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门口的风带着凉意，顾沉舟的车几乎是“刹”在路边，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划破清晨的宁静。他推开车门就往里面冲，视线瞬间锁定了苏晚——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脸色有些发白，手指紧紧攥着包带，而不远处的门口，两个安保正拦着一个面色不善的男人，双方剑拔弩张。
“晚晚！”顾沉舟快步走过去，一把将苏晚拉到身后，眼神像淬了冰似的扫过那个男人，“你是谁？谁让你来的？”
男人被安保钳制着，还想挣扎，看到顾沉舟的眼神，莫名瑟缩了一下，嘴里嘟囔着：“我就是路过，看看而已，没干什么。”
“路过需要盯着我太太看半小时？”顾沉舟冷笑一声，对安保使了个眼色，“把他带下去，交给陈默，查清楚他的底细，还有和顾泽宇的关系。”
“是，顾总。”安保立刻架着男人往外走，男人挣扎着辩解，声音越来越远。
咖啡馆里的客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侧目。王总站起身打圆场：“没事没事，误会一场，大家继续。”说完拍了拍顾沉舟的肩膀，“沉舟，你来了就好，晚晚刚才吓坏了。”
“多亏了王总照顾。”顾沉舟转头看向苏晚，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吓到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晚摇摇头，刚才的惊慌在看到顾沉舟的那一刻就消散了大半，她攥着他的手，指尖还有点发凉：“我没事，就是有点突然。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安安呢？”
“我让张阿姨过去了，在家看着安安，刚给我发消息说她醒了，精神挺好，还在玩玩具。”顾沉舟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别担心家里，先把这里的事处理好。”
王总看着两人默契的样子，笑着说：“既然沉舟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下午两点，在环球中心的会客室，我把投资方带过去，你们记得准时到。”
“麻烦王总了，改日一定登门道谢。”顾沉舟握着王总的手，语气诚恳。
送走王总，咖啡馆里安静了不少。顾沉舟坐在苏晚对面，把她的手包拿过来放在一边，又给她倒了杯温水：“喝点水，缓一缓。”
苏晚捧着水杯，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里，她抬眼看着顾沉舟，眉头微蹙：“那个男人肯定是顾泽宇派来的，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急疯了？”
“疯了才好，狗急跳墙才容易露出破绽。”顾沉舟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眼神锐利，“刚才陈默给我发消息，说查到顾泽宇和竞品公司的高层约了今晚见面，估计是想谈后续的合作，或者是要新的好处。”
苏晚心里一紧：“那我们要不要跟着？说不定能拿到更多证据。”
“已经安排人盯着了。”顾沉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现在证据链已经差不多了，银行流水、邮箱记录、聊天记录，再加上今天这个人证，足够让他付出代价。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星尘’内测成功，股价稳定下来，再彻底扳倒他，不然容易引起公司动荡。”
苏晚点点头，她明白顾沉舟的顾虑，公司现在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不能再出任何乱子。她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这是我昨天让朋友帮忙恢复的，顾泽宇之前在我电脑上拷贝过文件，我朋友找到了他删除的备份，里面有部分他和竞品公司的邮件草稿，虽然没发送，但能看出他早就有泄露技术的心思。”
顾沉舟拿起U盘，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外壳，心里一阵暖流。他知道苏晚为了这些证据，肯定没少费心，甚至还冒着风险。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辛苦你了，晚晚。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跟我还说什么辛苦。”苏晚笑了笑，眼底的倦意藏不住，“对了，你早上在家有没有吃东西？张阿姨说你没怎么吃就出门了。”
“吃了点面包，不饿。”顾沉舟顿了顿，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倒是你，昨晚在医院没睡好，今天又遇到这种事，下午见完投资方，你就回家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有我。”
“我不困，下午的谈判很重要，我得跟着。”苏晚坚持道，“我之前做过建筑项目的融资对接，知道投资方关心什么，能帮你打个配合。”
顾沉舟知道她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只好妥协：“好，那你跟我一起去，但结束后必须回家休息，不准再跟着我去公司。”
“没问题。”苏晚笑着答应。
两人起身离开咖啡馆，坐进车里。顾沉舟发动车子，方向盘一转，往环球中心的方向开去。车窗外的街景缓缓后退，苏晚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顾沉舟专注开车的侧脸，心里忽然有些感慨。
