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娜望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指尖拂过袖口精致的银线刺绣,异域风情的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摇曳,心中满是新奇。她抬眼看向身旁的李峰,只见他一头青丝被一根玉簪束起,褪去了现代服饰的利落,换上了一身月白色长衫,领口袖边绣着暗雅的云纹,行走间衣袂飘飘,竟有种古人的飘逸潇洒。
“你的样子……”米拉娜忍不住轻声开口,目光落在他束发的玉簪上,那温润的光泽衬得他眉眼愈发清俊,与平日里的模样截然不同,却同样引人瞩目。
李峰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这秘境的规则倒是有趣,会随着环境变换装束。”他抬手理了理长衫的衣襟,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天生就该穿这样的服饰。
米拉娜跟在他身后,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身影。越深入这紫炎秘境,她越觉得李峰身上藏着数不清的秘密——他总能轻易适应不同的环境,无论是现代舰船的操作,还是这古风秘境的规矩,都信手拈来,仿佛经历过无数次轮回般熟稔。这份神秘像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了她的目光。
六人踏着石阶往上,周围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峰霖宗的真容。苍松翠柏间,亭台楼阁依山而建,飞檐翘角隐在云雾里,古色古香中透着几分仙气。他们一路往西,朝着最西侧的山峰走去,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峰顶两座相对的阁楼,飞檐下挂着的铜铃在风里轻响,正是苏振海与陈砚舟的居所。
还未走到山峰楼阁前,石阶旁正扫地的女孩先抬起了头。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浅绿的花边布裙上沾着点灰,望见上行的六人,眼睛倏地亮了,扫帚“哐当”掉在地上,撒腿就朝这边跑,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快的“噔噔”声。
“哥!嫂子们!”她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几分哭腔,一头扑进李峰怀里,胳膊紧紧环住他的腰,小脑袋在他长衫上蹭了蹭,“你们可算来了!我等了好久好久!”
一边哭,她一边扭头朝楼阁方向使劲喊:“爷爷!爸!哥哥嫂子回来了!快叫小侄儿们出来看!”
李峰被她撞得踉跄了下,连忙稳住身形,掌心轻轻抚过她乱糟糟的发髻,声音放得极柔:“安安,在里面乖不乖?哥这不是回来了吗?”
李安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尖红红的,却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她伸手去扯苏清雪的衣袖,晃了晃:“清雪嫂子,你们去哪里啦?咋不带着我?爷爷说你们去了很远的地方,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
苏清雪连忙蹲下身,掏出帕子替她擦眼泪,指尖触到女孩发烫的鼻尖,心疼道:“傻丫头,嫂子怎么会不回来?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都是你爱吃的蜜饯和糕点。”
陈灵霜也凑过来,捏了捏李安的脸蛋:“哟,我们安安都长这么高了,再哭可就成小花猫啦。”
李安被逗得“噗嗤”笑了,连忙用手背抹了把脸,目光落在米拉娜身上时,好奇地眨了眨眼:“哥,这位姐姐是谁呀?她的衣服好漂亮。”
米拉娜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见女孩望过来,便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李峰揉了揉李安的头,正要介绍,楼阁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开了。苏振海与陈砚舟并肩走出,身后跟着五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三个男孩、两个女孩,都穿着簇新的小袄,脸蛋红扑扑的,像刚出笼的糯米团子般,跌跌撞撞地蹦跳着跑出来。
“爸爸!妈妈!”孩子们眼睛尖,一眼就瞅见了人群中的李峰与四位夫人,立刻像乳燕归巢般飞奔过去,小短腿倒腾得飞快,竟似在暗暗比着谁先跑到。
最大的儿子李书言第一个冲到李峰面前,“噌”地蹦起来扑进他怀里,小胳膊紧紧勒住脖子,力道大得像只小八爪鱼:“爸爸!你可算回来了!”说着,在李峰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口水印子清晰可见,眼里却亮晶晶的全是欢喜。
