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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没有立刻爆发,而是僵直地坐在那里,如同一块瞬间被冰封的石头。

只有那剧烈起伏的、被棉服包裹的胸膛,和周身无法抑制散发出的、几乎让屋内本就极低的温度再降几度的阴寒气息,昭示着平静表面下是何等的惊涛骇浪。

煤油灯的火焰,似乎都被这股无形的戾气压迫得摇曳不定,光影在tA模糊的脸上疯狂跳动。

几秒钟死一般的沉寂后。

“嗬……嗬……”

压抑的如从破损风箱里挤出的喘息声,从tA高耸的衣领下传出。

那不是哭泣,是极致的愤怒被强行堵在喉咙口,发出的近乎窒息的嘶鸣。

突然,tA猛地站起身!

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身后的树墩凳子,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小屋里格外刺耳。

tA没有去扶,而是开始在这狭小、昏暗的空间里急速踱步。

脚步沉重而凌乱,踩在腐朽的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

tA的双手时而死死攥紧,骨节隔着皮革发出咯咯声,身体呈现出一种极不协调的扭曲感。

“废物……一群彻头彻尾的、该死的废物!!”

终于,那扭曲的声音冲破了束缚,从喉管深处挤压出来。

声音经过了刻意的压低和变调,沙哑、尖利,非男非女,如同用砂纸摩擦玻璃,充满了怨毒和难以置信的狂怒。

“多少年了……我像地老鼠一样藏在阴暗里,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经营起来的一切!!就这么……就这么轻易被人连根拔了?!是谁?!到底是谁?!”

tA猛地停在屋子中央,面对着一面斑驳的、布满蛛网的墙壁,突然扬起紧握的拳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

墙壁簌簌落下灰尘。

tA的手套上沾染了污渍,但tA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用额头抵着冰冷粗糙的墙皮,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那不是悲伤,是计划被打乱、心血被毁、自身可能暴露的巨大恐惧和滔天恨意交织成的毁灭性冲动。

过了好一会儿,tA才缓缓抬起头,转过身,重新面对那微弱的灯火。

眼神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下,只有两点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幽光在闪烁。

tA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几乎要失控的情绪,但那声音依旧带着无法消散的戾气,对着空无一人的小屋角落低吼,仿佛那里站着某个无形的联络人:

“查!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影子!不惜代价!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查清楚!”

tA的指令冰冷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碎后吐出来:

“重点!近期所有的异常!尤其是……围绕着那个姓唐的公安局长的一切!

还有……沪市来的那条线,冯健……他那个突然嫁到这里的女儿……所有相关的人,事!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tA停顿了一下,周身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我要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背后捅刀子……我要让他……让他尝尽世间极刑!挫骨扬灰……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冰冷的杀意,如同屋外肆虐的暴风雪,瞬间席卷了这间小小的木屋。

这个代号鼹鼠潜伏至深,连其上级或许都难以确切知晓其真实面目的特务,因为赖以生存的网络遭受重创,彻底被激怒了。

tA像一头受伤后更加危险的困兽,决定露出獠牙,进行最疯狂的反扑。

一场针对唐念山、乃至可能波及冯如意一家的暗黑风暴,在这北国的极寒深处,悄然凝聚起了第一片乌云。

而土家屯那顿温馨的家宴,此刻更显得如同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珍贵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