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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霸天派去送信的心腹,是个外号“泥鳅”的喽啰,人如其名,滑不溜秋。他揣着那封周师爷绞尽脑汁、极尽夸张之能事写就的诬告信,天没亮就溜下了山,一路鬼鬼祟祟,专挑小路,直奔南州州府所在地——南安城。

南州知府姓钱,是个典型的官僚,能力平平,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上意和明哲保身。收到这封来自“热心民众”(泥鳅伪装)的举报信时,他刚享用完一顿丰盛的早茶,正剔着牙,琢磨着中午吃点什么。

师爷将信呈上,钱知府漫不经心地展开,刚看了几行,剔牙的动作就顿住了。眼睛慢慢瞪大,嘴巴也无意识地张开。

信上言之凿凿,说那对被流放到本地的宸王夫妇,非但不知悔改,安分守己,反而暗中勾结黑风寨山匪赵霸天一伙,时常密会,似有图谋!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恳请青天大老爷速速派兵捉拿,以绝后患!

宸王?!勾结山匪?!

钱知府的手开始抖了,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他当然知道宸王夫妇被流放至此,上头(指京城刘太傅那边)早有暗示,要“多加看管”,最好是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他也一直照做着,克扣用度,冷眼旁观。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二位能折腾出“勾结山匪”的罪名来!这要是真的,在他管辖的地界上出了这等大事,他这顶乌纱帽还要不要了?可万一……是诬告呢?那宸王就算虎落平阳,余威犹在,更何况还有个看起来就不简单的王妃……

钱知府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那感觉就像手里突然被塞了个烧红的炭块,扔也不是,拿也不是。

“师、师爷……你,你看这事……”钱知府声音都带着颤音,看向自己的心腹师爷。

师爷也是面色凝重,捻着山羊胡:“东翁,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毕竟涉及亲王,哪怕是被废黜的,也非同小可。若真有勾结山匪之举,而我等坐视不理,将来上头怪罪下来……”

钱知府一个激灵。是啊,刘太傅那边要是知道了他知情不报,肯定没好果子吃!

“可……可万一查无实据,得罪了宸王……”钱知府还是犹豫。他虽然站队刘太傅,但也怕宸王哪天万一……东山再起呢?那位的军功和威望可不是假的。

师爷眼珠一转,低声道:“东翁,咱们不必大张旗鼓。可先派一得力干员,带少量人手,以巡查治安、探访民情为由,去那附近暗中查访一番。若确有其事,再行上报擒拿;若是子虚乌有,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宸王那边也挑不出错处。”

“对对对!暗中查访!暗中查访!”钱知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派谁去好?”

“就让王主簿去吧,他为人谨慎,口风也紧。”

“好!就让他去!立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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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这边暗流涌动,山脚下的小院里,苏晚晚和萧景玄却仿佛浑然未觉,依旧过着他们“充实”而“低调”的流放生活。

苏晚晚甚至还有心情搞起了“艺术创作”。她找来一些柔软的树皮和干草,试图编个垫子铺在冰冷的椅子上。萧景玄则在一旁,拿着那把饱经风霜(主要用来搭鸡窝和吓唬山匪)的烧火棍,在地上写写画画,似乎是在推演什么阵法,神情专注。

墨离悄无声息地出现,低声汇报了州府已派王主簿前来“暗访”的消息。

苏晚晚放下手里编得歪歪扭扭的树皮,眼睛一亮:“来了?效率还挺高嘛!”她非但不紧张,反而有点兴奋,搓了搓手,“演员就位,观众也快到了,咱们这出戏,可得演好了!”

萧景玄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随你折腾。”

苏晚晚立刻开始了她的“导演”工作。

她先是对着院子里那几只已经开始下蛋的小母鸡,开始了声情并茂的“独白”,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躲在远处监视(兼砍柴)的山匪眼线隐约听见:

“哎呀,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王爷,你说咱们就这么老老实实待着,会不会有人还看咱们不顺眼,非要来找麻烦啊?”她一边撒着鸡食,一边唉声叹气,活脱脱一个担忧未来、柔弱无助的小妇人形象。

躲在暗处的山匪眼线竖起了耳朵。

萧景玄配合地(或者说,是懒得理会她这拙劣的演技)沉默以对,继续在地上画他的“阵法”。

苏晚晚也不在意,继续她的表演:“唉,咱们现在要钱没钱,要势没势,就连想安生种个地都有人捣乱(指之前山匪来抢),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她刻意加重了“犬”字。

山匪眼线:“……”感觉有被冒犯到。

接着,苏晚晚又“无意中”和前来送柴火的某个喽啰(已经被她“医治”过,态度相当恭敬)聊起了天。

“这位大哥,看你气色好多了,胳膊还疼吗?”

“不疼了不疼了,多谢娘子!”

“那就好。唉,咱们这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就怕得罪人。你说,咱们平时也没招惹谁,怎么就那么难呢?”苏晚晚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喽啰受了恩惠,又见苏晚晚如此“柔弱”,顿时心生同情,压低声音道:“娘子放心,咱们兄弟都记着您的好呢!都是……都是上头(指赵霸天)瞎搞!您和那位爷是好人!”

苏晚晚心中暗笑,面上却感激地点点头:“多谢大哥吉言了。只盼着……别再有什么无妄之灾就好。”

这些对话,以及苏晚晚那刻意营造出的“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氛围,都被墨离安排的人,“恰到好处”地传递给了正在附近“暗访”的王主簿一行人。

王主簿带着两个衙役,穿着便服,假装成过路商人,在村子附近转悠。他们听到村民对“神医娘子”的交口称赞,看到山匪喽啰老老实实给苏晚晚家送柴火,再结合暗中听到的那些“诉苦”……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勾结山匪,意图不轨”的样子啊!倒像是那对落难夫妻,被地头蛇欺负了,还在努力挣扎求存。

王主簿心里开始犯嘀咕了。【这赵霸天,搞什么名堂?莫非是贼喊捉贼?】

而与此同时,赵霸天在山寨里,还做着借刀杀人的美梦,等着官府派人来把萧景玄和苏晚晚抓走。他甚至还吩咐手下准备了点“好酒好菜”,打算等事情成了“庆祝”一下。

他完全不知道,他扔出去的那把名为“诬告”的刀子,刀尖已经悄悄调转,对准了他自己的胸口。

小院里,苏晚晚演完了戏,拍拍手上的灰,凑到萧景玄身边,笑嘻嘻地问:“王爷,我演技怎么样?”

萧景玄放下手中的烧火棍,看着地上那个被他不小心画坏了的阵法一角,淡淡开口:“浮夸。”

苏晚晚:“……哼!不懂欣赏!”她气鼓鼓地转身,决定晚上克扣他的鸡腿!

然而,她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起。风雨欲来?正好,她这把小伞,可是特制的!就等着看这场好戏,怎么把这污浊的雨水,反溅到那些想泼脏水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