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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痴傻贵妃,权倾朝野 > 第157章 旧线新生,哑仆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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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旧线新生,哑仆开口

指尖下的触感冰冷而粗糙,那片被烈火与岁月侵蚀的驿传底稿残片,是她从冷宫的瓦砾堆中,用血肉模糊的双手亲手扒出的唯一遗物。

前世,她就是在这里,伴着这片残骸的灰烬,被灌下毒酒,绝望死去。

烛火摇曳,虞妩华将残片平铺于一张雪白的丝绢上,取过一旁早已备好的玉瓶,用小毫毛刷蘸取其中清亮如水的冰麝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纸背。

油膏渗入焦脆的纸张纤维,奇迹般地,原本模糊的背面竟缓缓显影出一行被特殊墨水书写的暗记,虽已残缺,却依旧能辨认出半行字迹。

——驼铃十三响,火起子时三刻。

虞妩华的呼吸蓦地一滞。

这……这是虞家军独有的“火线驿传”密令!

唯有驻守在最凶险关隘、最忠诚不二的边驿老卒,才知晓其中含义。

“驼铃十三响”,并非真的指铃声,而是代表最高级别的紧急联络,意味着持令者为虞家直系亲属,所传之令,重于军令。

而“火起子时三刻”,则是指定了京中一处早已废弃的接头地点与时间。

这条线,沉睡了整整三年,竟还未断!

她的心在胸腔中狂跳,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一股从骨髓里升腾起的、混杂着滔天恨意与复仇渴望的战栗。

“绿芜。”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绿芜应声而入,见主子神色凝重,立刻敛声屏气。

“去取一枚沉檀香珠,”虞妩华从密匣中取出一块小小的令牌,递给绿芜,“凭此令牌,去内库甲字号第七格取。记住,是‘沉檀’。”

沉檀香珠,是虞家情报网中代表“家族密令”的最高级别信物,制式与普通香珠迥异,香气中蕴含着一丝极难模仿的龙涎香底蕴,是独属于虞氏的印记。

片刻后,绿芜捧着一个锦盒返回。

虞妩华接过那枚色泽深沉如古木的香珠,将其交予闻讯赶来的小秤砣,附言道:“立刻出宫,送往东市马行街第三家骡马店,寻一个槽牙斑驳的石料槽,将此物放入槽底第二块砖下的暗格。切记,全程不可见人,放下东西立刻离开。”

那家骡马店,曾是虞家军在京中采买物资、暗中轮换人手的秘密落脚点。

前世覆灭后,早已被查抄废弃,如今不过是个被遗忘的角落,反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小秤砣不敢多问,重重点头,将香珠贴身藏好,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接下来的三日,昭阳殿风平浪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虞妩华依旧是那个痴痴傻傻,只知与狗为伴、摆弄花草的贵妃。

直到第三日黄昏,异变陡生。

正在犬舍中打盹的追影犬首,毫无征兆地一跃而起,庞大的身躯如一道黑色闪电,冲出昭阳殿,直奔宫中一处偏僻的杂物堆。

片刻之后,它在一众宫人惊愕的目光中,口中衔着一件东西,稳步返回,将其轻轻放在了虞妩华的脚下。

那是一枚沾满了黄沙与尘土的旧铜铃,样式古朴,是边关驿卒挂在驼峰上的制式。

虞妩华心头一震,缓缓蹲下身。

犬首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似在催促。

她拿起铜铃,指尖拂去沙尘,借着廊下的灯笼光,清晰地看到铃身内壁,用细如牛毛的钢针,刻着一行小字:

“属下守令十二年,今闻铃音复起,愿效死命。”

是他!

铁驼儿!

父亲麾下最坚忍忠勇的“活地图”,那个负责最艰险一段驿道、沉默寡言的汉子!

他还活着!

