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的空气凝固了。
那句“我跟你赌”的余音，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砸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奈良鹿久双手抱着头，身体蜷缩在椅子里，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不是过载，是直接被拆掉了。
分裂村子？
这是什么地狱级别的操作？开村六十多年，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
奈良鹿久猛地站起来，椅子向后翻倒。他指着宇智波飒，又转向纲手。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村子是一个整体！”
“补给线、任务分配、家族驻地、下水道都连在一起！”
“你们要怎么分？”
“从中间劈开吗？”
宇智波飒十指交叉，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鹿久先生，不要激动。”
“这些都是小问题，都可以用钱解决。”
“这不是钱的问题！”
纲手也吼了回去，她虽然答应了赌约，但显然还没从那种被架在火上的情绪中走出来。
“这是在动摇木叶的根基！”
“根基？”
宇智波飒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
“一个连抚恤金都发不出来的村子，根基早就烂了。”
“我只是把它挖出来，让大家看看，是选择给它糊上‘火之意志’的泥巴继续烂，还是换成金子，重新铸一个。”
“你……”
纲手被噎得胸口发闷。
一直没说话的宇智波富岳，此刻却挺直了腰板。
他那张常年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异样的潮红。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宣布：“我代表宇智波一族，全力支持火影大人的‘西区发展计划’！警备部全体人员，即刻起划归西区管辖！”
这一句话，比刚才的赌约本身更具杀伤力。
如果说之前的赌约还只是两个高层的意气之争，富岳的表态，就是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它让这场疯狂的赌局，瞬间变成了血淋淋的政治现实。
奈良鹿久身体晃了晃，他扶住墙壁，才没让自己滑下去。
完了，木叶建村以来最大的分裂，开始了。
消息的传播速度，比忍犬还快。
不到半小时，一名暗部出现在办公室，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火影大人，纲手大人。村子……村子乱了。”
“村民们都在涌向中央大街，大家都在讨论‘分家’的事。”
“已经有几家商铺因为争论东区西区哪个好，当场打了起来。”
宇智波飒挥了挥手，示意暗部退下。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崭新的御神袍。
“走吧，各位。是时候让村民们，亲手选择自己的未来了。”
他看向纲手，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弧度。
“纲手部长，别怕。这叫民主。”
木叶村中央大街。
往日里最繁华的街道，此刻被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恐慌、好奇、兴奋、愤怒，种种情绪在人群中发酵，像一锅即将沸腾的开水。
宇智波飒和纲手站在人群的最前方。
一条用白石灰画出的粗糙线条，从街头延伸至街尾，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将村子切割成两半。
宇智波飒拿起一个用查克拉扩音的铁皮喇叭，清了清嗓子。
“各位木叶的村民、忍者们，安静一下。”
他顿了顿，等待嘈杂的人声稍稍平息。
“长话短说。从今天起，这条线左边的西区，我管。”
“右边的东区，纲手大人管。”
人群中发出一阵巨大的哗然。
“在西区，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口号。”
宇智波飒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只有一条规则：劳动换取回报，贡献决定价值。”
“你们的房子，是你们的。”
“你们的店铺，是你们的。”
“你们挣的每一个铜板，都归你们自己。”
“村子不仅不收苛捐杂税，还会为所有想开店、想做生意的人，提供免息的启动资金！”
“想发财吗？”
“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吗？来西区！”
他的话简单粗暴，却像一把钥匙，直接捅进了许多人心里最隐秘的欲望。
人群中，不少平民和商人的眼睛，瞬间亮了。
纲手一把夺过旁边静音手里的扩音喇叭，气得身体发抖。
“不要听他的花言巧语！忍者和村子，不是用钱来衡量的！”
她的声音同样响亮，充满了力量。
“在线的这边，东区，我们将重拾火之意志的光荣！”
“我们守望相助，我们不计得失，我们为了集体的荣耀而奉献！”
“所有资源，按需分配！”
“所有任务，共同承担！”
“在这里，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每个人都是村子的主人！”
“我们会建立一个真正平等的，属于所有人的木叶！”
纲手的演讲充满了激情，许多老一辈的忍者和深受火之意志熏陶的年轻人，听得热血沸腾，眼眶发红。
两个截然不同的未来，赤裸裸地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我……我去西区！”
一个卖忍具的老板，犹豫了半天，终于一咬牙，拉着老婆孩子跨过了那条线。
“我干一辈子，就想给孩子多留点家产，这有错吗？”
“火之意志永存！我们留在东区！”
一名年迈的中忍振臂高呼，他身边几个同伴立刻响应，他们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那个跨线的商人。
人群开始流动。
像被无形的大手撕开一样，家人、朋友、邻居，在这一刻被划分成了两个阵营。
日向一族的族长日向日足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他身后的族人们一片寂静。
这个选择，对他们这样的大族来说，太过沉重。
而奈良鹿久，则和山中、秋道两族的族长站在一起，三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好了，选择时间结束。”
宇智波飒放下喇叭，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向身后已经站好队的宇智波富岳。
“富岳族长。”
“在！”
宇智波飒指了指脚下那条贯穿村子的白线，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安排一次日常巡逻。
“西区的第一个项目，启动吧。”
“沿着这条线，建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