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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在灵渡阁解毒的时候,万圣道和金鸳盟中也暗潮涌动。

话说回四顾茶会那一日。

慕娩山庄内,方才还人声鼎沸、剑拔弩张的四顾茶会现场,此刻已是一片狼藉与沉寂。肖紫衿的尸体被白布覆盖,由百川院弟子收殓。

侥幸未死却已身受重伤、内力被封的何璋,被粗重的铁链锁住,由石水亲自看守,准备押解回百川院地牢,严加审问。

商隐作为灵渡阁此次协助的代表,并未立即随李莲花等人离开,而是留下来协助石水处理残局。

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神色各异、尚未散尽的百川院普通弟子和各路江湖看客,又抬眸望了望西斜的日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量。

商隐快步走到石水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石水眉头微蹙,但看着商隐沉静的眼神,又想起李寻渡离开前的交代她若有要事,可信任商隐,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

很快,在商隐的安排下,那些并非核心的百川院弟子被分派去山庄各处巡查、清理现场,疏散尚未离去的江湖人士。

一些原本留下想打探消息的小门派代表,也被灵渡阁的几位手下客客气气地“请”出了山庄。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原本喧闹的院落,便只剩下了被缚的何璋、看守的石水、商隐,以及几位明显是灵渡阁精锐、静立四周的手下。

院中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何璋因疼痛和恐惧而发出的粗重喘息,以及铁链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

他脸上血色尽失,却仍强撑着叫嚣:“石水!你敢动我?主人不会放过你们的!百川院算什么!待主人神功大成,一统江湖,你们都得死!”

石水面色冰冷,不为所动,只紧了紧手中的锁链。

商隐却仿佛没听见何璋的吠叫,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不远处一片假山阴影,指尖几不可察地弹了弹袖口。

几乎在她动作落下的同时,一道凌厉无匹的罡风骤然自假山后袭出。黑影如鬼魅般闪现,速度之快,在场除了早有准备的商隐和武功高强的石水,其他人只觉眼前一花。

“什么人?!”

石水厉喝一声,长剑瞬间出鞘一半,然而那黑影的目标并非她,而是她手中铁链另一端的何璋!

何璋先是一惊,待看清来人身影,绝望的眼睛里陡然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挣扎着嘶声喊道:“笛盟主!是主人派您来救我的对不对?!快!快救我出去!我知道很多秘密,我对主人还有用!”

笛飞声一袭黑袍,身姿挺拔如山岳,面容冷峻,只是随意站在那里,便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强大威压。

他看都未看狂喜的何璋,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先是淡淡扫过瞬间进入戒备状态的石水,最后落在了做着防御姿态,却神色平静的商隐身上。

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了然与些许玩味的弧度。

李寻渡这灵渡阁的人,倒是很有意思。

“聒噪。”

笛飞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质感,瞬间让何璋的狂喜噎在了喉咙里。

只见笛飞声身形未动,只是凌空一抓,一股无形的磅礴吸力骤然产生,何璋连同捆缚他的精铁锁链竟被硬生生从石水手中扯脱,如同破布袋一般朝笛飞声飞去!

石水下意识想抢回,但商隐恰到好处地上前半步,看似关切地低声道:“石院主小心,笛飞声武功深不可测,恐有后招。”

这话提醒了石水对方是笛飞声,也微妙地阻了她一瞬。

就是这一瞬,笛飞声已然单手扼住何璋的脖颈,如同拎着一只待宰的鸡仔。他漠然的目光再次掠过商隐和石水,并未多言,身形一晃,便如大鹏展翅般腾空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暮色笼罩的慕娩山庄之外,只留下何璋惊恐的呜咽声渐渐远去。

院中重归寂静。

石水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商隐,明白了什么,但面上也还是眉头紧锁,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收剑入鞘:“罢了。笛飞声出手,你我拦不住。只是……何璋落入他手,不知是福是祸。”

商隐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深邃:“是福是祸,且看后续吧。至少,比让他落在某些‘自己人’手里,要安全得多,也……有趣得多。”

