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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筷子指了指不远处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同志。

“你看咱们农场这么多好姑娘,就没一个看上的?”

王铁牛的老脸一红,瓮声瓮气地说道。

“你哥我长这样,谁能看上我啊?”

他颇有自知之明地叹了口气。

“跟建军站一块,我就是个陪衬的黑炭头。”

周建军差点没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他放下饭盒,认真地看着王铁牛。

“你别瞎说,你就是黑了点,五官端正,不算丑。”

这话倒是实话。

王铁牛只是不修边幅,加上常年风吹日晒,显得粗糙,但底子并不差。

饭后,王春桃就要回去了。

“我得赶紧走了,跟另外五个人约好了,一起搭马车回七连。”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围巾,眼神里透着一丝不舍。

王铁牛很不放心。

“这大雪天的,路不好走,要不你再待一天?”

“不行啊,队里管得严,下午还要点名呢。”

王春桃摇了摇头,坚持要走。

王铁牛没办法,只能把她送到营地门口。

临上车前,王春桃悄悄拉了拉周建军的袖子,压低声音说。

“周大哥,我哥这人脑子不拐弯,一根筋,以后还要麻烦你多照顾他。”

周建军郑重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春桃同志。”

马车吱呀呀地走远了,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

王铁牛站在原地,像一尊望妹石,久久没有动弹。

周建军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

“行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再过几年,更显老,更找不到对象了。”

王铁牛猛地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宿舍走,一声不吭。

周建军看着他气鼓鼓的背影,笑了起来。

下午,正当所有人都在为晚饭吃什么发愁时,营地里忽然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

两辆解放牌大卡车,顶着风雪,缓缓驶入了营地。

车斗上盖着厚厚的帆布,但依旧能看到下面鼓鼓囊囊的轮廓。

陈义和几个干部立刻迎了上去。

帆布被掀开,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喜的欢呼。

满满两大车,全是白菜、土豆和萝卜!

虽然都是些过冬的寻常菜,但对于已经吃了好几天酸菜的众人来说,不亚于山珍海味。

物资短缺的问题,总算暂时缓解了。

与此同时,在连部办公室里。

陈义搓着手,来回踱步,脸上的愁云却并未散去。

“这些菜,省着点吃,也撑不了多久。团部那边还是没有消息,这天寒地冻的,真要断了顿,非出乱子不可。”

李华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一个搪瓷缸,慢悠悠地吹着热气。

“陈副场长,我看当务之急,还是得把咱们农场的场长先定下来。”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透着一股精明。

“名不正则言不顺,没有一把手拍板,咱们干什么事都束手束脚。”

陈义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

“这事我已经跟上级反应过了,正在走流程。”

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

“天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华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她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最终,她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转身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门帘落下,将那股子带着雪味的寒气挡在了外面,也隔绝了她那张瞬间阴沉下去的脸。

陈义烦躁地在屋里又走了两圈,一屁股坐在长条凳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抓挠着。

几百号人,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血气方刚,精力没处使。

现在只是物资短缺,还能勉强压住,真要出了别的乱子,他一个人,拿什么去顶?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通讯员!去把几个小组长都叫来,开会!”

……

没过两天,正当农场里的人还在为下一顿的萝卜白菜发愁时,营地外再次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

这一次,来的不是运菜的卡车,而是一辆刷着绿色油漆的吉普车。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厚实军大衣,身形高大挺拔的中年男人跳了下来。

他约莫四十多岁,国字脸,眉毛很浓,眼神像鹰一样锐利,嘴唇紧紧抿着,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陈义听到动静,匆匆从办公室里跑出来,当他看清来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老领导?”

那中年男人看到陈义,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义,好久不见,你小子看着结实多了。”

来人正是于工程。

他曾经是陈义在部队时的老团长。

于工程身后,还跟着下来三四个同样穿着军大衣的干部,个个都显得精明强干。

上级的任命文件很快就下来了。

于工程,正式担任靠山农场第一任场长。

陈义,任副厂长,继续负责生产工作。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农场。

食堂里,宿舍里,到处都是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新来的场长,是部队下来的大干部!”

“那肯定比现在强啊,说不定能给咱们弄来肉吃。”

周建军和王铁牛、高保国坐在一块,听着周围的议论,都没怎么说话。

年轻人更关心的,还是那些最实际的东西。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穿暖,冬天能不能少受点冻。

下午,于工程召集全场职工,就在营地中间的空地上开会。

没有搭台子,也没有长篇大论。

于工程站在所有人面前,声音洪亮,字字清晰。

“同志们,我叫于工程,是你们的新场长。”

“我的话不多,就三句。”

“第一,这里是农场,不是度假村。大家来这儿,就是来开荒种地的,怕苦怕累的,现在就可以打报告回家。”

“第二,咱们是一个集体,要团结。谁敢在背后搞小动作,拉帮结派,别怪我于工程不讲情面。”

“第三,好好干活,就有饭吃,有肉吃。谁要是偷奸耍滑,那对不起,汤都别想喝一口。”

整个讲话,前后加起来不到半小时。

话音一落,他便大手一挥。

“解散!各小组长带队,继续下午的工作!”

人群散去,李华却快步走了上去,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