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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帘子一掀,王铁牛冲了进来,

他手里捧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一股浓重的腥臭味瞬间在帐篷里弥漫开。

是那颗还在微微发热的熊胆。

“建军!快!把这个吃了!”

王铁牛献宝似的把熊胆递到周建军嘴边。

“这是好东西!吃了保管你明天就能下地干活!”

“别给他吃!”

谭玉立刻出声制止,她的脸色很难看。

“他的伤口有感染的风险,不能乱吃东西!而且这东西根本不对症!”

王铁牛一听这话,立马警惕地把熊胆往怀里缩了缩,看谭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敌人。

“你个女同志懂什么!这可是熊胆!千金难买的宝贝!”

他梗着脖子。

“俺们乡下人受了重伤,都吃这个!你别是想把这好东西昧下,拿去给干部们吧?”

“你!”

谭玉气得脸都白了,胸口起伏。

她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顶撞和怀疑。

“不可理喻!”

她看着王铁牛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

她用力把手里的镊子往托盘里一扔,发出“哐当”一声脆响,转身走出了帐篷。

“建军,你别听她的。”

王铁牛把谭玉的生气当成了被戳穿心事的恼羞成怒。

他掰下一小块墨绿色的熊胆,直接往周建军嘴里塞。

“快吃,吃了就好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腥臭和苦涩瞬间在周建军的口腔里炸开,

他下意识地想吐。

可他看见了王铁牛那张满是期盼和愧疚的脸。

周建军喉结滚动,硬是把那块东西咽了下去。

周建军闭上眼,心里盘算着。

这次救人受了伤,回去农场肯定会给些表彰和补偿。

这时谭玉的手指刚碰到周建军的额头,

“发烧了!”

王铁牛正蹲在地上,用一块破布擦拭斧头上的熊血,闻言猛地站起身。

“发烧?咋就发烧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周建军身边,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往他额头上一贴。

滚烫。

“他娘的!”王铁牛的脸瞬间就白了。

“那畜生的爪子有毒!狂犬病!”

谭玉没有理会王铁牛的咋呼,她飞快地打开医药箱,翻找着。

体温计,听诊器,磺胺粉……

没有疫苗,没有血清。

“不行。”

谭玉站起身,脸色凝重。

“山里没有狂犬疫苗,必须马上下山,去公社卫生院!”

“下山?”

杨林正好掀开帘子走进来,听到这话,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都快天黑了,现在下山,路上再碰到什么东西怎么办?”

谭玉的目光迎上他。

“杨队长,狂犬病发作起来,人就没救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

“现在不走,就是在等死。”

杨林被噎了一下,看着床上嘴唇干裂,脸色烧得通红的周建军,心里也开始打鼓。

“铁牛!”

杨林不再犹豫,转身冲着帐篷外吼了一嗓子。

“去找几个人!弄个担架!套马车!马上送建军下山!”

“哎!”

王铁牛应声冲了出去,营地里很快响起他那大嗓门的呼喊。

简易的担架很快就扎好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昏迷不醒的周建军抬了上去。

可就在王铁牛要去套马车的时候,远处山路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引擎轰鸣声。

一辆解放卡车,颠簸着开了过来。

是农场运送补给的物资车。

车还没停稳,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卫生员就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

“齐小琴?”

谭玉认出了来人,是农场卫生所的同事。

“你怎么来了?”

齐小琴扶了扶被风吹乱的头发,看到这边的阵仗,也是一愣。

“场里让我送些药品和物资过来。这是……”

她的目光落在了担架上的周建军身上。

“被熊伤了,高烧,怀疑是狂犬病。”谭玉言简意赅。

“狂犬病?”

齐小琴的脸色也变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往卡车车厢上爬。

“等等!我这次带了疫苗过来!”

王铁牛刚把马套好,听到这话,手里的缰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愣了两秒,随即脸上爆发出巨大的狂喜。

“有疫苗?!”

他冲到卡车边上,仰着头,声音都在抖。

“小琴同志,真的有?”

齐小琴从一堆箱子里翻出一个贴着标签的小盒子,冲他扬了扬。

“真的有!”

“太好了!老天爷开眼了!”

王铁牛激动得直搓手,眼圈都红了。

杨林也长长松了口气。

“别在外面冻着了,赶紧抬屋里去!”

周建军被抬进了旁边一间空置的工具帐篷。

齐小琴的动作很麻利,消毒,抽药,注射,一气呵成。

冰冷的药液推进身体,周建军在昏迷中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一瓶葡萄糖盐水被挂了起来,吊针的针头扎进他的手背。

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缓缓流遍全身。

烧,总算开始退了。

周建军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闻到一股浓烈的来苏水味道,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木头房梁。

他动了动,胳膊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周建军转过头,看见王铁牛正蹲在旁边,两眼通红地看着他。

“铁牛?”

他的嗓子干得像要冒火。

“俺在呢!”

王铁牛见他醒了,咧开嘴,笑得像个孩子。

“你可吓死俺了!”

周建军环顾四周。

“这是……农场卫生所?”

“是啊!”

王铁牛点头如捣蒜。

“你发高烧,谭卫生员说你得了狂犬病,俺们就把你抬回来了。”

周建军的脑子还有些懵。

他只记得自己被熊拍飞了,后面的事就一片模糊。

“杨队长说了,那熊胆免费给咱。”

王铁牛献宝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

“俺给你喂下去一小块,剩下的都在这儿呢。”

周建军看着他那副憨厚又愧疚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行了,你醒了俺就放心了。”

王铁牛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山里头还催着干活呢,俺得回去了。你好好养着,俺过两天再来看你。”

他说完,恋恋不舍地走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周建军一个人。

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警惕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没人后,心念一动。

一个牛皮纸袋出现在他手里,里面是两片夹着肉松的面包。

他又从空间里摸出一壶温水。

狼吞虎咽地吃完,一股困意再次袭来。

他头一歪,又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