她意有所指,石水闻言,也若有所思。

暮色四合,万圣道深处,一间守卫森严、灯火幽暗的密室。

笛飞声如同扔一件垃圾般,将手中半死不活的何璋重重掼在地上。

何璋被摔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般剧痛,险些背过气去。待他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挣扎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四周墙上熟悉的、属于万圣道最高秘密据点的狰狞纹饰,以及主位上一道裹在宽大黑袍中、气息深沉的身影。

狂喜如同野火瞬间燎遍何璋全身,他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地想要爬向主位,声音因激动和缺氧而尖锐变形:“主……主人!属下幸不辱命……不,属下知错,但属下对您忠心耿耿,知道很多四顾门和百川院的秘密,还有灵渡阁……呃!”

他邀功求饶的话戛然而止,化作一声短促凄厉的闷哼。

一截冰冷的剑尖,自他后心透胸而出,血珠顺着锋刃滴滴答答落下,在他身前的地面洇开一小片暗红。

何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角溢出鲜血,缓缓扭过头,只看到封磬那张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一丝嫌恶的脸。

“你……封……”

何璋喉咙里咯咯作响,最终头一歪,彻底断了气,那双瞪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最后的狂喜与骤然降临的惊愕绝望。

笛飞声冷眼看着这兔死狗烹的一幕,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直到封磬面无表情地抽出长剑,甩去血珠,他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冰刃般射向封磬,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杀意。

“怎么?”

“让本尊大费周章,从百川院和灵渡阁眼皮底下劫回这么个废物,就是为了让你捅这一剑,打扫干净?”

封磬被他目光所慑,下意识后退半步,握剑的手紧了紧,却不敢答话,只默默看向主位上的黑袍人。

“笛盟主,何必动这么大的气。”

主位上,那宽大的黑色兜帽下,传来一个刻意压低、显得嘶哑难辨的声音,语气带着一种虚伪的平和。

“区区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弃子,死了便死了。就当是……” 那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笑,“就当是……为了庆祝我们合作的初步胜利,祭旗了。”

笛飞声闻言,非但没有息怒,眼底的冷意与不耐反而更盛。

他不再理会地上何璋逐渐冰冷的尸体,也懒得看封磬,径自走到一旁铺着兽皮的太师椅前,大马金刀地坐下,姿态甚至比主位上的人更显倨傲。

他斜睨着那团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薄唇轻启,吐出的字句清晰而冰冷,带着洞穿一切的锐利。

“呵,合作?”

笛飞声嗤笑一声,“既然是‘合作’,那你还在本尊面前,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一字一顿,清晰地唤出了那个本该埋在地底十年的名字。

“单、孤、刀。”

最后三个字,如同惊雷,在密闭的室内炸响,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封磬握剑的手猛地一颤,下意识看向主位。

片刻的沉寂后,主位上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起初压抑,渐渐放开,最后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充满得意与张扬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笛飞声!不愧是能与李相夷东海一战的笛盟主!”

大笑声中,一只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从黑袍中伸出,缓缓摘下了那宽大的兜帽。

烛火跳跃的光芒,清晰地映照出一张本该腐朽于十年前、此刻却鲜活地出现在眼前的脸庞。

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的轮廓,但更深沉,更阴鸷,眼角细密的纹路和略显松弛的皮肤昭示着岁月的流逝,然而那双眼睛里闪烁的野心与狂热,却比十年前更为炽烈,几乎要燃烧起来。

单孤刀光明正大地坐在象征权柄的主位上,迎着笛飞声冰冷审视的目光,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笛盟主果然是聪明人,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本座自然也不会再跟盟友……装腔作势。”

他缓缓站起身,黑袍随着他的动作垂落,露出其下绣着龙纹和万圣道徽记的华服。居高临下地看着笛飞声,眼中精光闪烁。

“不错,正是本座。”

“十年筹划,今朝方得重见天日。笛盟主,你我联手,这朝堂,这江湖,该换个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