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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紫霄宫,五十年光阴如指间沙逝。

天道周身霞光若熔金泼洒,威压沉凝如狱,漫过殿宇每一寸角落,连虚空都似被压得微微下沉。

鸿钧垂手立在侧畔,拂尘穗子纹丝不动,仿佛与这凝滞的气场融为一体。

“五十年已过,帝辛人道气息散了三成,武庚虽稳,却失了锋芒——

可以动手了。”

鸿钧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一把钥匙,捅破了殿中沉寂的氛围。

话音方落,五道流光撕裂混沌,稳稳落于殿中,化作五圣身形。

元始天尊手托三宝玉如意,率先躬身下拜,姿态恭谨至极,语气带着对至高存在的敬畏:

“弟子元始,参见天道,参见道祖。”老子、接引、准提、女娲紧随其后,齐齐躬身,昔日或超然或矜贵的气度荡然无存,只剩全然的奉从。

天道目光如亘古寒星,扫过五圣时不带半分波澜,语气淡漠如冰裂:

“召尔等前来,为扶周伐商,重启封神。”

说罢抬手轻挥,西岐旧地的虚影便在殿中铺展开来——

断墙倾颓处荒草没膝,唯有无形的先天灵气,正顺着地脉纹路悄然汇聚。

“先补西岐地脉,引三百年地气筑城郭,立天命归周之相。”

鸿钧上前半步,拂尘指向那片虚影,声音清晰:

“元始,你阐教弟子昔年陨于帝辛之手者,今尽皆复活,修为复原,可遣往西岐,辅佐姬发。”

“弟子谨遵天道法旨,谨遵道祖之命!”

元始眼中骤然迸出精光,忙不迭应道,“姜子牙、雷震子、黄天化等弟子,即刻便可启程西岐,助姬发稳固根基。”

老子轻抚太极图,躬身启奏:

“弟子愿赐姬发道德紫气,护其性命无虞;接引、准提二位道友,可赐西方灵宝,助西岐汇聚灵气。”

接引合十行礼,声音满是恭顺:

“天道在上,弟子与准提愿引西方金莲气运,注于西岐,显天命眷顾之兆。”

准提亦颔首应和,指尖已凝起金莲金光,神情不敢有半分轻慢。

女娲望着虚影,指尖轻捏法诀,一缕人族气运缓缓注入其中,柔声道:

“弟子身为人类圣母,愿赐姬发‘圣母认可’,助其聚拢民心——虽不及帝辛当年,亦足以成事。”

五圣各施手段的瞬间,西岐虚影中灵气陡然翻涌如潮,断墙处立起殿宇,荒草间生出沃壤,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天道看着眼前景象,语气依旧冷然:

“姬发无需真才,唯‘听话’二字足矣。五圣护持,阐教辅佐,西岐有地气撑持,商朝气数焉能不散?”

鸿钧继而补充:

“先令姬发在西岐招兵买马,阐教弟子则四出散播‘商纣无道,周室当兴’之语——待民心浮动,商朝气运衰减,再举兵伐商。”

“弟子等遵旨!”

五圣再次深深躬身,恭声应下,声息间不敢带半分异议。

紫霄宫外,混沌气流因天道威压彻底凝固,连风都似忘了流动。

西岐旧地,灵气化作漫天光雾,雾中渐渐凝出一个眉眼温顺的少年身影——

那是天道与鸿钧亲手塑造的姬发,无半分自主心智,唯以指令为圭臬。

阐教山门处,金光接连炸响,昔年陨落的弟子们相继睁眼苏醒,眼中翻腾着对大商的怨怼与对封神的炽热渴望。

他们循着冥冥中的指引,朝着西岐方向疾驰,脚步匆匆,似要奔赴一场迟了五十年的“天命之约”。

人皇陵内,帝辛斜倚在石碑上,望着西方天际那片异常翻腾的气运,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

人道虚影凝立身旁,语气凝重如铅:“他们动了,造西岐、塑姬发,让五圣如此躬身扶周……”

“本就在意料之中。”

