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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当铺掌柜:七剑归一斩天机 > 第188章 算盘成舟渡苦海,纸钱铺路向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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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算盘成舟渡苦海,纸钱铺路向幽冥

女童指尖那点猩红还没落下,我耳垂上的血已经滴到了船板上。

不是我动了,是脚下这片地脉自己先动了。砖缝里那些纠缠的因果丝突然绷直,像被谁猛地拽了一把,整条街的青石板轰然塌陷,露出底下翻涌的黑水——深不见底,也不反光,倒像是把夜色熬成了浆糊,静静等着吞人。

我站着没动,怀里还揽着赵无锋。他身上那条金锁链还在发烫,但呼吸稳了,大概是刚才那一句“等过了这关,当铺赊十年”压住了他脑子里乱窜的战神残意。这人平日凶得像阎王点名,其实最吃这种赖账式的承诺。

“你倒是会哄人。”司徒明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不带半点情绪,“当年你说月底结工钱,结果拖到腊八,连糖炒栗子都涨了三文。”

我没抬头,“那你现在要账,也得等我活着回来。”

话音刚落,脚边一堆碎算珠忽然嗡鸣起来。它们原本散在船沿各处,有的沾着干涸的茶渍,有的卡在裂缝里,此刻却一颗颗浮起,在空中排成队列,像是有人拿 invisible 线串着走。

我掌心一热,低头看去——刚才抹耳垂的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淌。我二话不说,用食指蘸血,在掌心画了个“壹”。

字一成,所有算珠齐齐震颤,咔咔作响地拼合成一艘小船。不大,刚好容下我和赵无锋,船头歪歪扭扭刻着半句话:“账不清,不过河。”

我抱着赵无锋跨上去,船身晃都没晃一下。

“你师父当年写完这句,后半截被老鼠啃了。”司徒明又说,“我一直猜的是‘债不还,不归家’。”

“太酸。”我坐下,顺手把归墟剑鞘往腿上一横,“我说是‘天不亮,不开门’。”

船自己动了。滑进黑水时悄无声息,水面连个涟漪都没泛。可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水——这是地脉深处的怨念凝液,活物沾了会被抽走记忆,死物碰了能长出人脸。

所以我才没让赵无锋醒。

他要是醒了,保不准又要嚷什么“镇魂司职责所在”,然后一头扎进雾里去查案。那我不光得救他,还得赔他一套新铠甲。

船行十里,雾渐浓。前方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远处一点幽蓝忽明忽暗,像谁在打灯笼。

“那是忘川浅滩。”司徒明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过不去的魂,都在那儿排队等投胎。”

“咱不投胎。”我拍拍船板,“咱是去还债的。”

“你还记得怎么还吗?”

“记得。”我摸了摸左耳缺角铜钱留下的伤口,“一笔一笔算清楚,该收的收,该放的放,不该当的东西,哪怕贴着金箔也得退回去。”

司徒明笑了声,很轻,像是风吹纸页。

下一瞬,无数青灰纸钱从虚空中飘了出来。

一张张,随风而落,铺在黑水上。每张都印着小字:无咎斋·某年某月某日·收陈无咎茶钱三文。有些日期我都记不得了,连哪天多喝了半壶陈皮普洱都有记录。

它们落下即燃,烧出幽蓝火焰,不烫手,却照得整片水域通透。一条笔直的冥道在火光中浮现,像是有人拿尺子量着画出来的。

“最后一笔账。”司徒明声音越来越淡,“我帮你记完了。”

我解开腰间茶壶,将剩下半盏冷茶倾入水中。

“今日不记账。”我说,“只送行。”

纸钱继续飘,火光一路延展。船行其上,如履薄冰,却又稳如老狗拉车。

就在这时,前方雾气猛地分开。

九条雪白巨尾横贯水面,尾尖缠绕着光影——我看了一眼,胃里差点翻上来。

其中一个画面里,我身穿银白法袍,手持七剑,脚下跪着万千生灵,口中说着“秩序高于情感”;另一个画面里,我一剑刺穿苏红袖心口,她倒下时还在笑,手里攥着半块焦桃酥。

“选一个。”她的声音从尾影后传来,清脆得像铃铛,“你能活的世界,其余……皆焚。”

苏红袖从雾中走出,不再是少女模样,而是真正的九尾狐真身。她站在船头前丈远的水面上,眉心符文流转,裙摆无风自动。

我没说话。

低头看了看船板。

忽然,木料裂开。

七道晶光破船而出,直指苍穹。七把水晶剑自行列阵,剑尖交错,织成一道屏障,将所有幻象尽数隔绝。

它们不是我召唤的。

是它们自己醒了。

“我不是来选的。”我扶了扶赵无锋的肩膀,让他坐稳,“我是来还的。”

苏红袖眯起眼,“你还得起吗?九世轮回,每一世你都在逃。师父为你挡劫,司徒明为你守账,赵无锋替你扛命——你拿什么还?”

“拿这个。”我伸手按在归墟剑鞘上,低声说,“拿我不再躲了。”

她没动。

风刮过来,带着腐叶和旧香的味道。

纸钱还在烧,火光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忽然,她抬手一挥,九尾齐震,缠绕的幻象全部炸碎,化作星尘消散。

“那你告诉我。”她盯着我,一字一顿,“如果必须毁掉一个世界才能打开幽冥门——你毁哪一个?”

我还没开口,船底的七剑忽然齐鸣。

剑光暴涨,刺破迷雾,直指前方那扇若隐若现的巨门——漆黑如墨,门环是两只闭目的人面兽首,门楣上浮着四个古字:**苦海尽处**。

船停了。

停在门前三步。

黑水无声,纸钱燃至最后几张,司徒明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苏红袖站在对面,九尾垂落水中,像九条沉睡的龙。

我左手扶着昏迷的赵无锋,右手按在归墟剑鞘上,膝盖因为长时间蜷坐有些发麻,但我没动。

“你怕吗?”她问。

我咧嘴一笑,“怕啥?大不了再赖三十年房租。”

她眼神微动。

就在这时,赵无锋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锁链剧烈震动,他额头青筋暴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撞门。

苏红袖瞳孔一缩,“他撑不了多久。”

“我知道。”我松开剑鞘,转而握住他手腕,“但他答应过我喝酒。”

话音未落,归墟剑鞘突然发烫,七剑齐震,剑光如莲绽放,将整艘小船护在中央。

门外风起。

吹动我额前乱发。

我看着苏红袖,说:“开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