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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墨已经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了。

她觉得自己是安昭姐姐的“自己人”,得做点啥特别的事来表达高兴。

她看见喜娘进去忙活,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她可不是一个人行动的,她还有一群小盟友!

她偷偷溜出去,找到了正在后院捉蟋蟀的几个小家伙——铁平沐,段临、唐至仁、唐至甜等人。

这几个孩子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凑一块儿那破坏力堪比一个小型拆迁队。

莫墨神秘兮兮地对他们说:“哎,喜娘刚进去,我们趁现在偷偷溜进去玩玩吧?听说在喜床上蹦一蹦,以后能长得又高又壮,还能沾好多好多喜气呢!”

铁平沐一听,第一个举双手赞成:“好啊好啊!我哥的床,我还没蹦过呢!”

他早就对那张铺得软乎乎、红艳艳的大床垂涎已久了。

段临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走走走!我知道后窗户在哪儿,我们从那儿爬进去!”

唐至仁几个更是兴奋得直拍手。

于是,在莫墨的带领下,这支由几个小豆丁,避开了门口那些人的视线,悄无声息地从新房的后窗户爬了进去。

当时喜娘正在外间整理东西,没留意里屋的动静。

这几个小家伙一进去,看到那布置得华丽又喜庆的房间,尤其是那张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喜床,眼睛都直放光。

“冲啊!”铁平沐一声令下,第一个脱了鞋子跳上了床。

“我也来!”段临紧随其后。

唐至仁和唐至甜也不甘示弱,嘻嘻哈哈地跟着爬了上去。

莫墨一开始还有点犹豫,站在床边,小声说:“我们......我们稍微蹦一下就好了吧?”

但她的话很快就被淹没在孩子们兴奋的尖叫声中。

四个半大孩子,在上面使劲地蹦,铁平沐甚至还在上面翻起了跟头。

那床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抗议声,一开始还比较轻微,后来越来越响。

莫墨看着他们玩得开心,也忘了之前的顾虑。

就在他们蹦得最欢实的时候。

“咔嚓——吱——!”

一声不算特别响亮,但绝对清晰的断裂声,从床板下面传了出来。

孩子们瞬间都僵住了,动作定格,笑声瞬间消失。

铁平沐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傻眼了。

唐至仁和段临几个互相抱着,瞪大了眼睛。

莫墨也吓得捂住了嘴巴,小脸瞬间由兴奋的红变成了害怕的白。

“完、完了......”铁平沐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哥的床......被我们跳坏了!”

这下可闯大祸了!

几人顿时慌了神,也顾不上什么沾喜气了,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下来,穿上鞋子,从后窗户爬了出去,一溜烟跑没影了,生怕被人抓住。

等喜娘听到动静进来查看时,屋里早已空无一人。

喜娘看着乱糟糟的床,赶紧手忙脚乱地把被褥整理了一下。

......

广粤轩今日张灯结彩,处处披红挂绿,彻底沸腾了!

一楼、二楼,甚至临时加开的席位,全都坐满了宾客。

薛让衙门里的兄弟们、大理寺李杰的同僚、街坊四邻等等,能请不能请的铁平舟都请了。

“一拜天地——感谢天作之合,地配姻缘!”

铁平舟和安昭,手持红绸,面向厅外,深深拜下。

“二拜高堂——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他们转向端坐在上方的段老头和段老太。

“夫妻对拜——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隔着朦胧的红盖头,铁平舟似乎能感受到安昭望过来的目光。

“礼成——!送入洞房!”

在起哄声中,安昭被喜娘和姐妹们簇拥着,先送回了后院精心布置的新房。

而铁平舟,作为新郎官,还必须留下来,招呼这满堂的宾客。

铁平舟端着酒杯,身边跟着负责倒酒、挡酒的薛让、李泉等人,挨桌敬酒。

他脸上那傻呵呵的笑容,从仪式结束后就没消失过,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谁来敬酒他都来者不拒,酒到杯干,极其豪爽。

李泉带头起哄,嗓门最大:“老铁!不行啊!这才哪到哪?得多喝几杯!娶了安昭姐这么漂亮的媳妇,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狠狠表示表示,我们能放过你?”

“就是!铁大哥,快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把我们安昭姐姐这朵鲜花......咳咳,是怎么赢得芳心的?传授传授经验嘛!”

莫墨也挤在人群里,蹦跶着喊,结果被身旁的楼七面无表情地轻轻拎到一边,塞了块点心。

楼七自己则端起酒杯,对着铁平舟笑道:“百年好合。”

薛让和段俏颜坐在主桌,看着这热闹非凡的场面,不由得相视而笑。

段俏颜端起茶杯,低声道:“真是没想到,老铁这个愣头青居然这么快就搞定安昭了。”语气里满是感慨和祝福。

薛让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目光温柔:“我们也快了......”

段俏颜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另一边,段茵和李云行也看着这一幕。

李云行凑近段茵,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和急切:“茵茵,你看他们......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们?明明是我们先定下的亲事......”

段茵闻言,脸颊瞬间绯红,像是染上了最美的胭脂,羞赧地垂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宴席从正午一直持续到华灯初上。

等到宾客渐渐散去,宴席接近尾声时,铁平舟已经醉得脚步都有些飘忽,需要薛让和李泉一左一右稍稍搀扶着才能走稳。

但他的脑子却异常清醒,心里像是被蜜糖和暖流填得满满的,那种极致的喜悦和满足感,是他过去二十多年人生里从未体验过的。

他眯着醉眼,看着满堂尚未完全撤去的残席,看着伙计们忙碌的身影,听着兄弟们还在意犹未尽地谈笑。

他那抠搜了半辈子,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辛辛苦苦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积蓄,几乎全都花在了今天这场婚礼上。

广粤轩的席面,最好的酒水,最用心的布置......每一项都价格不菲。

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肉疼得睡不着觉。

可此刻,他心里没有半分不舍,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快!

这钱,花得值!花再多,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