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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萧启恒的眉头死死拧紧,眼中的疲惫被震怒取代,他猛地一拍桌案:“放肆!” 不知是在斥责云昭翎的大胆指控,还是在怒斥这不堪的阴谋竟发生在太后寿宴上!

太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那双总是半阖着的眼眸此刻已然睁开,锐利的寒光看向云昭翎,又扫向陈贵妃,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云昭翎,你可知道,污蔑贵妃、扰乱宫闱,是何等大罪?!”

“臣女不敢污蔑!”云昭翎毫不退缩,迎上太后的目光,声音依旧清晰,“证据确凿!只需立刻封锁大殿,搜查此宫女袖口与指甲,再查验侯夫人所用唇脂盒,真相立即可辨!若臣女有半句虚言,甘愿领受任何处置!” 她字字铿锵,将自身也押了上去,那份决绝的自信,让太后的威压都为之一滞。

“来人!” 皇帝显然被这混乱激怒,更急于弄清真相,厉声喝道,“给朕查!”

殿前侍卫立刻上前,就要去拿那名宫女。

陈贵妃的心猛地沉到谷底!她千算万算,没算到云昭翎竟如此狠绝敏锐,更没算到她竟能精准地说出使用的毒药名称!这绝不是一个小丫头能知道的!背后必定有人!是太子?!还是……

绝不能让她被查!陈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正欲开口强行辩解甚至反咬一口——

“且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虽然略带沙哑虚弱,却依旧带着威仪的女声,从大殿门口传来!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殿门处,灯火映照下,皇后娘娘竟在一名老嬷嬷和两名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她身上穿着正式的皇后朝服,头戴凤冠,但脸色却异常苍白,嘴唇甚至有些干裂,脚步虚浮,需要旁人用力搀扶才能站稳。她显然是在病中,而且是重病!那强撑着病体而来的姿态,比她任何华美的衣饰都更具冲击力。

“臣妾……臣妾来迟,请太后、陛下恕罪……” 皇后艰难地屈膝行礼,声音气若游丝,却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太后的眉头皱得更紧:“皇后?你不是病着?怎的过来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和审视。

皇帝也面露诧异:“御医不是让你好生静养?”

皇后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直起身,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大殿,尤其是在地上死状凄惨的侯夫人和孤立场中的云昭翎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掠过一丝痛色和了然。她用手帕掩唇,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才虚弱地回道:

“咳咳……臣妾……臣妾本是起不了身的……但听闻寿宴上……出了大事,竟有命妇……咳咳……暴毙……臣妾身为后宫之主,岂能……岂能安卧病榻?纵是爬……也要爬来看看……”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充满了病弱的痛苦,却又字字句句扣着“后宫之主”的责任,让人无法指责。

她的出现,瞬间打乱了场内的紧张节奏!陈贵妃那即将脱口而出的狡辩被硬生生堵了回去,脸色青白交错,心中惊疑不定——她明明给皇后下了足量的药,她怎么可能醒来?还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赶到?!

皇后喘息了片刻,目光转向皇帝和太后,语气更加哀戚:“陛下,太后娘娘……今日是母后千秋大喜之日,竟发生如此……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定要……定要彻查清楚,以正宫规,以安人心啊!”

她看似没有偏袒任何一方,只是强调查清真相,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本身就是对云昭翎的一种无形声援,也是对陈贵妃掌控局面能力的巨大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