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在场的张娟，很快被叫过来。
而她踏进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张口叫冤！
“我没有造谣姜禾同志虐待孩子！如果我真做了，就让老天一道雷把我劈死！”
这年头的人们对于誓言什么的，还是颇有几分敬畏。
原本的怀疑眼神，在听到这句后有了变化。
他们想着这里面或许有误会。
可最早提到张娟这人的嫂子很委屈。
“真是张姨说的！当然她没有直接说姜禾同志虐待孩子，就是扯了两句，反正大家听着就是那个意思嘛，一下子就传开了！”
“老天啊，我明明说了自己不知道，是你们自己误会了，怎么反过来把帽子扣在我头上？我真是有理都说不清啊！”
张娟话里带了几分哭声。
那个嫂子见自己变成坏人，也不服气，干脆大声嚷嚷着：
“那说姜禾同志的事儿你也有份儿！姜怡说她姐的时候，你都在旁边站着，没见得阻止，还好几次主动带姜怡过来找我们，说不定你就是想报复姜禾陆妄同志把你赶走，故意搞的这些事呢！”
这嫂子大概没想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说中了真相！
张娟脸皮微微一僵，又很快想到了应对方式。
“天地良心！我只是想让自家儿媳快点融入咱们大院，才带她去找你们聊天的，我哪里知道她会跟你们说这些？而且她当时说完，我回家就批评她了，只是我当她年纪小、心思浮，过段时间就好，哪知道她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张娟越说越委屈，到后来哭得撕心裂肺，瞧着特别可怜。
连徐文都有所动容，安慰她：
“张娟同志别哭了，这件事我们会好好调查，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张娟还是不停地流泪，皱巴巴的脸上满是凄苦。
以前大家对张娟的印象都不错，觉得她古道热肠为人好。
乍看她这样狼狈，都觉得于心不忍。
陆妄眸光沉了沉。
看来过去他是真的小看了这位张姨。
能几句话就撇清关系、还博得所有人同情……
这不就跟刚才的路林一个套路？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陆妄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冷笑。
他思索着要怎么揭开张娟的真面目，顺便把所有旧账一次性算清。
就在这时。
路林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走过去，扶着自家亲妈的肩膀，眼睛泛红：
“宋首长，我母亲一向温顺善良，从前在村里也是人人称赞，怎么能因为几句话就莫名其妙怀疑她呢？当然我承认，我妻子姜怡做出了破坏风气的事情，还对姜禾同志抹黑造谣，带来了麻烦，这些我们都认，怎么惩罚都好！但是这件事没必要牵连我母亲！”
陆妄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宋有义瞥了他一眼，才问路林：
“所以你觉得姜怡同志应该怎样惩罚？”
“为了让她彻底认识到错误，我请求领导将她派去最艰苦的岗位进行改造！”
他掷地有声，一派正义凛然。
姜怡刷地抬起头，满眼不可置信：
“改造？你要我去改造？”
路林痛心地看着她：
“姜怡，是你太让我失望了，自己做错事，为什么要牵连母亲？她明明是一番好心想要帮助你！难道你就不会愧疚吗？”
“愧疚？哈哈，愧疚！路林！你妈在我面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什么批评我不要说姜禾坏话，一开始就让她整天在我耳边念叨姜禾嫁得好、过得好，又撺掇我找王淑芬……结果现在她清白无辜，我成了恶毒女人？你们母子俩没一个好东西！”
姜怡当场情绪失控。
到现在，姜怡再傻也明白了——
自己被张娟当了枪使！
路林脸色不好看：
“姜怡，你不要胡说！”
姜怡尖叫道：
“我胡说什么了？你就是要舍了我保住你妈！你这个冷血自私的家伙！”
看路林的脸色，几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没想到是张娟率先跳出来：
“不准说我儿子！犯了错的是你！我才没有撺掇你，我说那些话明明是想让你拿姜禾同志作榜样，是你自己心眼小理解错误，凭什么污蔑我？”
“狗屁！你就是撺掇我了！”
姜怡直接回呛。
婆媳俩吵得不可开交，恨不得直接揪头发打一架！
这可把围观的人都看蒙了，连带着对张娟的同情也冲淡。
刚才还哭得要死不活的，现在看来……精力很好嘛。
路林注意到那些微妙眼神，暗道不好。
他轻咳了声。
张娟听见，立刻收了架势，继续老泪纵横。
这变脸的速度怎么说呢……
有点滑稽。
大家直觉这里面有问题，却都找不出确凿的证据。
包括姜怡，她记忆力不好，根本无法准确描述张娟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反倒将自己绕了进去……
“……张奶奶说的是，‘等风言风语多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一道稚嫩清脆的声音响起。
在场的人无不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是沈嘉树。
本来乖乖站在陆妄身边的他，突然来了这一句。
姜怡立刻狂点头：
“对对对！她就是这么说的！你怎么知道？”
沈嘉树没答。
因为被张娟抢先一步：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小树，张奶奶照顾你们兄妹那么久，你不能为了帮你爸爸妈妈就反过来给我泼脏水啊！”
沈嘉树小脸无辜：
“可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天你们两个在厨房里炖汤，我走到门口刚好听见。”
“该不会炖的海带排骨汤吧？”
围观人群里有人忽然说。
众人疑惑看去。
那人才解释：
“我那天刚好经过，看到小树站在路林他们家外边儿，屋里飘来的味道绝对是海带排骨汤！我还在嘀咕他们家吃得好呢！”
“那你听见她们婆媳说话了？”
“这倒是没听见。”
哪怕没听见，也算是侧面佐证了沈嘉树的话！
这无疑是证据确凿！
张娟收了眼泪，面容隐隐扭曲：
“小树你居然偷听我们讲话？”
沈嘉树睁大眼睛：
“我当时只是想找你要东西，就是你拿走的我妹妹的长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