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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办公室,再次陷入了比之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就在这时,周建军的瞳孔猛地一缩。

窗户上沿,那个他之前发现手印的地方,一个黑影动了。

那黑影从屋檐下悄无声息地荡了下来,双脚在窗框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轻盈地落在了地上。

雪地上,依旧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躲在铁皮柜里的蒋根生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

黑影贴着墙根,如同鬼魅一般,朝着办公室的门摸了过去。

周建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见,办公室的门锁,被一根细长的铁丝从门缝里捅了进来,轻轻一拨。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门开了。

门被推开一道缝隙,黎明前最黑暗的光线透了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影子。

周建军屏住呼吸,借助那道微弱的光线,死死地盯着黑影的轮廓。

他很高,很瘦,动作敏捷得不像人类。

黑影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仓库的钥匙,也就是于工程的办公桌。

然而,就在他潜行到办公室中央时,右侧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碎石被踩到的声音。

“咔嚓。”

声音虽轻,在这死寂中却如同惊雷!

黑影的身体瞬间绷紧,猛地朝声音来源扑了过去!

黑暗中,立刻传来了拳脚相交的闷响和压抑的喘息声!

是陈义!

周建军的心猛地一沉。他看不清具体情况,只听见两道人影在黑暗中高速地碰撞、分离,每一次撞击都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肉之声。

他紧紧握住腰间的匕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但他没有动。

这种级别的搏斗,他冲上去,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累赘。

搏斗声戛然而止。

一切又恢复了死寂。

谁赢了?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一声清脆的枪响,骤然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

“砰!”

火药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

周建军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这声枪响攥停了。

就在他惊疑不定时,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他的小腿上,然后用力碾了碾。

是试探!

一股死亡的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

周建军来不及多想,身体的本能快过了大脑的思考,他猛地向旁边一滚!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凌厉的风声擦着他的头皮而过,重重地砸在他刚才的位置,发出一声闷响。

“建军!过来!”

是于工程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和嘶哑!

周建军不敢有丝毫犹豫,连滚带爬地朝着声音的方向扑了过去。

“啪!”

陈义打开了手电筒。

一道刺目的光柱划破黑暗,照亮了办公室内的情景。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棉衣,脸上蒙着黑布的男人,正站在办公室中央,手里握着一把还在冒着青烟的手枪。

而在他的脚下,陈义正捂着肩膀,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里渗了出来。

于工程则站在办公桌后,用自己的手枪指着黑衣人,脸色铁青。

“你是什么人?”于工程的声音冰冷如铁,“把枪放下!”

他没有立刻开枪,因为他看到,那个黑衣人离蒋根生藏身的铁皮柜,只有一步之遥。他是在拖延时间。

黑衣人一言不发,那双露在黑布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于工程。

陈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怒吼道:“我宰了你!”

他猛地朝前扑去。

就在这一瞬间,黑衣人动了!

他的动作很快,一步就跨到了铁皮柜旁,一把将柜门拽开,将吓得魂飞魄散的蒋根生给拽了出来,同时用冰冷的枪口,死死地抵住了蒋根生的太阳穴!

“别动!”黑衣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砰!”

于工程果断开枪了!

子弹擦着蒋根生的耳边飞过,打在了后面的墙壁上,溅起一片尘土。

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惊得身体一震,他没想到于工程竟敢真的开枪。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将手中的蒋根生朝陈义的方向奋力一推!

“哗啦——”

他自己则转身撞向了身后的窗户,在一声刺耳的玻璃破碎声中,整个人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

地上,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脚印。

那脚印,径直朝着农场外的荒野延伸而去。

“追!”

陈义推开撞在自己怀里的蒋根生,捂着伤口就要往外冲。

“站住!”于工程厉声喝道,“外面是大烟炮!你想死在外面吗?!”

陈义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破碎的窗口,他看着那串迅速被风雪覆盖的脚印,不甘地一拳砸在墙上。

于工程快步走过来,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还好,只是皮肉伤。

而瘫软在地的蒋根生,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看着一地狼藉和陈义流血的肩膀,又看了一眼面色平静地从角落里站起来的周建军,一股无法遏制的恐惧和怨恨涌上心头。

他后悔了,他就不该来!

如果不是周建军这个二愣子非要留下,自己怎么会卷进这种要命的事情里!

他恨不得现在就给周建军两巴掌。

然而,他没有那个力气,甚至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升起,顺着他的裤管一路向上,冻结了他的血液,也冻结了他的勇气。

于工程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走到破碎的窗户前,狂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他脸颊生疼。

外面,已经不是单纯的风雪。

那是北大荒的“大烟炮”,雪粒被狂风卷起,能见度不足五米。

置身其中,人和瞎子没什么区别,方向难辨,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活活冻死在荒野里。

“场长……”

陈义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他的肩膀还在流血,伤口被寒风一激,疼得钻心。

“回去。”

于工程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不容置喙。

他转身,大步朝外走去,不再看那串早已被风雪彻底掩盖的脚印。

陈义咬了咬牙,一脚踹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这才跟了上去。

周建军默默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蒋根生,对方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