虞妩华的眼眶瞬间滚烫,她猛地闭上眼,将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

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她立即返回内殿,亲自研墨,在特制的药草纸上,飞速拟定了《雁门补给异常七察令》,内容涵盖粮道损耗、兵员调动、关防图更替、敌情虚实等七个关键侦察方向。

每一个问题,都直指前世导致北境防线崩溃的致命要害。

写罢,她将纸张折叠,封入一个特制的双层药囊,外层是普通草药,内层才是密信。

她将药囊交给早已待命的追影犬首,低声道:“去,宫门交接点,铜豆儿。”

犬首通灵般点点头,衔起药囊,悄无声声地融入了夜幕。

宫门外,早已伪装成游方郎中的铜豆儿接到药囊,不敢耽搁,沿官道一路向北疾行。

七日后,终在朔州边界一处破败的荒庙中,见到了接头人。

那是个满脸风霜、皮肤被烈日和狂沙侵蚀得如同老树皮的男人,正是铁驼儿。

他看到铜豆儿手中的药囊,又辨认出其中虞家独有的暗记,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颤抖着手接过药囊,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将军的女儿……真的回来了?”

十日后,一封加急军报自北境送入京城。

其中,一小块被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风干肉,被夹带在公文之中,辗转送到了昭阳殿。

虞妩华剖开干肉,里面是一张用油脂浸透、薄如蝉翼的皮纸。

信中以代码详列了吏部尚书魏长林的心腹、雁门关守将薛怀义,与敌国将领私通的三次交易时间与地点,证据确凿。

而在信末,铁驼儿附上了一句额外的情报:“敌将于冬至夜袭断龙坡,图谋截断我军粮道。因贵妃娘娘昨夜梦呓‘火烧山脊’,属下斗胆,已提前于山脊两侧布下伏兵。”

虞妩华的指尖微微一颤。

火烧山脊?

她从未说过这种梦话。

这是铁驼儿误会了,他以为自己如同父亲当年一样,拥有某种近乎神谕的预知之能!

她没有拆穿这个美丽的误会。

有时候,一个神化的领袖,比一个聪明的领袖更能凝聚人心。

她将薛怀义通敌的密报重新誊抄一份,命风铃儿通过青鸾卫的秘密渠道,呈送至御书房,署名——“边驿无名卒”。

当夜,萧玦便召见了她。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

男人坐在龙案之后,目光深沉如海,静静地注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从那副纯美的皮囊下揪出来。

“那个‘梦呓’,是你放出去的饵?”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探究的压迫感。

虞妩华抬起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痴傻的憨态与恰到好处的迷茫交织在一起,她歪着头,轻笑起来:“陛下说什么?臣妾痴傻,睡着了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可是……有些人,宁可信一个傻子的梦,也不信朝廷的军法,那又是为什么呢?”

一番话,既撇清了自己,又将矛头不动声色地引向了朝中某些人的异心。

萧玦盯着她良久,那张俊美而冷酷的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最终,他喉结微动,竟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若天下人都如你这般‘痴傻’,朕反倒安心了。”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挥手让她退下。

可就在虞妩华转身的瞬间,他却对侍立在阴影中的冯都尉,用口型无声地下了一道密令:“查清近月所有出宫的药囊去向。”

虞妩华走出御书房,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知道,皇帝的疑心之网,已经开始朝她撒来。

回到昭阳殿,她登上顶层的露台,遥遥望向北方天际渐浓的云霾,那里是她魂牵梦萦的故土。

“爹,你的老兵们没有死……”她低声呢喃,夜风将她的话语吹散,“他们的眼睛,现在,是我的了。”

她转身回殿,绿芜正端着一盘新制的香珠候着。

虞妩华习惯性地拈起一枚准备检视,那是负责宫内联络的绿芜刚刚从档案房据点带回的,本应是气味平稳的淡梅香。

然而,当香珠凑近鼻尖的瞬间,她的指尖猛地一顿。

那熟悉的淡梅香气之中,似乎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异样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