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天当然不会把被偷袭这口气轻易咽下去。他杨大少爷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差点被石头砸成肉饼,又被雷电轰、蝙蝠挠,虽然最后靠着挪移符潇洒跑路,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而且,对方明显是冲着把他揍个半死来的,这能忍?
趁着现在身边难得清静,他决定摇人。崔惠廷被空乘学校抓去搞封闭式训练,据说连手机都要上交,彻底失联。李莎拉则被她那个精明强势的老妈硬生生叫回了家,看样子短期内是别想出来浪了。闵瑞贤更干脆,直接飞回国外处理家族事务去了。剩下的李贤珠和李诱墨,一个正在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头悬梁锥刺股,信誓旦旦说要考个好大学将来当他的“贤内助”,听得杨锦天心里莫名有点发虚,自己这渣得确实有点明显;另一个同样面临高考压力,还要照顾癌症初愈、需要静养的父亲,杨锦天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两人也只是偷偷约过几次会而已。
杨锦天深吸一口气,开始翻通讯录,挨个给自己那些堂哥们打电话。他就不信了,老杨家人丁兴旺,还找不出几个能打的来帮场子?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杨锦标。
“锦标哥,我是锦天啊,在百新国这边遇到点麻烦,有两个不开眼的家伙偷袭我,你看……”
电话那头传来杨锦标带着歉意又幸福洋溢的声音:“锦天啊,真不巧!你哥我刚结婚,正度蜜月呢!实在走不开啊!这点小事,你自己搞定啦,回头哥给你带礼物!”
杨锦天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嘴角抽了抽。行,新婚燕尔,理解。
第二个电话打给杨锦文。
“锦文哥,救命啊!我被俩妖魔堵路上揍了!”
杨锦文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似乎是键盘敲击声:“锦天,别闹!我正上班呢!体制内你懂的,请假出国手续麻烦得要死,而且我这项目正在关键期,领导盯得紧,真走不开!你自己小心点啊!”
得,工作忙的哥哥身不由己,不对他人不是在哪都通吗?好像很正常哦,毕竟他学的是物流学。
第三个电话打给杨锦佑。
“锦佑哥,江湖救急!”
杨锦佑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郁闷和无奈:“救个屁急!老子护照被单位扣了!出不了国!”
杨锦天一愣:“啊?扣护照?佑哥你干啥伤天害理的事了?”
“滚蛋!不该问的别问!反正现在我就是个陆地乌龟,爬不出这片海!找别人去!”杨锦佑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杨锦天拿着手机,一脸无语。扣护照?这得是犯了多大事?或者……是涉及什么任务?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打给了杨锦佐。这对双胞胎兄弟,总得有一个靠谱的吧?
“佐哥……”
“别提了!”杨锦佐的声音比他弟还沮丧,“我前几天手痒,把董事会一个老家伙珍藏的明青花瓷瓶当仿品给砸了,结果是真的!现在哪都通董事会正揪着我训话呢!禁止出国,护照没收!让我深刻反省,赔偿损失!我自身难保啊锦天!”
杨锦天:“……”
好家伙,兄弟双双被扣护照!一个疑似涉及国家机密,一个纯粹是自己手贱作死!杨锦天只觉得一阵心累,这帮堂哥,就没一个省心的!
他揉了揉眉心,把通讯录往下拉。堂哥杨锦成?算了,人家现在是十绝顶之一,杨家宗家的顶梁柱,家里还有五个嗷嗷待哺的儿子,头疼的事情一大堆,自己这点“小孩子打架”的破事,怎么好意思去麻烦他。
堂哥杨锦心?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杨锦天掐灭了。这位堂哥出手没轻没重,而且手段过于酷烈,真把他叫来,估计就不是教训对方一顿了,很可能直接引发国际异人纠纷,搞不好整个百新国都要404(无法显示)了。惹不起,惹不起。
堂哥杨锦笙?更别提了,这家伙是个大音乐家,全球巡回演唱会开得飞起,这会儿不知道在哪,找他不如找块石头。
一圈电话打下来,杨锦天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兄弟如手足,有事时手足全是石膏”。平时喝酒吹牛一个比一个厉害,真到了需要帮忙的时候,不是新婚就是上班,不是扣护照就是自己惹祸上身。堂兄弟这东西,关键时刻好像也不是那么可靠。
没办法,同辈的指望不上,只能向上求助了。他硬着头皮,拨通了一个他原本不太想打扰的号码——堂叔杨似峰。
电话接通,杨锦天把事情经过,包括被巨石袭击、改造人雷电轰击、吸血鬼偷袭,以及自己最后用挪移符跑路的“光辉事迹”简单说了一遍。
“什么?!两个妖魔敢在百新国地头上偷袭你?!”电话那头,杨似峰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反了天了!真当我们杨家没人了是吧?!锦天你放心,这事我管定了!敢动我侄子,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
听到杨似峰拍着胸膛的保证,杨锦天心里总算踏实了一点。果然,关键时刻还是长辈靠得住。
就在这时,电话背景音里传来另一个略显兴奋的声音:“哥,谁啊?是不是有架打?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原来是杨似宇正好来找他哥杨似峰,听到对话内容,立刻凑了过来。
杨似峰把情况简单跟弟弟说了一下,杨似宇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对着话筒喊道:“锦天!等着!小叔马上到!妈的,终于有点正经事干了!”
杨似宇这么激动是有原因的。他最近的生活,简直可以用“枯燥且绝望”来形容。
作为一名高中训导主任,他每天的日常就是:早上八点,准时杵在校门口,像一尊黑面门神,迎接那些睡眼惺忪、试图踩着铃声冲进学校的迟到学生。抓到之后,面无表情地命令对方:“转身,给我趴下。”然后掏出那根油光水亮的木棍,毫不留情地打下去,开始“充实”的一天。
上课期间,他则化身“后窗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各个教室的后门玻璃外,进行“死亡凝视”。一旦发现有人看课外书、玩手机、传纸条,立刻如同鹰隼般扑进去,将倒霉蛋拎出教室,在走廊上排成一排,伸出双手,接受戒尺的“爱抚”。
下午放学后,他更是闲不住。杀向学校附近的商场、台球室、电影院。像扫荡一样,将那些穿着校服、试图享受片刻自由时光的学生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在电影院门口或商场墙角蹲成一排,接受他长达半小时、唾沫横飞、引经据典(主要是校规)的臭骂。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每天都在重复着抓人、打人、骂人的流程。曾经的激情和热血,早已被这些鸡毛蒜皮和学生们的鬼哭狼嚎消磨殆尽。他今年才三十多岁,却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六十岁退休时的样子——依旧拿着那根枣木棍,站在校门口,只是可能打不动了。
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极度无聊的生活,让他快要窒息了!他渴望变化,渴望刺激,渴望能让他重新感受到活着的、心跳加速的事情!
所以,当听到“打架”、“妖魔”、“偷袭”这些关键词时,杨似宇感觉自己沉寂已久的血液瞬间沸腾了!那枯燥乏味的生活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后面充满危险和未知的、令人兴奋的精彩!
什么学生迟到,什么上课玩手机,什么逃课看电影,跟真正的异人战斗比起来,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证明自己还没有被平庸的生活彻底驯化,他骨子里还是那个金刚门出身的、能打能抗的杨似宇!
于是,讨伐妖魔二人组的队伍,就这么阴差阳错地组建了起来。杨锦天看着电话,心里五味杂陈。
这组合……怎么感觉有点不太靠谱呢?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指望他们了。杨锦天叹了口气,开始琢磨怎么利用这两位叔叔,给新世界理事会那帮家伙一个深刻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