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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痴傻贵妃,权倾朝野 > 第170章 青烟入殿,朕亦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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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青烟入殿,朕亦棋子?

那缕自盐道峡谷升起的青烟,历经风雪吹拂,虽已变得稀薄,却依旧顽强地保持着三叠的形状,如同一道倒悬于天际的利剑,穿透云层,其剑尖,遥遥指向皇城的心脏。

皇城西侧最高的观星楼上,萧玦一身玄色龙袍,负手而立,任由凛冽的寒风将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锁住天边那抹即将消散的青色。

那不是战报的狼烟,更不是祭祀的祥瑞,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带着审判意味的信号。

“陛下。”

内廷总管厉昭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双手恭敬地捧着一卷刚刚用密法火漆的急报,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微微发颤:“盐道急报。虞家白羽校尉……全歼赵莽叛军八百余人,无一逃脱。现场缴获剧毒‘腐心酿’三坛、往来密信十七封,所有证据,皆指向……户部侍郎,魏元衡。”

萧玦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

他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只是在等待这只靴子落地。

偌大的观星楼顶,一时间只剩下风雪的呼啸。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仿佛能与风雪融为一体:“贵妃,是何时知道他们会走盐道的?”

这个问题,问得厉昭心中猛地一突。

他跟随萧玦多年,深知这位帝王最忌讳的,便是无法掌控之事。

他立刻垂下头,不敢有丝毫隐瞒:“回陛下,据昭阳殿内线记录,贵妃娘娘……于三日前,便独自在殿中焚烧了一种绘有峡谷与水纹的符纸,当时无人能解其意。”

三日前!

萧玦的瞳孔骤然一缩,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这不是猜测,这是预知!

她不仅算准了魏党会动手,算准了他们伏击的地点,甚至连他们会选择一条废弃多年的盐道都算得毫厘不差。

这已经超出了军事谋略的范畴,近乎于鬼神之能!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一个更让他心悸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猛地转身,眼神如刀锋般刮过厉昭:“她连敌军的动向都能预知……那户部贪墨之事,她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厉昭的头埋得更低了,冷汗已经浸湿了后颈的衣领。

这个问题,他不敢答,也不能答。

与此同时,风暴中心的昭阳殿内,暖意融融,香气袅袅。

禁军统领冯都尉一身戎装,盔甲上还带着未化的雪水,正单膝跪在殿中,双手呈上一沓从叛军身上搜出的信函。

他的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若非贵妃那封看似疯癫的密报,他绝不敢擅调禁军。

可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他不仅救下了大将军,更立下了泼天大功。

此刻,他对眼前这位看似痴傻的美人,只剩下无尽的敬畏。

虞妩华斜倚在软榻上,姿态慵懒地接过最上面的一封密信。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纸面,只扫了一眼,便随手将其搁在一旁,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原来他们用‘地龙血藤’的粉末混在皮货里,以此掩盖那几箱伪造的北境军饷账本的气味。魏元衡倒是心思缜密。”

冯都尉闻言,身躯剧震。

这“地龙血藤”是极其隐秘的细节,只有刑部审讯的仵作才能辨认,贵妃娘娘……又是如何知晓的?

虞妩华仿佛没有看见他的惊骇,反而抬起那双纯良无辜的凤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柔声问道:“冯统领,本宫听闻,户部掌管天下钱粮,是大宣的命脉。你说……一个身处后宫的女人,该不该碰户部的事?”

这个问题,如同一道惊雷在冯都尉耳边炸响。

他额上的冷汗瞬间涔涔而下,几乎是本能地叩首道:“娘娘恕罪!臣……臣只知护宫守城,操练兵马,朝堂政务,臣不敢妄议!”

看着他惶恐的模样,虞妩华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浅笑,那笑容妩媚动人,却让冯都尉觉得比窗外的风雪还要冷。

是夜,皇宫一处偏僻的柴房内。

更香婆蜷缩在草堆里,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她颤抖着摊开手掌,只见袖口沾染的些许香粉,正随着她的呼吸,在昏暗中泛起幽灵般的微光。

她终于明白了!

那日贵妃赏赐的“凝神香”,根本不是什么安神的良药,而是“影踪散”!

一种必须持续服用解药才能活命的秘毒,而这微光,便是她无论躲到天涯海角,都会被追踪到的索命符。

绝望瞬间淹没了她。

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强烈的求生欲与无边的恐惧交织,让她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她撕下内衫的一角,咬破指尖,用血写下一纸供状:“奴婢亲眼所见,贵妃焚符定战局,遣密谍查贪腐。其人非疯非神,实为谋国之妖孽!”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血书塞进了一块松动的墙砖缝隙里。

只要有人发现,或许就能揭开那张美艳皮囊下的恐怖真相。

然而,她刚刚藏好纸条,柴房的破门“吱呀”一声,被无声地推开。

一道黑色的身影逆光而立,月光勾勒出他冰冷的面具轮廓。

青鸾,已循香而来。

当晚,乾清宫的灯火彻夜未熄,萧玦却突然摆驾昭阳殿。

他屏退了所有宫人,独自一人走进这片他曾以为尽在掌握的华美牢笼。

殿内,虞妩华正坐于案前,手中捧着的,正是一卷摊开的《户部岁支图》。

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欣赏一幅绝世画作。

萧玦的脚步停在她身后,声音压抑着滔天的怒火与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困惑:“你父亲在前方打了胜仗,你却要在后方掀了朝廷的桌子?虞妩华,你到底想做什么?”

虞妩华缓缓放下图卷,抬起眼,眸中一片澄澈,笑意温婉如初春的暖阳:“陛下不是常常教导臣妾,治国如弈棋吗?”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我只是……在帮您看清楚,这盘棋上,哪些棋子已经生了反骨,该杀了。”她伸出雪白的手指,指尖在图卷上一个名字上轻轻一点,“比如这个魏元衡,三年前,他就该死了。”

萧玦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拂袖而去,带着一身寒气回到乾清宫,久久不语。

他走到书房最深处,打开一个尘封多年的紫檀木匣,从里面取出了一枚早已失去光泽的猛虎玉扣——那是他少年时微末,与尚是边关小将的虞擎苍结盟时,对方赠予的信物。

此刻,握着这枚代表着最初信任的玉扣,他却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赤身裸体地站在了一场巨大的棋局中央。

而那只执子的手,正从昭阳宫的深处缓缓伸出,带着他无法看透的意图,拨动着整个天下的命运。

朕以为她是在演戏……可若这天下,本就是她的戏台呢?

窗外狂风大作,吹得殿门砰然作响,一瞬间,案上的烛火尽数熄灭。

黑暗中,萧玦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喃喃。

与此同时,昭阳殿内,虞妩华立于窗前,将一枚刚刚封好的蜡丸,不着痕迹地嵌入了窗边一座麒麟香炉的底座暗格中。

炉中残余的火光,映照着她眸底深不见底的寒芒。

“铁驼已归,接下来,该轮到你们还债了。”

她轻声自语,随即转身,缓步走向大殿中央。

月光透过巨大的琉璃窗洒落,照亮了地面上用黑曜石与白玉铺就的、一幅巨大而繁复的神秘图纹,那仿佛是某种被封印的阵法,又像是整个星空的倒影。

虞妩华缓缓解开腰间的宫绦,华美的外袍如蝶翼般滑落肩头,露出里面素白的寝衣。

她赤着双足,一步一步,朝着那图纹的最中心,那枚由整块墨玉雕琢而成的阵眼走去。

真正的棋局,此刻,方才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