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事起,世界里就只有姐姐。
那年父皇母后突然离世,宫里的人都穿着素白的孝服,低着头走路,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我躲在东宫的角落里,抱着父皇送我的小木剑,吓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姐姐走了过来,她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孝服,可脊背挺得笔直,眼神里没有一点慌乱。
她蹲下身,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珩儿别怕,有姐姐在。”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姐姐的手好温暖,像冬日里的阳光,能驱散所有的寒冷和恐惧。
后来我才知道,姐姐成了大曜的摄政长公主,要替我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
我常常看到她在深夜的书房里批阅奏折,烛火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却还是一笔一划地在奏折上写着什么。
我端着温热的牛奶走进去,小声说:“姐姐,别太累了,快歇歇吧。”
她会放下笔,笑着接过牛奶,摸我的头说:“珩儿真乖,等姐姐忙完这阵子,就带你去放风筝。”
可她总是很忙。
忙着处理黄河的水患,忙着解决西北的粮荒,忙着整顿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
有时候我会抱怨,抱怨她没有时间陪我,抱怨她总是把我一个人留在东宫。
可每次看到她从外面回来,衣服上沾着灰,脸上带着疲惫,却还是笑着对我说话时,我就会把抱怨的话咽回去——我知道,姐姐是在为我,为这个国家操劳。
第一次见到蛮夷的使者时,我吓得躲在姐姐身后。
那个使者长得很高大,眼神很凶,还说要踏平我们的京城,活捉我。
我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角,浑身发抖。
可姐姐却很镇定,她挡在我面前,眼神冷冽地看着那个使者,说:“你们敢碰大曜的一寸土地,我们就会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一刻,我觉得姐姐好厉害,像话本里的神仙,能保护所有人。
后来,姐姐抓住了赵彦和张谦这两个坏人。
我在东宫听到大臣们说,这两个人勾结蛮夷,想背叛大曜,还要害死姐姐。
我跑到姐姐的寝殿,抱着她的腿哭着说:“姐姐,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危险了,珩儿好害怕。”
姐姐蹲下身,擦了擦我的眼泪,认真地说:“珩儿,姐姐是长公主,你是太子,我们都有责任守护大曜。
等你长大了,姐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从那天起,我下定决心,要快点长大,要变得像姐姐一样厉害,这样姐姐就不用再这么累了。
姐姐开始教我读书写字,教我处理朝政。
她会把那些奏折拿给我看,耐心地教我怎么判断对错,怎么制定政策。
有时候我会写错字,会把奏折批得一塌糊涂,可姐姐从来不会骂我,只会温柔地指出我的错误,然后陪着我一起修改。
她还会带我去黄河沿岸,看百姓们怎么在堤坝上劳作;
带我去西北边境,看将士们怎么在寒风中守卫疆土;
带我去京城的贫民窟,看那些贫困的百姓怎么艰难生活。
她对我说:“珩儿,你要记住,你将来要守护的,不仅仅是这皇宫,更是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百姓。
只有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能安定。”
我把姐姐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我开始努力学习,努力处理朝政,希望能早点帮姐姐分担。
当我第一次独立批完赈灾奏折,得到太傅的夸奖时,我第一个就想告诉姐姐。
看到姐姐欣慰的笑容,我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凉州大捷的那天,京城的百姓都在欢呼。我跑到姐姐的寝殿,抱着她开心地说:“姐姐,我们打赢了!我们守住了凉州!”
姐姐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珩儿,这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后来的几年,姐姐渐渐退到了幕后。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批阅奏折到深夜,而是把更多的时间用来陪伴我。
有时候我们会坐在东宫的书房里,一起看奏折,一起讨论朝政;
有时候我们会在皇宫的花园里散步,聊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我知道,姐姐是在慢慢放手,让我独自面对这个国家。
可我好害怕。
我害怕姐姐放手后,我会做得不好;更害怕姐姐会离开我。
我记得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太傅和大臣们说,等我亲政了,姐姐就放心了,可以离开朝堂了。
我跑到姐姐的寝殿,抱着她哭着说:“姐姐,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还没有长大,还需要你。”
姐姐擦了擦我的眼泪,温柔地说:“珩儿,你已经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姐姐会一直看着你,看着我们的大曜。”
我知道,姐姐说得对。
可我还是舍不得她。这些年,姐姐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
她放弃了自己的生活,为我撑起了这个国家;
她教会了我如何做一个君主,如何爱民如子;
她在我害怕的时候保护我,在我迷茫的时候指引我。
她不仅仅是我的姐姐,更是我的老师,我的依靠,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亲政大典那天,我穿着姐姐为我缝制的龙袍,一步步走上太和殿的御座。
当百官向我朝拜时,我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姐姐。
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欣慰。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长大了,我可以替姐姐守护这个国家了。
大典结束后,我回到东宫,亲手做了一块玉佩。
我记得姐姐最喜欢花,也记得小时候我写过“山河永固”给她。
我把花和“山河永固”刻在玉佩上,希望姐姐无论在哪里,都能记得我们的大曜,记得我们一起守护的山河。
当我把玉佩送给姐姐时,我看到她的眼眶红了。
我知道,姐姐也舍不得我,但是我知道的姐姐似乎真的要离开了,因为她好像一直在做准备让我习惯。
可我还是笑着对她说:“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做一个好皇帝,守护好我们的大曜,守护好百姓们,绝不会让你失望。”
姐姐离开的那天,阳光很好。
她去世了,所以人都为她哭泣,我知道,因为我的姐姐就是这么好的人。
我没有哭,因为我知道,姐姐希望我坚强。
我会带着姐姐的期望,带着姐姐教给我的一切,好好治理这个国家,让大曜永远繁荣昌盛,让百姓们永远安居乐业。
现在,我已经是大曜的皇帝了。
我每天都会认真批阅奏折,关心百姓的生活,守护着边境的安全。
我会经常拿出姐姐送给我的东西,就像看到了姐姐一样。
我知道,姐姐一直在天上看着我,看着我们的大曜。
她会为我骄傲,为大曜骄傲。
而我,也会永远记得我的姐姐,记得她为我,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
姐姐,谢谢你。谢谢你陪我长大,谢谢你教我如何成为一个君主,谢谢你为大曜付出的一切。
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守护好我们的山河,守护好我们的百姓,让大曜的盛世,永远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