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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愈演愈烈,“静心苑祥瑞”之说几乎成了宫中人尽皆知的“秘密”,甚至连前朝都有所耳闻。皇帝心中的疑虑和探究日益加深,太后的好奇中也带上了一丝审视。就在这暗流涌动即将抵达顶点之时,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发生了。

被变相软禁在静心苑的云昭翎,竟主动通过看守她的陈贵妃的心腹钱嬷嬷,递话请求面见太后与陛下。

钱嬷嬷听到这请求时,先是诧异,随即露出讥讽的冷笑:“云小姐,您这是想去陛下面前邀功请赏吗?只怕是自寻死路!”她认定云昭翎是得意忘形,想去坐实“祥瑞”之名。

云昭翎却低眉顺眼,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不安:“嬷嬷误会了。近日流言汹汹,臣女听闻后夜不能寐,心中实在惶恐难安。臣女思前想后,或许……或许知道那些‘异象’的些许成因,绝非外界所传那般玄乎。臣女唯恐因一己之失,引发更大误会,惊扰圣驾,故恳请面见陛下与太后娘娘,陈情禀明,以求心安,亦安人心。”

她将姿态放低,完全是一副因惹祸而忐忑,急于澄清请罪的模样。钱嬷嬷将信将疑,但还是将话递了上去。她也乐得看云昭翎自己去“作死”。

消息传到皇帝和太后耳中,两人都颇感意外。

皇帝冷哼一声:“哦?她倒主动起来了。是心中有鬼,还是想以此搏取更大的名声?”他本能地怀疑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

太后却捻着佛珠,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倒是个有意思的丫头。在这风尖浪口上不想着躲,反而主动凑上来要‘交代’。哀家倒是真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花儿来。或许,真能听到些不一样的‘实话’?”

皇上和太后一合计,都觉得见一见无妨。正好瞧瞧这漩涡中心的当事人,究竟是何态度,说出来的话能否让他们“满意”。

于是,云昭翎被带到了皇帝日常处理政务的偏殿。殿内气氛凝重,皇帝端坐于上,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太后则坐在一旁,目光看似平和,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审视。

陈贵妃并未在场,但殿内角落垂手侍立的内侍中,必有她的耳目。

云昭翎依礼跪拜,姿态恭顺无比,甚至带着一丝轻颤,将一个惶恐不安的臣女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皇帝并未叫她起身,沉郁的目光落在她头顶,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云昭翎,你请求见朕与太后,声称知晓祥瑞成因?如今便细细说来。若有半句虚言,欺君之罪,你是知道的。”

云昭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中满是真诚与不安,声音清晰却带着恳切:“陛下,太后娘娘明鉴!臣女万万不敢有半句虚言!近日宫中流言,皆因静心苑些许微末小事而起,臣女听闻后,实在惶恐万分,夜不能寐!思前想后,那些所谓‘异象’,或许皆因臣女无知之举或巧合所致,绝非天降祥瑞!臣女唯恐因一己之失,引发误会,动摇宫廷,故特来请罪并陈情!”

她先说明——不是来邀功,是来请罪澄清的。

“陛下,太后娘娘,关于苑中那株老梅抽新之事,”她语气带着几分“侥幸”和后怕,“臣女见其枯槁,心中不忍。想起母亲略有草木养护之识,臣女便尝试将平日洗漱后,掺了少许根据母亲所传方子调制,本用于安神的药液之水,无意间泼洒于其根茎之处。本是无心之举,未曾想近日春雨充沛,天地回春,那老梅根部或许本就存有一线生机,竟误打误撞被催发出了新芽。此实乃侥幸,全赖天时地利与先人遗泽微末之功,绝非臣女有何异能,更绝非天意所示!此乃臣女思虑不周,行事莽撞之过!”她将功劳归于“草木养护知识”、“春雨”和“侥幸”,并主动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