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雀记下，心里为林凡点了根蜡。
被龙神用这种态度“关注”，不知道是福是祸。
“另外，”汤泽天终于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朱雀，“楚家那边，适可而止。给点教训就行，不必伤筋动骨。”
他不是在乎楚家，而是懒得应付后续可能带来的、更多像楚秋儿这样的麻烦。
捏死一只苍蝇很容易，但苍蝇嗡嗡叫也很烦人。
朱雀立刻明白：“明白。已调整资本操作力度，楚家损失将在可控范围内。”
汇报完毕，朱雀的身影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
书房里恢复了寂静。
汤泽天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城市的灯火在他眼中明明灭灭。
他帮了沈清秋，却又划清了界限。
他惩罚了楚秋儿，却又手下留情。
他对林凡的胡闹，抱持着一种近乎旁观者的纵容。
这一切看似矛盾的行为背后，折射出的是一种绝对强大之后，对世俗琐事的……淡漠与随意。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隐藏身份、忍气吞声的赘婿汤泽天。
他是龙神。
他的喜怒，他的举动，本身就成了需要被旁人反复揣摩、战战兢兢解读的“天意”。
而他，乐得清静。
至于沈清秋是会因此感激他还是恨他，楚秋儿是会收敛还是变本加厉，林凡会不会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重要吗？
似乎，也并不那么重要。
他缓缓抬起手，混沌核心的光芒微微流转，映照着他如同星空般深邃而冰冷的眼眸。
“试验田……呵。”
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消散在寂静的空气里。
就在汤泽天对星火科技和楚秋儿采取“放任自流”态度的同时，一件真正能引起他兴趣的事情发生了。
“云顶之巅”地下深处，龙殿核心实验室。
这里不像传统实验室摆满瓶瓶罐罐，反而更像科幻电影里的指挥中心。
无数全息屏幕悬浮空中，流淌着瀑布般的复杂数据流，各种奇异的能量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
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某种高能粒子的特殊气味。
朱雀站在中央控制台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得带出残影，眼镜片上反射着流动的蓝光。
她面前最大的全息屏幕上，正显示着三块已融合的核心碎片，混沌（灰）、冰霜（白）、静滞（透明），它们如同三颗微缩星辰，围绕着中央的混沌核心缓缓旋转，散发出稳定而浩瀚的能量波动。
突然，控制台发出了一阵急促却不刺耳的提示音。
一块原本显示着宇宙背景辐射频谱分析的屏幕，数据流猛地紊乱，一个极其微弱、但频率奇特的能量信号被捕捉并放大！
“嗯？”
朱雀手指一顿，“非已知能量谱系……波动频率与核心碎片同源，但更为……古老和隐晦？”
她立刻调动所有算力，对这个信号进行追踪和解析。
无数探测卫星、深空望远镜、乃至龙殿布置在近地轨道和月球背面的隐秘侦测器的数据被瞬间调用、交叉比对。
玄狼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实验室门口，他抱臂靠在门框上，虽然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数据，但他能感受到空气中能量细微的变化，以及朱雀那罕见的、带着一丝兴奋的专注。
“有发现？”玄狼言简意赅。
“一个信号，”朱雀头也不回，语速略快，“非常微弱，间断性出现，源头……指向柯伊伯带外围，奥尔特云边缘区域。”
她将解析出的信号源坐标投射到星图上，那是一个远离八大行星、几乎处于太阳系边疆的黑暗地带。
“奥尔特云？”玄狼皱眉，“那里除了彗星和冰块，还有什么？”
“正常情况下，什么都没有。”
朱雀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但这个信号，与核心碎片的能量特征高度吻合，至少有75%的匹配度。初步判断，是第四块核心碎片，或者……与碎片密切相关的物体。”
这时，实验室的门滑开，汤泽天缓步走了进来。
他甚至没有看星图，目光就直接落在了那个被标记出的坐标上。
胸前的混沌核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旋转速度微微加快了一丝。
“第四块……”
汤泽天轻声自语，眼神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感兴趣的波澜。
相比于处理楚秋儿和沈清秋那些鸡毛蒜皮的世俗琐事，寻找这些蕴含宇宙本源力量的碎片，显然更能触动他的心弦。
“信号太弱，无法精确定位。”
朱雀汇报，“而且似乎受到某种干扰，或者……它本身处于一种特殊的隐匿状态。”
汤泽天伸出手指，轻轻点向那个全息坐标。
一股无形的精神力量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渗入虚空，试图与那遥远的信号建立更深的联系。
片刻后，他收回手指，眉头蹙了一下。
“感知被扭曲了。”
他得出结论，“那片区域的空间结构……很怪异。不像自然形成。”
“需要派遣探测舰队吗？”
朱雀请示，“‘深空之眼’舰队目前就在木星轨道待命。”
“不必。”
汤泽天摇头，“常规探测手段，靠近不了。那片区域的空间褶皱和能量乱流，足以撕碎任何已知的物理造物。”
他沉吟片刻，下达指令：“准备‘星梭’。我亲自去一趟。”
“星梭”是龙殿最高级别的单人深空航行器，采用部分核心碎片科技，能够进行短距离的空间跳跃和抵御极端环境。
玄狼立刻挺直身体：“我随行。”
汤泽天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玄狼的战力，在未知环境中是重要的保障。
朱雀迅速操作，调出“星梭”的各项数据进行检查，同时说道：“根据信号特征分析，这块碎片可能具备‘隐匿’或‘空间’相关属性。其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似乎在主动规避探测。”
“有意思。”
汤泽天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会躲藏的猎物，才有追捕的价值。”
这时，林凡咋咋呼呼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了进来，背景音还有点嘈杂：
“报告报告！朱雀姐！狼哥！我好像……好像捡到个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