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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待溪水不再明显变色,凌阳将三人的衣物逐一从水中提起,双臂发力,拧出大量溪水,随后提着湿漉漉却清爽了许多的衣物回到火堆旁,仔细摊开在烘架上。

做完这一切,凌阳才心满意足地长出一口气,对三个徒弟道了声:

“夜已深了,都早些歇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说罢,便找了块火堆旁干燥平坦的地方,用布覆盖后躺下。

猪八戒他们也是一样,

于是,

篝火旁便出现了颇为壮观的一幕:

三个精赤着上身的大汉——一个肌肉如铜浇铁铸,一个肥硕黑胖如肉山,一个蓝靛脸膛身材魁梧——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鼾声很快便此起彼伏。

只有孙悟空,依旧半倚在树上,时不时地操控法力将一旁的枯枝丢进火堆里,维持着火焰不灭,守护着这份荒野中的宁静。

………

天色将明未明,晨露凝结在草叶尖梢。

孙悟空轻巧地跃下树来,摄来溪水将篝火余烬彻底浇灭,伴随着“嗤嗤”声和寥寥青烟,师徒四人简单用了些干粮,便再次上路。

猪八戒挑着行李,沙僧牵着白龙马,孙悟空舞动金箍棒在前方披荆斩棘,开凿路径。

凌阳依旧精神抖擞地徒步而行。

说不尽那风餐露宿,披星戴月。

一路行来,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前方又见一座高山阻路, 看着那山山势崔巍,

凌阳在马上观看山景,心中暗自警惕。

他深知在这西游世界里,

刘禹锡那句“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可谓至理名言。

毕竟那些名山大川哪里没有仙家洞府?

那些大江大河中怎能没有龙王水府?

便是那小小井中,都可能藏着一位井龙王。

而似眼前这等看似荒僻、却又气象不凡的山峦,若无名仙,则必有巨怪。

师徒们一边观赏着山景,一边信步而行,不知不觉间,已是红轮西坠,玉兔东升。

正是:十里长亭无客走,九重天上现星辰。八河船只皆收港,七千州县尽关门。六宫五府回官宰,四海三江罢钓纶。

两座楼头钟鼓响,一轮明月满乾坤。

夜色渐浓,凌阳在马上极目远眺,忽见那山坳深处,竟有层层楼台叠现,重重殿阁隐现,灯火依稀,似乎颇有规模。

“悟空。”

凌阳勒马道,

“如今天色已晚,幸得那山坳里似有楼台殿阁,想必是座庵观寺院,

我们正好去那里借宿一宵,明日再行,如何?”

师父既然已经说了,孙悟空自然没意见,猪八戒更是无异议,毕竟他可想那些热腾腾的斋饭许久了,这些时日尽在翻山越岭,人家户都没看见几个。

孙悟空道:

“师父说得是,但不要忙,等我且去看看好歹如何。”

说罢,他将身一纵,跳在空中,手搭凉棚,运起火眼金睛仔细观看。

只见那果然是一座气派的山门,飞檐斗拱,规模宏大,远非寻常乡野小庙可比。

他按下云头,落回凌阳马前。

凌阳问道:“悟空,那建筑如何?可投宿得吗?”

孙悟空眼珠一转,却卖起了关子,笑嘻嘻道:

“师父,你且猜猜,那是个什么寺庙?”

凌阳闻言,略一思索,便笑道:

“这寺庙也有讲究。”

“若是村外小庙,多半是村庙,往往枯藤老树,断壁残垣,香火寥落;

若是镇外之庙,可称庙宇,或有白蜡香油,但佛像金身或许斑驳,信徒衣衫也多简朴;

若是城外之大庙,便可称名刹了,必是香雾缭绕,金身辉煌,紫云笼罩,气派非凡。”

孙悟空抚掌笑道:

“师父果然有见地,

那依您看,眼前这座是哪一等呢?”

凌阳再次眺望那远处暮色中层层叠叠的飞檐阁楼,笑道:

“看这气象规模,虽略显沉寂,但底蕴犹在,当是一座名刹了。”

“师父好眼力!”

孙悟空笑道,“正是座敕建的名刹,虽看着像是许久未曾好好打理,但底子还在,借宿一宿定无问题。”

“师父,请!”

孙悟空在前引路,师徒四人一直来到山门之外。

只见那山门高大,却蒙着一层灰垢,门庭冷落,连个知客僧的影子都没有。

凌阳抬头,见那悬挂的牌匾上更是积尘甚厚,几乎掩盖了字迹。

他不由得眉头微蹙,心中暗忖:

一座敕建的名刹,为何如此萧条?连门面都无人洒扫,怕是寺中出了什么变故,或者……主持之人懈怠傲慢?

好猴王,见师父皱眉,立刻心领神会。他把腰儿微微一躬,瞬间长高了二丈有余,伸出毛茸茸的手臂,用那手掌对着牌匾轻轻一拂。

灰尘簌簌落下,露出底下五个鎏金大字,

——敕建宝林寺。

见了寺名,

凌阳翻身下马,将九环锡杖递给沙僧持着,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旧僧衣,虽然破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你们且在此等候,待为师先去与寺中主事商议借宿一事。”

孙悟空三人点头应下。

这一路行来,但凡遇到寻常人家,都是由师父这位外表吃香的“大唐圣僧”出面交涉,他那份从容气度和得体的言语,往往比孙悟空等人的凶恶相貌或猪八戒的贪吃相更管用。

凌阳整了整衣冠,双手合十,缓步踏入山门。

只见门内两边是红漆栏杆,里面高坐着一对金刚塑像,虽然彩漆有些剥落,但造型依旧威猛。

西方路上有多供佛,石鼎之中还残留着些许香灰,泛着暗红色。

“倒也是座正经丛林。”

凌阳心中正暗自评价,忽见三门里面,走出一个拿着扫帚、穿着破旧道袍的火工道人。

那道人猛一抬头,看见凌阳。虽然凌阳衣着简朴,风尘仆仆,但相貌英伟,身形挺拔,目光湛然有神,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庄严气度,绝非寻常行脚僧可比。

道人吃了一惊,急忙放下扫帚,趋步上前,打个问讯,恭敬问道:

“这位师父,不知从何而来?”

凌阳合十还礼,声音平和:

“贫僧乃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奉唐王陛下旨意,前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经的僧人。”

“今日路过宝方,见天色已晚,特来宝刹求告,借宿一宵,明早便行,还望行个方便。”

那道人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连忙摆手道:

“师父莫怪,小道只是个在此扫地撞钟、做杂役的火工道人,做不得主。”

“寺中一切事务,皆由里面一位管家的老师父执掌。”

“待我先进去禀报他一声。他若肯留您,小的立刻出来奉请;

他若是不肯……唉,小的却也不敢耽搁您,您只好另寻他处了。”

凌阳自无不可,语气温和道谢:

“无妨,有劳道长辛苦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