“沉舟，”她轻声开口，“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一边是公司的危机，一边是家里的事，还有顾泽宇的威胁，有时候我真怕……”
“怕什么？”顾沉舟转头看了她一眼，“怕我扛不住？”
苏晚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些天看着他每天只睡几个小时，既要处理公司的烂摊子，又要照顾生病的安安，还要担心她的安全，她真的怕他会累垮。
顾沉舟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紧紧攥着：“别怕。我承认现在很难，每天闭上眼睛都觉得脑子里全是事，有时候甚至想过要不要暂时放弃一些东西。但每次看到你和安安，我就知道不能退。”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公司是我一手打拼出来的，是我们未来生活的底气，我不能让它毁在顾泽宇手里。而你和安安，是我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人，谁也不能伤害你们。所以再难，我也要扛过去。”
苏晚的眼眶有些发热，她反握住他的手，指尖蹭了蹭他粗糙的掌心：“我知道，我们一起扛。不管是公司的事，还是家里的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再也不用你一个人硬撑。”
顾沉舟心里一暖，侧头对她笑了笑，眼底的疲惫被温柔取代。车开到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他拿起手机，给陈默发了条消息：“把顾泽宇的所有证据整理好，晚上我要看到完整的报告。另外，下午两点的谈判，让技术部派个核心人员过来，随时准备解答投资方的问题。”
消息刚发出去，张阿姨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顾沉舟接起，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安安的小脸，小家伙正坐在婴儿车里，手里拿着一个摇铃，看到顾沉舟，立刻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地喊着。
“爸爸！妈妈！”虽然吐字不清，但那软糯的声音瞬间融化了两人心里的焦虑。
“安安乖。”顾沉舟笑着对屏幕里的女儿说，“有没有听阿姨的话？有没有好好吃药？”
张阿姨在旁边笑着说：“顾总，苏小姐，安安可乖了，药也喝了，刚才还吃了点辅食，现在精神好得很，一直在玩呢。”
“那就好。”苏晚凑到屏幕前，对着安安挥挥手，“安安在家乖乖等妈妈，妈妈下午就回去陪你玩。”
安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低下头去玩摇铃，小脸上满是天真烂漫。
挂了视频电话，顾沉舟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苏晚，又看了眼车后座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和那个装着证据的U盘，心里清楚，这场战争已经没有退路。
车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刺眼，照亮了前路的荆棘，也照亮了两人紧握的双手。顾沉舟踩下油门，车子稳稳地向前驶去。他知道，接下来的谈判会很难，揪出顾泽宇的过程也会充满波折，但只要身边有苏晚，心里有安安，他就有无限的勇气，去平衡好这场战场与摇篮的守护之战。
下午两点，环球中心会客室。苏晚和顾沉舟并肩坐在沙发上，对面是王总介绍的两位投资方代表。技术部的核心人员坐在旁边，随时准备答疑。
“顾总，苏小姐，”其中一位投资方代表推了推眼镜，开门见山，“我们对‘星尘’项目的技术很感兴趣，但顾氏目前的处境，让我们不得不谨慎。关于技术泄露的事，你们真的能保证，核心技术没有受到影响？”
顾沉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了过去：“李总，这是我们最新的技术验证报告，还有‘星尘’项目的核心专利证书，以及下周内测的详细计划。技术泄露的只是部分非核心代码，而且我们已经采取了补救措施，绝对不会影响项目的正常推进。”
苏晚补充道：“李总，王总应该跟你们提过，我之前做过多年的建筑项目融资，最看重的就是项目的稳定性和团队的执行力。顾氏的团队是沉舟一手打造的，执行力很强，而且‘星尘’项目的市场前景非常广阔，只要渡过这次危机，回报率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两位投资方代表翻看着资料，时不时提出几个问题，顾沉舟和技术人员一一解答，苏晚在旁边适时补充，气氛渐渐变得融洽起来。
就在谈判即将进入关键阶段时，顾沉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默发来的消息：“顾总，查到了！跟踪苏小姐的那个男人，是顾泽宇找的混混，他交代顾泽宇让他盯着苏小姐的行踪，必要时……对苏小姐不利。另外，顾泽宇和竞品公司的见面地点定在了今晚八点，在城西的一个私人会所。”
顾沉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指尖攥得发白。顾泽宇，竟然真的敢动这种心思！
他不动声色地回复了陈默：“安排好人，今晚八点，在私人会所外待命，我要亲自过去。另外，保护好苏小姐，绝对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放下手机，顾沉舟重新看向投资方代表，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即将爆发的怒火。他知道，今晚，该和顾泽宇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