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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铮戎的身体恢复得比预想中还要好。在云昭翎和秋实的精心照料下,他已经能拄着手杖在院中独立行走小半炷香的时间,精神头也越发健旺。

此刻,正靠在铺着厚厚软垫的藤椅上,身上盖着薄毯,他微微眯着眼,享受着这带着暖意的春日时光。松鹤堂的小院里,充斥着宁静与满足!

云昭翎搬了个小杌子坐在祖父膝旁,捧着一卷兵书,声音清越柔和,正读到一处精妙的排兵布阵。她的语调不急不缓,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韵律,仿佛潺潺溪水流过心田。

紫灵这小家伙今日似乎格外慵懒,晶莹剔透的紫色身躯在暖阳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它没有盘成规整的圆圈,而是舒展着身体,像一条精致的小小绶带,搭在光滑的藤条上,脑袋搁在扶手边缘,正好能“看”到云铮戎放在扶手上的手。

起初,它只是安静地待着,小小的脑袋随着云昭翎读书的节奏微微晃动,细长的尾巴尖无意识地轻轻拍打着藤椅,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嗒、嗒”声。有点儿像书院里,摇头晃脑读书的小书童呢!

云铮戎的目光,不知不觉就落到了这神奇的小东西身上。他对紫灵的感情极其复杂,感激它救了孙女,敬畏它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又带着一丝老人对未知生灵天然的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喜爱。

紫灵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老侯爷的注视。它那可爱的小小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看向了云铮戎。

然后,它开始“行动”了。

它先是缓慢优雅地抬起了小小的脑袋,那姿态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接着,它试探性地用冰凉光滑的脑袋顶端,轻柔地蹭了蹭云铮戎放在扶手上枯瘦手背。

那触感冰凉而奇异,使得云铮戎微微一怔。

紫灵似乎得到了鼓励,它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放肆”。它不再满足于蹭手背,细长的身躯如同最柔韧的丝带般蜿蜒滑动,竟小心翼翼地沿着云铮戎的手腕向上攀爬!它的动作很轻柔,仿佛怕自己的‘重量’惊扰了老人,鳞片摩擦过皮肤,带来一阵微凉而奇异的酥麻感。

“嗯?”云铮戎忍不住低低哼了一声,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又停住了。他看着那小东西小心翼翼地攀上他的小臂,盘绕成一个松散的小圈,然后用那双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紫色眼睛,定定地望着他。那眼神里,没有野兽的凶性,也没有宠物的谄媚,只有一种纯粹孩童般的好奇和……亲近?

云昭翎的读书声也停了下来,她含笑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温柔。她知道紫灵在做什么。

紫灵见老人没有驱赶它,胆子更大了些。它忽然抬起尾巴尖,那尾巴尖灵活得像有自己的生命。它先是轻轻点了点云铮戎的手心,痒得老人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接着,那尾巴尖开始像跳舞一样,在云铮戎干燥的手掌皮肤上,轻微快速地左右摇摆晃动起来!动作幅度很小,频率却很快,像一只无形的小小羽毛在搔刮。

“噗嗤……” 云铮戎一个没忍住,竟笑出了声。这痒痒的感觉来得太突然,又带着点孩子气的调皮,让他猝不及防。那笑声有些沙哑,却是发自内心的轻松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