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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火焚残响与剑中魂鸣

昆仑天梯的雾是活的。

银灰色的雾气在台阶间流转,像无数半透明的蛇吐着信子,每一缕都缠着细碎的时间碎片 —— 有的闪着 1943 年渔村的咸腥月光,有的裹着 1980 年火场的焦糊气,还有的凝着未来维度崩塌时的暗紫色混沌。阿明踩着第七十三级台阶的瞬间,清晰地听见木头开裂的脆响,低头便看见脚下的青石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裂纹里渗出粘稠的黑红色汁液,像凝固的血。

“别踩左边第三块!” 陈默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时已经晚了。

阿明只觉得脚踝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整个人像坠入滚筒洗衣机般天旋地转。雾气瞬间变得滚烫,鼻腔里灌满烧焦的布料味,耳边炸开此起彼伏的尖叫与坍塌声。他下意识地握紧桃木剑,剑鞘上阿武的镇魂铃残片突然发烫,在混乱中撞出一声清越的铃响,这声响像一把剪刀,硬生生剖开了眼前的火海幻象。

脚踏实地时,阿明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燃烧的巷子里。

青灰色的砖墙正在剥落,火苗从家家户户的门窗里窜出来,舔舐着发黑的房梁。穿蓝布衫的女人抱着孩子狂奔,裙摆被火星点燃却浑然不觉;戴瓜皮帽的老人跪在地上,用瓢往燃烧的米缸里泼水,热水蒸腾起白雾,混着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最诡异的是,这一切都在循环 —— 女人跑过巷口第三棵老槐树时,总会被掉落的瓦片砸中肩膀,然后尖叫着退回原点;老人泼完第三瓢水,米缸里的火就会瞬间复燃,他于是机械地弯腰舀水,动作精准得像个提线木偶。

“1980 年 11 月 17 日,罪业小镇纵火案现场。” 艾文的声音通过腕间的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杂音,“你踩中了时间碎片台阶,现在处于过去的悲剧节点。小心,时间傀儡要形成了。”

阿明刚想回话,就看见巷口的浓烟里走出个身影。那东西穿着烧焦的护士服,裸露的皮肤呈现出炭黑色,五官被火焰烧得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是两个黑洞,手里拖着个铁制托盘,托盘上摆着七八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标本,每走一步,标本就碰撞出沉闷的声响。是山口良子的怨灵?不对,阿明瞬间反应过来 —— 湘西维度里,山口良子的怨灵早已被净化,这是由时间碎片重组的 “时间傀儡”,是钟表匠布下的陷阱。

傀儡的头缓缓转向阿明,黑洞般的眼睛里渗出粘稠的黑液:“取器官…… 做实验……”

桃木剑在手中自动震颤,阿明顺势拔剑,剑刃劈出一道淡金色的符光,正砍在傀儡的托盘上。“哐当” 一声脆响,托盘碎裂,器官标本滚落在地,落地的瞬间竟全都变成了燃烧的火柴盒,盒盖弹开,里面钻出无数细小的火蚁,顺着阿明的裤脚往上爬。

“别用蛮力!” 千夏的声音混着符纸燃烧的噼啪声,“时间傀儡的本体是过去的怨念,物理攻击没用!”

阿明踉跄着后退,火蚁爬过的地方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低头一看,裤脚并未燃烧,皮肤却出现了细密的焦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小腿蔓延 —— 这是时间腐烂的前兆,火焰虽不存在于现实,却在吞噬他的 “时间”。他猛地想起在汞矿里,阿玥被汞液腐蚀时也是这样,意识清醒地看着自己被摧毁。

“集中精神!” 桃木剑突然传来一阵温热,阿武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爽朗,“这傀儡里有执念,找出来!”

