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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目光投向坑洞对面,那座同样残破,但主体结构尚且矗立的“承道殿”。

通往承道殿的玉石长桥早已断裂,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桥墩矗立在巨大的坑洞上方。

李青河深吸一口气,祭出寒螭剑,身形一跃而起,精准地落在第一个桥墩上。

随即再次腾跃,如同点水的蜻蜓,在几个相距甚远的桥墩间借力,险之又险地渡过了这处天堑,落在了承道殿前的广场上。

承道殿的大门洞开,或者说,已经不存在门的概念。

殿内一片狼藉,支撑大殿的巨柱断裂了数根,导致穹顶部分坍塌,露出灰蒙蒙的天空。

地面上散落着碎裂的蒲团、倾倒的香炉,以及更多激烈战斗留下的痕迹。

与外围不同,此地的骸骨并不多,但每一具都散发着生前不俗的气息,至少也是筑基层次。

他们的死状各异,有的被利刃分尸,有的被毒功腐蚀得只剩骨架,有的则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化作了干尸。

李青河没有先去搜寻可能存在的宝物,而是被大殿最深处,一面高达十丈、布满裂纹却依旧屹立不倒的玉璧所吸引。

玉璧原本应该光滑如镜,此刻却布满了斑驳的痕迹,而在玉璧中心,残留着一片极其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的七彩流光。

不知为何,看到这片流光,李青河识海中的【如梦幻】宝镜轻轻震颤了一下,传来一丝微弱的共鸣之意。

他心中一动,走上前去。

靠近玉璧,才发现那片七彩流光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流转,其中似乎封存着一些模糊破碎的画面和声音片段。

他尝试将神识探入那片流光,同时暗中催动【如梦幻】宝镜。

嗡——!

玉璧猛地一震!

那片七彩流光骤然亮起,虽然依旧黯淡,却不再破碎流动,而是稳定下来。

如同褪色的画卷,开始呈现出一段段断续、跳跃却无比真实的景象!

那不是记录玉简,更像是某种强大存在,在最后时刻,以自身道韵和残存神力,将关键的片段烙印在了这宗门核心之地,期待着后来者的发现。

李青河屏息凝神,注视着玉璧上呈现的“记忆”:

景象一: 祥和的北沼宗,镜湖波光粼粼,万千水汽升腾,化作精纯灵气滋养宗门。

无数弟子在湖畔、殿宇间修行、论道,一派仙家气象。

一位气息如渊似海、面容模糊、周身仿佛有万川环绕的老者正在承道殿前宣讲大道,下方弟子如痴如醉。

景象二: 天空骤然昏暗,魔云滚滚,妖气冲天!

无数狰狞的魔修、庞大的妖兽如同潮水般涌来,与北沼宗弟子厮杀在一起。

法术的光芒、魔气的腐蚀、妖族的蛮力,将仙境化作了炼狱。

画面中,出现了其他身着不同道袍、看似“正道同盟”的修士。

他们初期确实在与魔妖作战,但眼神闪烁,出手间颇有保留,甚至隐隐将北沼宗弟子也置于险地。

景象三: 承道殿内,北沼宗主与几位宗门长老,正围绕着一块悬浮的、散发着朦胧清辉的奇异碎片,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

突然,殿外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镜湖方向爆发出毁灭性的能量波动!

同时,殿内一位一直沉默的长老骤然发难,偷袭了身旁的同门,其身上爆发出精纯的魔气!

而殿外,那些“正道同盟”的领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联手封禁了承道殿!

景象四:北沼宗主目眦欲裂,看着被内外夹攻、背叛的宗门,他仰天咆哮,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决绝:

“道争……无情……以吾之血……咒尔等……道途永塞!”

他猛地将那块奇异碎片打入虚空,同时自身道躯与元神轰然燃烧,化作一道席卷一切的蓝色光柱,与镜湖方向那毁灭性能量对撞……

玉璧上的景象到此戛然而止,七彩流光彻底熄灭,玉璧上的裂纹似乎又多了几道。

李青河久久无言,心中波澜起伏。

他明白了。

北沼宗的覆灭,根源并非简单的正魔妖三方混战,而是源于一场更加残酷的“道争”!

争夺的核心,很可能就是那块奇异的碎片!

所谓的“正道同盟”并非盟友,而是觊觎碎片的豺狼,与魔、妖一样,都是毁灭北沼宗的元凶!

他们甚至可能利用了魔妖作为明面上的攻击力量,自己则行背后偷袭、落井下石之举!

那位长老的临死血书“正道不仁”,并非虚言。

而镜湖的消失,很可能是北沼宗主最后燃烧一切,与某种力量同归于尽造成的。

“道争……”

李青河咀嚼着这两个字,感受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

为了大道之机,为了某种至宝,同族可叛,盟友可欺,宗门可覆,万物为刍狗。

这修仙界的残酷,远超他之前的想象。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储物袋,那柄神秘的黑色断剑,似乎与那场道争的核心碎片有着某种关联,这不知是福是祸。

良久,他叹了口气,对着承道殿,对着那面记录下最后真相的玉璧,深深一拜。

既是为北沼宗的遭遇,也是为这无情的大道之争。

拜毕,他才开始仔细搜寻承道殿的残骸。

在一位被冰封在玄冰中、保持着结印姿态的长老骸骨旁,他找到了一枚被极致寒意保护的蓝色晶石。

里面封存着一套完整的、名为《冰魄寒光》的术法传承。

在一处暗格里,发现了寥寥数瓶历经岁月仍未完全失效的四阶灵丹。

更多的是毁于战火的典籍和宝物。

收获虽不及寒泉的馈赠,但也极为珍贵。

当他最终准备离开承道殿时,目光再次落在那面布满裂纹的玉璧上。

他想了想,运起法力,小心翼翼将这面记录了北沼宗最后时刻与道争真相的玉璧,整体从墙上切割下来,收入储物袋中。

这面玉璧本身,或许就是北沼宗留给后世最重要的“遗产”——一段被掩埋的历史,一个关于“道争”血淋淋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