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书记其实也不愿意在一众厂领导面前打断杨卫国的话。
可是越听越不对劲。
最近接待工作好像没出什么问题吧?
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李怀德一定会跟他汇报。
毕竟李怀德作为主管后勤的副厂长,不可能瞒而不报,不然真出了问题,责任还是在李怀德。
那么,杨卫国突然提议开这个会,只怕是另有用意。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最近也的到了一些风闻。
只怕是……
急忙打断了杨卫国,也是借机提个醒。
此时,说的正畅快的杨卫国,怔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聂书记会这么不留情面的打断了他的话,他下意识的看了聂书记一眼,强忍着心中的不悦。
他之所以要反复强调接待工作的重要性,就是为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做铺垫。
只是现在被打断了,他也只能直接插入主题。
“其实我要说的,现在的接待任务繁重,而我们轧钢厂,仅仅只有一食堂有一个拿的出手的大厨,所以,我的提议是将何雨柱调回食堂,这样也可以减轻一下接待工作的压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貌似不经意的说道。
“就像李副厂说的一样,像何雨柱这种可以改造的对象,只要他原意接受改造,一样可以为工人同志们服务。”
话音一落,整个会议都安静了下来。
张军挑了挑眉,貌似不经意的瞟了杨卫国一眼。
杨卫国这是学聪明了,拿着李怀德曾经对南易说过的话,来捞傻柱。
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可以往李怀德身上推个一干二净。
只是,李怀德会有这么蠢吗?
这么容易让人抓出话柄?
在原剧中,也只有秦淮茹设套,故意让傻柱抓到过一次,并暴打了他一顿,除此之外,李怀德还真没有让人抓到什么把柄。
张军不动声色的看向了李怀德,意思是要不要他出面。
两人目光接触的那一刻,李怀德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意。
张军看懂了李怀德目光中的含义,就这样漫不经心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起手中的钢笔。
现在,大家算是明白了杨卫国的意思,绕了一圈,就是为了把傻柱调回食堂。
不少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犯得着吗?
他们这些厂领导,当然知道杨卫国这么做的原因了。
前些天,杨卫国接待东北钢铁厂考察团一行,在外人面前闹了一个大笑话,最后聂书记不得不临时换将,亲自上阵。
可是,这又能怪的了谁了?
一个大厂厂长,只会来点虚的口头表扬,精神鼓励,一点实际的都没有,真以为谁都会吃这么一套?
工人们加班还知道要算加班费,经常让人家一个厨子加班做招待菜,什么都不给,就夸两句,人家能乐意吗?
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极为不屑。
相反,李怀德的做法就敞亮多了。
难怪南易给杨卫国做招待餐,不肯出全力,是有原因的。
听到杨卫国的话后,分管各车间生产的肖副厂长,分管生产材料的高副厂长和生产处马处长等杨派的领导干部都吃了一惊。
调傻柱回食堂?
杨卫国是不是昏了头了。
傻柱是什么人?
还当他是之前那个八级厨子呢?
现在的傻柱不仅是个劳改犯,还是屡次搞破鞋,被街道办两次抓去游街批斗,声名狼藉的坏分子。
而且,他们这些人因为傻柱的事,都背了处分的。
这样的人,杨卫国还敢沾边。
这是记吃不记打吗?
一时间,他们几个人的心中复杂到了极点。
偏偏,他们还不能去说什么。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已站上了这条船,没有退路可言。
“咳咳……”
正当杨派的肖副厂长,高副厂长等人不知所措时,李怀德轻轻的咳嗽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杨厂长,你说的这个话有失偏颇。”
李怀德正色道。
“这些话我是说过,不过,那是说南易的,南易是什么成分?在座的领导应该都知道吧,他是资本家的子弟。”
“我的原话是,资本家属于可以改造的对象,只要改造好了,一样可以为人民服务,把他放在食堂,也是为了让他在劳动中改造错误思想,让他为工人同志们服务。”
“况且,资本家属于可以改造的对象,这句话出自教员他老人家,我只不过是坚定的听从了教员他老人家的话,把教员他老人家的话当成行动指南。”
这番话一说出来,不少人头都大了。
特别是杨卫国,脸色难看到极点。
李怀德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难道说李怀德说的不对?
这不是找死吗?
憋屈,杨卫国的心口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
然而,还没完。
李怀德仍然在继续。
“南易只是家庭成分的问题,我刚才也说了,他是属于可以改造的对象,但是何雨柱不同。”
李怀德掷地有声的说道。
“何雨柱是偷盗轧钢厂粮食的犯罪分子,是属于强制劳动改造的劳改犯,不仅如此,他还是两次搞破鞋,扰乱社会风气,被抓去游街批斗的坏分子。”
“一个是属于可以改造的对象,一个是被强制劳动改造的犯罪分子,杨厂长,不会连这个区别都分不清吧?”
致命一问。
杨卫国的心就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他感觉到有很多双目光看了过来,顿时脸颊有些发烫。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断然没有撤回来的道理。
“呵呵……”
他故作轻松的呵呵笑道。
“李副厂长太较真了,我没有说你说的不对,都是改造嘛,呵呵……”
“放在哪里不是改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