阿明闭上眼,强迫自己忽略皮肤的灼痛。阴阳眼在血脉催动下泛起微光,透过傀儡烧焦的躯体,他看见一团蜷缩的淡蓝色光团,光团里反复回放着画面:1980 年的罪业小镇钟表店,老钟表匠张守时抱着一个染血的布娃娃,眼睁睁看着大火吞噬店铺,布娃娃的纽扣眼睛掉在地上,被烧成焦黑的圆点。

是张守时的执念!阿明突然想起,老钟表匠的怨灵困在时间里等女儿回家,最后消散前说 “时间留不住人,但执念能记住”。这傀儡正是由他 “没能护住女儿的布娃娃” 这道执念凝聚而成。

“艾文!张守时的布娃娃有什么特征?” 阿明一边用桃木剑抵挡傀儡挥来的手臂,一边嘶吼着问。通讯器里传来翻书的沙沙声,紧接着是艾文急促的回答:“《哭泣之卷》记载,布娃娃的左眼是蓝宝石纽扣,是他女儿出生时的礼物!”

阿明的目光扫过傀儡脚边,果然看见一枚焦黑的纽扣,边缘还残留着蓝宝石的幽光。他突然发力,桃木剑横扫,剑刃擦过纽扣的瞬间,符光暴涨,将纽扣包裹其中。傀儡的动作猛地停滞,烧焦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淡蓝色的光团,光团里的画面变了 —— 老钟表匠抱着完好的布娃娃,女儿正从门外跑进来,喊着 “爸爸”。

“执念不是用来销毁的,是用来安放的。” 阿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释然,“让他看见想看见的结局。”

阿明手腕翻转,桃木剑轻轻一点,将光团送往巷口的老槐树。光团落在树洞里,瞬间化作一道虚影,正是笑容温和的张守时,正温柔地把布娃娃放进树洞。傀儡的躯体在此时彻底崩塌,化作漫天火星,被风吹散在燃烧的巷子里。那些爬在身上的火蚁也随之消失,但小腿上的焦痕并未褪去,只是不再蔓延,像一道深色的伤疤。

“时间腐烂停止了,但损伤不可逆。” 陈默的声音带着担忧,“我用怀表定住了你周围的时间流,快找到回来的节点!”

阿明抬头望去,发现燃烧的巷子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 —— 有的房屋在坍塌,有的却在逆向重建,焦黑的墙壁生出青砖,燃烧的房梁变回完整的木头,甚至有掉落的瓦片飞回屋顶。艾文的声音适时响起:“时间碎片在重置!你必须找到‘锚点’,也就是与现在关联的物品,才能脱离节点!”

巷子里的景象越来越混乱,1980 年的火海与 1995 年的废墟重叠在一起,他看见少年时的阿明抱着桃木剑跑过,又看见陈玄的影分身站在钟表店门口,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盒子。等等,陈玄!阿明的心脏猛地一缩, 1980 年的纵火案是陈玄操控李铁干的,他手里的盒子是什么?

他刚想追上去,就听见胖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熟悉的戏谑:“傻小子,看哪儿呢?锚点在你脚边。” 阿明低头,发现自己踩着一块青石板,上面刻着螺旋纹路,和陈默的紫檀木梳妆匣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是混沌原生印记!阿明瞬间明白,这石板正是连接过去与现在的锚点。他握紧桃木剑,将符力注入石板,纹路瞬间亮起红光,与桃木剑上的镇魂铃残片产生共鸣。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火海、废墟、虚影都像被吸入漩涡般消散,银灰色的雾气重新包裹住他,脚踝的拉扯感再次传来,这一次却是向上的。

当阿明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趴在昆仑天梯的第七十四级台阶上,陈默、千夏、小宇正围着他,脸上满是焦急。胖子的残魂浮在旁边,打了个哈欠:“胖爷我差点以为你要留在 1980 年烤火了。”

阿明撑起身子,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腿,焦痕还在,摸上去却没有痛感,像刻在皮肤上的纹身。桃木剑在此时发出轻微的震颤,剑鞘上的镇魂铃残片比之前亮了些,阿武的声音在脑海里低语:“这次多谢你,阿明。但这只是开始,还有更多执念等着被安放。”

“你能一直说话了?” 阿明惊喜地问。残片的光芒闪了闪,阿武的声音带着笑意:“你的血脉觉醒得越来越彻底,我们的共鸣也更强了。但别高兴太早,刚才那傀儡只是开胃菜。”

艾文突然惊呼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正拿着一块钟表残片,眉头紧锁:“这枚残片有问题!我们在昆仑前哨收集的 12 枚残片,有 6 枚带着混沌追踪器,但这枚……” 他举起残片,对着阳光,阿明看见残片里有细微的黑影在蠕动,“里面有陈玄的气息!”