陈灵霜的双胞胎儿子李星回紧随其后,像颗小炮弹扑进她怀里,脆生生喊着“妈妈”,小脸蛋在她衣襟上蹭来蹭去,把刚换的衣衫都蹭出了两道灰印。
苏清雪面前跑过来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是双胞胎里的妹妹李若晴,她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甜甜喊了声:“大娘!”苏清雪笑着弯腰将她抱起,在她软乎乎的脸颊上亲了口:“乖囡,想大娘没?”李若晴把小脸埋进她颈窝,奶声奶气地应:“想。”
陆离燕的女儿李知薇飞也似的跑到她脚边,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裙角,仰着小脸喊“妈妈”,眼里还含着点怯生生的依赖。陆离燕连忙蹲下身抱住她,指尖轻轻捏了捏女儿粉嫩的鼻尖:“薇薇长高了呢。”
最小的儿子李望舒则扑进了夏雨桐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撒娇:“娘亲,我梦到你给我带糖了。”夏雨桐笑着刮他的小鼻子:“带了,都是你爱吃的麦芽糖,一会儿给你。”
孩子们的欢笑声、奶叫声混在一起,像一串被风吹响的银铃,在山间回荡。苏振海与陈砚舟站在门阶旁,看着这儿孙绕膝的热闹景象,眼角的皱纹里都漾着笑意,陈砚舟还悄悄用袖子抹了下眼角。
米拉娜站在李峰身侧,望着这温馨的场面,蓝眸里映着孩子们的身影,忍不住伸手抚了抚李书言的头顶,轻声用蓝云星语道:“他们都好可爱。”
李峰抱着李书言,指尖轻轻刮了下他的小鼻子:“在这里乖不乖?有没有照顾好弟弟妹妹?”
李书言仰着小脸,拍着胸脯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我照顾啦!都让着他们呢,你问太爷爷和阿公就知道啦。”
“乖孩子。”李峰笑着把他放下,又依次抱了抱二儿子李星回,在他额头上亲了口;接着抱起小儿子李望舒,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蛋,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再将大女儿李若晴搂进怀里,用胡茬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最后把最小的女儿李知微举过头顶,故意颠了颠:“飞喽——”
李知微的笑声像银铃般响起来,小胳膊紧紧抓着他的头发:“爸爸,再飞高点!”
“我也要飞!”李望舒在一旁蹦跳着喊,小短腿跳得老高。
“等会儿带你们坐飞毯,好不好?”李峰把李知微放回地上,笑着承诺。
“好!”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应着,眼里满是期待的光。
他转身走到苏振海面前,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爷爷”,又转向陈砚舟:“爸。”
陈砚舟连忙上前,拍着他的肩膀笑:“你可算回来了!外面情况怎么样?都顺顺当当的?”
“都安顿好了。”李峰点头,语气稍顿,“小天地也恢复了,只是……我们回不了蓝星了,往后只能在蓝云星和小天地生活。”
“回不去就回不去呗。”陈砚舟笑得豁达,拍了拍他的胳膊,“一家人在一块儿,在哪不是家?我看这秘境就挺好,山清水秀的。”
苏振海也捋着胡须点头:“如今儿孙满堂,我这把老骨头在哪都舒坦,还惦记蓝星干啥?”
苏清雪望着爷爷鬓边又添的几缕白发,笑着应和:“爷爷说得是,咱们在哪,家就在哪。”
这时,苏振海的目光落在李峰身后,看向那个有着幽蓝眼眸的姑娘,好奇地问:“这孩子是?”
李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拉过米拉娜介绍:“爷爷,爸,这是米拉娜,蓝云星的神王,也是……我的妻子。”
米拉娜连忙学着蓝星的礼节,微微屈膝行礼,用刚学的半生不熟的话语道:“爷爷好,阿公好。”虽有些生涩,却透着真诚。
“好好好。”苏振海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拍了拍李峰的胳膊,“没想到你小子还能拐回来个外星公主,有出息。”
陈砚舟也爽朗地笑:“快进屋吧,外面风大,让孩子们也暖和暖和,我让厨房炖了汤,正好给你们接风。”
一行人簇拥着往里走,孩子们像小麻雀般围着米拉娜问东问西,“姐姐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呀”“你的衣服上的花纹好漂亮”,她耐心地用蓝云星语夹杂着手势回应,偶尔看向李峰求助,他便笑着帮她翻译。
阳光透过门扉照进来,将这一大家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满室的笑语声里,藏着跨越星宇的温暖与安稳。李峰望着眼前的一切,心头被暖意填得满满当当——这便是他一路征战、守护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