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岚这种大嘴巴,虽然怀疑他何雨柱的脑袋被刘玉华磕坏了。
但这不妨碍她把这一堆生硬的马屁,给传到李怀德耳朵里去。
没隔两天,李怀德开小灶招待客人。
在客人来之前,李怀德先一步到厨房来视察了。
何雨柱就很谄媚的呼喝招呼后厨人等,集体恭迎李厂长视察。
以前李怀德到厨房,大家都自顾自干活,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
哪像今天,厨房班长又是呼喝又是张罗,召集众人集体恭迎。
此时,李怀德在厂里,只差一点点就能登顶,但终究还没有登顶,还是个副厂长。
虽说有下属对他极尽谄媚逢迎,各种溜须拍马。
但那些能接触到他这个层级,有机会向他献殷勤的,大多都是文化人。
他们拍马屁讲究含蓄委婉,哪像傻柱这个半文盲,拍个马屁都这么生硬粗暴。
他哪里知道这个傻柱,是从大领导那里尝到甜头了,主打就是一个反差感。
大领导见多了那些斯文人,所以才对他这个混不吝的厨子感兴趣,进而起好感。
李怀德这个层级也算是迈入高干行列了,想必手下也不会有太多的粗人。
此时的李怀德,虽说也曾到兄弟厂、下属厂视察,经历过各种热烈欢迎的场面。
但他作为副厂长,能享受到专门为他一人举办的欢迎仪式并不多,即便有,也大多是文质彬彬、流于形式。
此时的他,还不是日后那个,在万人大厂中权势熏天、一言九鼎的李怀德。
所以傻柱这套简单粗暴,还生硬的恭迎仪式,差点让他受宠若惊。
特别是傻柱带头,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欢迎咱们的老主任,回到他忠诚的根据地视察,大家鼓掌!”
傻柱这一嗓子,又是老主任,又是根据地,还忠诚。
就暗戳戳的把食堂这伙人,生往李怀德的身上绑。
这些人全是他的旧部、嫡系呀。
李怀德又是有过从军经历的。
就像军队中某些军长、司令级别的,有资格喊他们一声老班长、老连长的,绝对是铁杆的嫡系。
通常情况下,称呼官职都是叫高不叫低。
然而有时候用旧日的职务去称呼,这种叫低不叫高,反而更能凸显其特殊关系,能拉近往日的情谊。
何雨柱这是,就算没有情谊,硬拉也要拉。
在官场上混的人,谁又会把自己的旧部、嫡系往外推呢?
所以在这种氛围中,李怀德他不认也得认。
所以,他只能尴尬地回应一声。
“同志们辛苦啦!”
然而,下面传来的回应稀稀拉拉,诸如。
“为人民服务!”
“我们不辛苦!”
“领导辛苦!”
这些还都算正常,里面居然还夹着杂音。
“不辛苦,命苦。”
明显能听出没有经过排练,整个场面杂乱无章、不成体统。
但这有什么办法呢?
总不能当场把人揪出来骂一顿吧?
看着这种喊口号的方式不好使。
李华德无奈之下,只好把身旁挨得近的几个人的肩膀轮流拍了一遍。
嘴里连声说着“辛苦,辛苦,辛苦”,全当是慰问了根据地的群众了。
然而,等他落荒而逃之后,浑然不知大腿上已经贴上了一剂狗皮膏药。
傻柱将后厨一干人等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随后郑重其事地教导他们,领导喊口号时,群众该如何准确回应,严禁再出现乱七八糟的应答情况。
并且,他要求众人都以李怀德的旧部、嫡系自居。
见到他时一定要叫老主任,千万不能叫李厂长,态度一定要恭敬且热络。
若是谁能在老主任面前,表现出热泪盈眶,立马收做嫡传弟子!
而且对旧部、嫡系的事儿,一定要大肆宣扬。
众人在暴怒的暴力厨子面前,根本不敢提出任何反对意见。纷纷表示坚决执行。
然后不出两天,全厂上下都知道了。
他们食堂所有人,皆以李厂长李怀德的铁杆嫡系自居。
只要有人敢对李怀德稍有微词或不满,这群人定会群起而攻之。
要是那些人还敢去他们食堂打饭,那必定会享受中风般的抖勺待遇。
干了几天就整得李怀德都无语了。
他让刘兰给何雨柱带话,说大家不要搞得这么招摇,这样影响不好。
但何雨柱哪吃他这一套,照样让众人大张旗鼓的行事。
李怀德被这种狗皮膏药一样,所谓旧部、嫡系,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面对这些,看似处处维护自己,行事还高调嚣张的所谓旧部,他却没有办法进行打压。
一来,这些人并未犯下其他过错。
二来,他还得顾及后来攀附他的人。
毕竟大家都知道,他是从后勤晋升上去的。
所以,当这些后勤人员自称是他的旧部时。
这种状况使得他不仅难以辩解,而且也无法推脱。
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听之任之。
而老杨那边,正是焦头烂额,即将垮台的时候,哪有空去计较这些小事
于是,何雨柱成功抱上了李怀德的大腿。
不管什么姿势抱的,反正是抱上了,李怀德既没反对,更没辟谣。
现在厂里面,除了李怀德大腿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张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之外。
而其他的事,依旧沿着惯性一路狂奔。
老杨垮台了,垮得无声无息。
只是某一天,厂里的广播中,播报了一篇厂委改选的新闻稿之后。
李副厂长成了李主任。
此主任非彼主任,懂的都懂。
唯有傻柱他们食堂的人,坚持叫他老主任。
此主任仍然非彼主任,但是他们就要这么叫。
管你什么主任,李怀德仍然无可奈何。
听到他们这么叫,还得笑呵呵的应着。
而杨厂长就真成了老杨。
以前何雨柱当面是不敢叫他老杨的,现在,不叫他老杨他还不高兴。
何雨柱找王医生,要了个50毫升的玻璃瓶子。
这玩意儿大概能装个一两酒,装裤兜里也不累赘。
去供销社打了最便宜的散酒,每天往瓶子里灌一两,装裤兜里去上班。
就是上下班从厂区走两趟,遇上老杨,就让他一口闷,反正多了没有。
遇不上,就揣兜里,下次遇上再说。
若是有花生米、炸黄豆,就在裤兜里揣一把。
没有,那就让老杨干喝。
反正老杨馋的是那一口酒,和他偶尔带来大领导的一点口信。
就算没有口信,何雨柱也要编一点模棱两可的消息,把老杨的心气给吊起来一点。
反正傻柱是经历过那个时期的。
何雨柱就算编,也能编的很靠谱,不可能在老杨那儿穿帮。
反正一定不能让老杨心气泄了,他还等着李怀德垮台的时候,来个无缝衔接呢。
傻柱的脑子冻裂了,何雨柱的脑子也开窍了!
摆正了位置,提升了眼光,他看得太长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