陈玄?所有人都愣住了。陈玄被混沌吞噬,难道他没死?

“不止如此。” 艾文调出腕间的全息投影,上面是残片的解码结果,“这枚残片记录了一段意识流,是陈玄的声音。” 他按下播放键,沙哑的声音在天梯上回荡,带着疯狂与痛苦:“卡米洛骗了我们…… 归墟之门不是救赎…… 混沌是意识的排异…… 钟表匠在用我们的执念缝补裂缝……”

声音戛然而止,残片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然后碎裂成粉末。虚空里传来一阵轻笑,冰冷刺骨,正是钟表匠的声音:“你们以为找到的是线索?不过是我留在过去的诱饵。真正的时钟核心,在归墟之门后等着你们。”

声音消失的瞬间,所有台阶突然剧烈震颤,雾气变得浓稠,隐约有齿轮转动的声响从天梯顶端传来。阿明低头看着小腿上的焦痕,又摸了摸桃木剑上发烫的镇魂铃残片,突然明白艾文之前的发现 —— 时钟节点需 “牺牲者执念” 永久破坏,而张守时的布娃娃只是第一个。

“我们得加快速度。” 小宇握紧了纯阳拳套,拳套泛起淡淡的蓝光,“刚才阿明在时间节点里待了三分钟,现实里已经过了十分钟。再拖下去,维度崩塌的速度会超过我们的进度。”

千夏从背包里掏出符纸和符笔,快速画了几道符,贴在周围的台阶上:“这是时间封印符,能暂时稳定台阶的时间流。但最多维持半小时。” 她的目光落在阿明的小腿上,眉头微蹙,“时间腐烂的损伤会累积,下次再被卷入节点,可能就不是伤疤那么简单了。”

阿明咧嘴一笑,举起桃木剑,剑刃在雾气中闪着寒光:“怕什么?我身边有阿武,有你们。那么多难关都过来了,这点小事算什么?” 他顿了顿,看向胖子的残魂,“对吧,胖子?”

胖子的残魂翻了个白眼,却难得地没有调侃:“算你小子有种。不过下次再踩错台阶,胖爷可救不了你。”

陈默突然指向天梯上方,雾气中隐约出现了一道石门的轮廓,门上刻着复杂的星图,与艾文在金字塔维度见过的星图相似。“那应该是下一个节点的入口。” 他的阴阳眼泛起微光,“里面有很强的时间波动,还有…… 很多执念凝聚的气息。”

阿明深吸一口气,率先踏上第七十四级台阶。这一次,台阶没有碳化,只是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他的脚步。桃木剑上的镇魂铃残片轻轻作响,阿武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坚定:“走吧,阿明。去看看那些被时间困住的人,去安放那些没说出口的遗憾。”

雾气在他们身后流转,将走过的台阶隐去。燃烧的巷子里,老槐树的树洞里,布娃娃静静地躺着,左眼的蓝宝石纽扣在月光下闪着幽光,像是在守护着一段被时间记住的执念。而昆仑天梯的顶端,齿轮转动的声响越来越清晰,仿佛在催促着他们,走向跨维度时钟的真相,走向那场关于 “牺牲少数” 与 “守护所有” 的理念对决。

阿明摸了摸小腿上的伤疤,握紧了桃木剑。他知道,这道伤疤不是结束,只是开始。在接下来的天梯上,还有更多时间陷阱等着他们,还有更多牺牲者的执念等着被安放,还有更多关于混沌、归墟之门与钟表匠的秘密,等着被揭开。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的剑里住着伙伴的魂,身边站着可以托付后背的人。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