帝辛指尖轻叩石碑,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波澜,“五十年,足够他们按捺不住了。正好,让武庚看看,没了孤的庇护,这人族的劫,得自己扛;这仙凡的界,得自己守。”

风卷着西岐的灵气,悄无声息地漫向朝歌;

紫霄宫的谋划缠着五圣的力量,如一张巨网直罩大商命脉。

五十年安稳岁月终至尽头,天道与鸿钧以无上威压号令五圣,用这造神造国的大手笔,正式拉开伐商扶周的序幕——

这场棋局,究竟是封神重启的开端,还是帝辛千年算计的伏笔,此刻无人能解。

只知,大商的太平,到了头;人族的考验,已至前。

另一边,西岐新筑的宫门外,狂风卷着尘土漫天飞扬。

野狗蹲在老槐树枝桠上,死死盯着下方那个身着锦袍、眉眼温顺的少年,攥着木牌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声音发颤却难掩狂喜:

“姬发!真的是姬发!义父没骗我!他娘的,老子等了五十年,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五十年前的画面猛地撞入脑海——帝辛斜倚在客栈床上,那句“等姬发出现,便夺他身子做周天子”的话语,此刻让他胸口的热血瞬间沸腾。

不等下方侍卫有所反应,野狗身形一晃,一道灰黑色阴魂自体内骤然窜出,如离弦之箭般直扑姬发。

那是他憋了五十年的异世之魂,携着帝辛亲授的夺舍秘法,出手毫不含糊。

阴魂钻入姬发识海的刹那,野狗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便撞上了一道微弱至极的神魂。

“就这点能耐?”

他冷笑一声,异世魂自带的碾压之势轰然爆发,几乎没费半分力气,便将姬发本就薄弱的神魂碾得粉碎。

那不过是天道造出来的傀儡之魂,又怎扛得住他这五十年积攒的狠劲?

“嗡——”

姬发的身形猛地一僵,锦袍下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灰芒,转瞬便恢复了先前的温顺。

周围侍卫见他脸色发白,连忙上前关切:

“公子,您没事吧?”

野狗,不,此刻该称他为姬发了。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仍是原先的温和调子,却悄悄藏了点不易察觉的痞气:

“无妨,许是风大,吹得头有些晕。”

指尖悄悄抚过怀中的木牌,那熟悉而踏实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暖——

这是义父给的信物,而今,他真的成了姬发,成了这西岐未来的王。

识海里,被碾碎的傀儡魂余烬仍在缓缓消散,野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义父,您瞧,我没让您失望。这姬发的身子,我占了;这周天子的位置,我拿定了!”

狂风依旧呼啸,西岐的宫墙在阳光下泛着灵气的光泽,无人知晓,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天道亲手塑造的“天命之子”,已然换了芯子。

新的姬发立在原地,目光扫过往来的侍卫、正在扩建的殿宇,眼底的温顺彻底褪去,只剩下按捺不住的野心——

那是野狗的野心,是帝辛铺了五十年的路,更是一场藏在天道眼皮子底下的反戈。

他慢悠悠转身,朝着宫城内走去,步伐看似从容,每一步却都踩得无比笃定:

“走,回殿里去。正好,瞧瞧那些阐教的人,要怎么帮‘我’扶周伐商。”

身后的老槐树轻轻晃动,叶子簌簌飘落,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夺舍低声喝彩。

野狗入主姬发躯体之事,无人察觉;天道与五圣的谋划,仍在按部就班地推进。

踏入宫殿的刹那,扑面而来的灵气带着几分刻意堆砌的温煦,却让“姬发”鼻腔发痒——

比起人皇陵里混着烟火气的人间味,这地方干净得像块没蘸酱的白饼,寡淡得紧。

廊下侍立的道童见他进来,连忙躬身:

“公子回来了。方才元始天尊遣弟子来报,说姜子牙道长已在偏殿候着,要与公子商议招兵之事。”

“知道了。”

“姬发”应得温和,脚步却没往偏殿去,反倒拐进了内室。侍卫想跟上,被他抬手止住:

“我歇口气,你们在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