑娘可是主角儿之一啊。那老婆子虽说蠢笨,死了干净,可她背后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她怎么也知道?而且听这口气,那老嬷嬷背后的人,她好像也惹不起?

“妈妈到底想说什么?”

“那人丢了东西,正在气头上。”胡蝎子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着毒光,“你说,要是他知道东西在姑娘手里,会怎么样?”

沈沅卿心头猛震,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妈妈在说什么。”

“啧,姑娘这就没意思了。”胡蝎子咂咂嘴,“那老婆子身上少了什么,姑娘心里清楚。那玩意儿烫手得很,姑娘细皮嫩肉的,怕是拿不住。不如,交给老婆子我?我自有门路处置,还能替姑娘在那位面前,美言几句。”

她想要玉佩,黑吃黑?

看着她那贪婪的嘴脸,沈沅卿心底冷笑,交给她?只怕死得更快。

“妈妈的话,我越发听不懂了。”沈沅卿后退一步,“若是无事,妈妈请回吧。”

胡蝎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双三角眼里毒光毕露:“敬酒不吃吃罚酒!姑娘以为攀上了高枝,老婆子就动不了你了?别忘了,你的底细,老婆子我可是一清二楚!你这个小丫鬟招娣,她爹的腿是怎么断的?那个老掌柜?你好像还从沈家弄出来的小丫头,她被你安排走了,你觉得我能不能查到她在哪?嗯?”

招云在一旁吓得浑身一抖。沈沅卿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你敢动他们试试。”

“哟,吓死老婆子了。”胡蝎子怪笑一声,“姑娘还是好好想想吧!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若不见东西……哼!”

她撂下狠话,狠狠瞪了沈沅卿一眼,这才扭身走了。

院门重重合上。

招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带着哭音:“小姐……”

“没事。”沈沅卿扶住她,声音冰冷,“她不敢轻易动你。”

但胡蝎子的威胁,并非空穴来风。

她这种地头蛇,手段阴毒,防不胜防,而且,她似乎笃定那玉佩在沈沅卿手里,还知道失主是谁,正在追查。

三天时间。

她必须在三天内,弄清楚玉佩的来历,并找到破局之法。

傍晚时分,卫七终于回来了,他脸色凝重,带回了高顺的反应。

“高大人见到图样后,神色大变。”卫七低声道,“他让属下带话给小姐。立刻将那东西处理掉,或者,原封不动放回原处。那不是你能碰的东西,沾之即死。”

沾之即死?连高顺都如此忌惮,那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还说了什么?”沈沅卿急问。

“他说,”卫七顿了顿,“让小姐立刻离开京城,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回来。”

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高顺这反应,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恐惧。

他在害怕那玉佩背后的力量?甚至不敢沾染半分,只想把沈沅卿这个麻烦推得远远的?

“他还说,”卫七补充道,“私铸案的水,比想象得更深。让小姐,好自为之。”

私铸案,玉佩,宫里嬷嬷,灭口……

一条模糊却可怕的可能,逐渐在沈沅卿脑中了起来。

难道,永昌侯私铸案背后,真正的主使,竟牵扯到宫里?

若是真的,那才是真正的滔天巨浪,足以将任何人碾得粉身碎骨。

“小姐,我们……”卫七看向她。

走吗?立刻离开京城,像高顺说的那样,或许能暂时保住性命,可是……

沈沅卿看着这处刚刚置办下来的院子,看着吓坏了却依旧强撑着的招云,想起沈家那些仇怨,想起那晚险些命丧刀下的惊险,想起谢昭莫测的提醒,想起胡蝎子狰狞的威胁……

走了,就能安全吗?

胡蝎子会放过她?那玉佩的“失主”会放过她?

走了,那之前所有的谋划,所有的挣扎,又算什么?

重生一世,难道还要像前世一样,任人摆布,仓皇逃命?

不,不行。

不能走。

走了,就是死路一条。

只有留下来,搅浑这潭水,才有可能找到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