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感觉到那凉意渐渐扩大,觉察不对。
低头一看,赵惊弦的手正往她衣襟里探。
她的脸直接红透,耳朵也很红,手直接按他正作乱的手,“别……”
赵惊弦觉得她的手也是十分软的,
晚风拂过,茉莉的香气仿佛更浓了些。
月光下,她的眉眼如水墨勾勒,鼻梁秀挺,因着水汽浸润,两颊泛起海棠般的淡粉,更显娇媚。
赵惊弦恍若未闻。身子紧挨着她后背,温热的气息将她整个笼罩。
他一只手攀在她肩上,另一只手仍执着半湿的布巾在她衣襟内游走。
布巾带着恰到好处的凉意,在这闷热的夏夜里反倒令人舒适。
玉娘见他非但不停,喉间还溢出笑声,不由更使劲地推他。
可惜身子已发软,这点力气对赵惊弦压根撼动不了半分。
不……还在外边呢!玉娘咬着唇轻声抗议,声音慌乱。
赵惊弦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无妨,不会有人瞧见的。
他这话倒是不假。
两人此刻正面向东厢房,而东厢房除了他们的卧房,便是书房和绣房。
从其他屋子的门窗望去,只能看见赵惊弦站在玉娘身后为她擦发的背影,全然看不见玉娘正面的模样。
后罩房位于正房后方,更是看不见院中情形。
至于院墙和大门,虽不算高耸,但即便有人攀上去,也只能瞧见两人相依的身影。
院中那棵枝繁叶茂的石榴树恰好投下一片阴影,将玉娘的身形遮去大半。
更不用说夜色已深,月光虽明,却也在枝叶间碎成斑驳的光点,任谁也看不清其中的旖旎。
玉娘眼中确是泛起薄薄水雾,软声道:不要!头发还湿着呢.……
赵惊弦听见她声音里的哭腔,心头一紧,立即停下了动作,迅速将手从她衣襟里抽了出来。
他手足无措地替她整理好微乱的衣襟:对不起。我先给你擦干头发。
玉娘偏过头去没有应声。
赵惊弦知她是真的气着了,语气诚恳:娘子莫气,下次再也不会这般不顾你的意愿了。
见他诚心认错,玉娘从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
赵惊弦这才松了口气,重新专注地为她擦拭长发。
因着方才用干布巾包裹了片刻,已经吸去了不少水分,加之玉娘的发丝细,很快便干了大半。
赵惊弦轻声道:你稍坐片刻,我去取梳篦来。
他快步回房,不多时便将抹了桂花头油的木梳出来。
木梳滑过玉娘的青丝,她原本微蹙的眉头舒展,身子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力道可还适宜?他低声问。
玉娘终于出声,声音轻柔:正正好。
赵惊弦唇角微扬,继续为她梳理长发。
半刻钟后,她的乌发几乎干透,泛着光泽。
好了,我们歇下罢。赵惊弦道。
玉娘却转头望向他:你的头发干了么?
赵惊弦眼中闪过狡黠:娘子为我擦。
说着,竟将她拦腰抱起。
放我下来!玉娘突然腾空,吓得手臂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双腿扑腾了两下。
我抱娘子回房。赵惊弦低笑,抱着她往屋里走。
我自己能走。玉娘抗议,却被他稳稳抱住。
赵惊弦单手托着她,另一手拿着木梳,侧身推开房门。
他将木梳放在梳妆台上,熄了灯,抱着玉娘径直往床榻走去。
玉娘按住他解自己衣带的手:你的头发还没干呢。
等睡下前就干了。他不以为意。
会着凉的。玉娘坚持。
赵惊弦取了块干布巾递给她,手上解衣带的动作却未停,同时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玉娘顿时羞得满脸绯红,将布巾扔回他脸上:下流胚!
娘子不是怕我着凉吗?他低笑。
我才不管你!玉娘别过脸去。
赵惊弦但笑不语。
接下来,床榻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玉娘习舞近两月,腰肢越发柔软,更多了几分趣味。
待云雨初歇,赵惊弦的头发果然已经干了。
他披了件外衫,端来水盆为两人擦拭身子,又抹了些桂花油,梳通自己的头发,这才搂着玉娘躺下。
翌日,清晨。
赵惊弦醒来时,见玉娘仍沉沉睡着,呼吸绵长。
他轻手轻脚地穿戴整齐,出房门洗漱妥当,又回榻前看了她片刻,见她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只得先往书房去。
在书案上翻找时,见一本书册下压着两张单子。
他拿起细看,一张列着些布料花样,另一张则是和先前的采买单子差不多的。
可不确定是不是这个。
无奈回到房内,在榻边坐下,唤道:“娘子?”
玉娘含糊应了一声:“嗯?”
这才悠悠转醒。
见她睡意正浓,赵惊弦不由懊悔昨夜忘了问清楚。
可瞧她双颊泛红、眼波迷蒙的模样,又觉得可爱得紧,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是说要取布料么?你拟好的单子,可是压在书下那两份?”
玉娘揉了揉惺忪睡眼,声音还带着初醒的软糯:“嗯……就是压在书下的,两份都在。一份是要取回的,另一份是清点用的。”
确认好,赵惊弦温声道:“你继续睡,我走了。”
“嗯。”玉娘迷迷糊糊应着,“等我醒了,就给你裁新衣。”
话落,又阖上了眼睛。
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间落下一吻,这才轻掩房门离去。
将至正午,虎子接了小鲤回来,车厢里还装着不少的布匹。
听到外面马车的动静,书房里的玉娘搁下笔,迎了出去。
小鲤进了家门,便见到了娘亲,高兴唤着:“娘!”
玉娘笑着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辫:“饿了吧?先去净手,备了你爱吃的笋菇羹。”
见虎子牵着马车进院子后,从车厢内搬出布料,忙道:“这些不急,先用饭。午后让月盈一起来整理便是。”
虎子擦着额角的汗,咧嘴笑道:“好。嫂子,货物都清点过了,与单子上分毫不差。”
“辛苦你了。”玉娘笑问,“这批料子在仓库的保管费是怎么算的?”
“每月二两银子。”虎子应道,“赵二哥已经付过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