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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节。

京城的街道上和年节一般热闹。

朱阙大街上早早就挂满了花灯,生肖灯、荷花灯……

最为火爆的摊头,莫过是卖着各式花灯的。

摊前挤满了人,有大人有孩童。

大家从摊位离开后,手中都提着各式的花灯,荷花灯居多。

孩童喜欢生肖灯,有些买的是自己喜欢的生肖,有些买的是自己的生肖。

连街角卖糖画的老艺人都支起了新架子——他今日特意多备了“生肖灯”的模子,孩童们攥着铜板围在摊前,指着模具嚷嚷。

“要小老虎的”

“要小兔子的”

……

闹声能传到半条街外。

尚书府内。

今日也是另一番景象,府内众人早忙开了。

丫鬟、小厮、后厨、管家也都忙碌了起来。

后厨飘出桂花元宵的甜香…

小厮们踩着梯子往回廊挂“四季平安灯”……

灯面是新绘的春桃夏荷,油墨味混着廊下玉兰的淡香,倒成了独一份的过节气味。

正安园里。

陆夫人坐在临窗的梨花木椅上。

“春樱,一会你带两个人去入沁园,把渊儿的屋子拾掇拾掇。

床品换上新的云纹锦,他素来喜欢干净。

案上的砚台记得添些清水,他若是回来,说不定要写几笔。”

春樱刚应了“是”,又忍不住多问:“夫人,大少爷今日当真会宿在府里?先前几次回来,都是用过晚膳就走的。”

陆夫人摇摇头:“又长了一岁,该懂些事了。”

春樱顺着话头,接话道:“大少爷志在护国,年纪轻轻便已成了禁军统领。

京城中还没有哪家世家公子,有咱们大少爷如今的成就呢。

论真本事没人能比。

您瞧东街王御史家的公子,仗着父亲的势才混了个闲职,哪像咱们大少爷,从禁军小将一步步做到统领,全是自己拼出来的。”

说到此处陆夫人也抿唇而笑,也为自己生了如此优秀的儿子而自豪。

陆临渊从小便爱习武,练字。

在京城世家公子中不靠关系,全靠自己本事的也寥寥无几。

陆夫人点点头:“若能早些成婚,为陆家开枝散叶就更好了。

她这做母亲的也就圆满了。

这次他回来,定得好好同他谈谈了,不能再由着他了,再这样下去,岂不连子期也一同耽误了。”

“不会的,夫人您不用如此忧心,大少爷如此优秀,成婚早晚的事,京城中想要嫁过来的贵女数不胜数,还有…….”

春樱顿了顿,也不知道后面的话,当不当讲。

“还有什么?怎么说一半不说了?”夫人疑惑。

“大少爷与大小姐的关系甚好,何不让大小姐帮着劝诫。”春樱开口。

“明玥?”夫人摇摇头。

陆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前几日明玥托人带信,还问起他的婚事——宫里的日子本就难,我哪舍得让她再为娘家操心。”

她说着摆了摆手,“你快去忙吧,仔细些,别让渊儿挑出错处,他那性子,眼里可容不得半分马虎。”

春樱应着退出去。

转头就叫上了夏香和苏青浅。

入沁园。

这园子虽空着,却每日都有杂役来洒扫,倒像是主人随时会回来。

“夏香,你把院角的落叶归拢归拢,石桌上的茶具擦一遍,大少爷若是回来,说不定要在院里坐会儿。”

春樱指着竹帚。

又转向苏青浅,“青浅,你心细,去收拾屋里。

记住,所有东西擦完都放回原位,大少爷最不喜欢别人动他的摆设。

上次有个小丫鬟挪了他的剑鞘,他虽没说什么,却自己亲手摆了回去。”

苏青浅低眉应了“是”。

掀开门帘时,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松墨香。

屋里的摆设极简单。

靠窗一张梨花木案桌,案上放着一方端砚,砚边的墨锭磨得只剩小半块。

墙上挂着柄素色剑鞘的长剑,剑柄缠着防滑的黑绳,一看就知是常用的。

书架上的书码得整整齐齐,多是一些兵书。

只有最底层压着本边角磨旧的《书法论》。

她拿起布巾细细擦拭,指尖碰到书架时,才发现连缝隙里都没积灰——果然是日日打扫的。

转到案桌前,她忽然顿住了,宣纸上的字还带着微润的光泽。

“智以远虑,沉而定行”八个字。

苏青浅想着字意:深谋远虑当时之局势,沉着冷静谋定而后动。

在心里默默的为这句话竖起了大拇指。

笔锋刚劲有力,撇捺转圆处又带着韧劲,墨色浓淡得宜,收笔沉稳。

苏青浅的指尖在布巾上轻轻蜷了蜷。

她也是自幼练字,是懂些书法的。

看这字的风骨,便知写字人定是个心思缜密、性子坚毅的人。

只是这般严于律己的人,追求完美,要求极高的人,对旁人多半也苛刻。

“看出好来了?”春樱抱着锦缎床品走进来,见她盯着字看,便笑着说,“大少爷从小就练字,练武累了就铺开纸写几笔,说是能磨性子。”

苏青浅连忙低下头擦案桌边缘:“回春樱姐,我不懂书法,就是觉得写得齐整有力。”

其实方才苏青浅看到字的时候,她便在猜测这位从未蒙面的大少爷,是何种性格的人了。

都说字如其人,其实书法练习到一定的阶段,确实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她不敢说自己能从笔锋里看出“律己甚严”,更不敢说这样的人怕是难相处。

苏青浅在心中暗暗想着:一般要求极高的男人,脾气多半不会太随和。

春樱没多想,只嘱咐:“小心些擦,别碰脏了纸角。”说着便去铺床,云纹锦在她手里展开。

苏青浅应着,眼角的余光却又扫过那宣纸。

握惯了剑的手,竟能写出这般刚柔相济的字,想来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可转念又想起春樱的话——连剑鞘位置都要亲自摆的人,怕是半点情面都不讲。

她轻轻吁了口气,还是离这位大少爷远些好。

另一边的禁军统领府。

却没什么过节的样子。

长安在府门外转得脚底板发烫,手里的灯笼被他晃得光影乱跳。

清晨陆临渊出府时,长安还怕他忘记今日要去尚书府的事,特意提醒他今日要去。

“天都黑了,大少爷怎么还不回?”他挠了挠头。

崔管家端着碗元宵从门里出来,见他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便把碗往石桌上一放:“过来吃口元宵,晃得我眼晕。”

“管家您哪懂,”长安搓着手,“这是夫人的吩咐,办砸了下次回去,她准要罚我。”

崔管家舀了个元宵塞进嘴里,慢悠悠道:“大人做事细心,你也不瞧瞧今儿什么日子,我看一时半会回不来。”

这一盆冷水给长安泼的是从头淋到脚。

其实他也不是着急等陆临渊,他是着急想去尚书府看看苏青浅。

而今日上元节,皇上也已经给陆临渊传过话了,说他新年值守皇城有功,允他今日可以早些回去。

可他依然在宫中巡防,天色已黑都还没有回去。

忽然他发现一个躲藏的人影。

“什么人?”他沉声喝问,右手已握住剑柄。

剑身半出鞘时,带起一阵冷冽的金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