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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1910铁血滇云,开局差点饿死 > 第265章 炮火掩护一停,就给老子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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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炮火掩护一停,就给老子冲

鸭绿江,这名字素来带着几分冷硬,尤其在1932年寒冬的尾巴上,更添了铁一般的死寂。

长津湖面上,冰层早已被连日炮火撕扯得支离破碎,浑浊的江水卷着碎冰和爆炸激起的黑色淤泥,翻滚着,咆哮着。

大地在呻吟,空气被硝烟和硫磺的恶臭彻底浸透,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滚烫的铁砂。对岸,日军的工事如同狰狞的毒瘤,深深嵌在起伏的山峦阴影里,那黑洞洞的枪眼炮口,死死锁住这唯一的水道,锁住华夏大军前进的脚步。

重炮团的阵地后方,炮弹出膛的轰鸣几乎要震裂人的耳膜。一枚枚巨大的钢铁火流星,带着凄厉刺破空气的尖啸,狠狠砸向对岸。

爆炸的火光如同地狱骤然张开的血盆大口,瞬间吞噬着泥土、岩石和一切活物。水柱冲天而起,混着泥沙和碎冰,又重重砸落,江面被搅得一片混沌。

炮击的震动顺着冰冷坚硬的地面传来,直透骨髓,让每一个蹲在掩体后的士兵都感到牙齿咯咯作响,内脏都在跟着这毁灭的节奏颤抖。

天空,是另一种恐怖的喧嚣。华夏空军的机群如同钢铁的秃鹫,轰鸣着俯冲、拉起,投掷的炸弹在地面上炸开连绵的烟尘火海,航向机枪的扫射声如同死神的镰刀在江岸上疯狂挥舞。

日军的零星防空火力徒劳地射向天空,瞬间便被更猛烈的压制炮火淹没。然而,就在这如同熔炉般沸腾的战场一角,靠近江岸的滩涂后面,空气却绷紧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工兵连的汉子们,此刻正蜷缩在临时挖掘的散兵坑里,身上的棉衣早已被泥水、汗水浸透,结着一层冰壳。他们紧挨着那些沉重的、冰冷的浮桥构件——巨大的方形舟体,粗壮的钢梁,沉重的跳板。

每一件都像灌了铅,每一件都在这炮火下显得如此脆弱。七连长张全福,一张典型的西南汉子面孔,粗犷,黝黑,此刻被硝烟熏得如同锅底。他死死盯着前方那被炮火犁过一遍又一遍的江滩,豆大的汗珠混着泥土,顺着他紧锁的眉头、刻满焦虑的皱纹往下淌。

他听着头顶炮弹呼啸而过的尖啸,感受着脚下大地每一次被重击的剧震,牙关紧咬,腮帮子上的肌肉突突直跳,指关节捏得惨白。

时间!每一秒都像滚烫的烙铁,灼烧着他的心。主力部队庞大的身影被江岸的缓坡遮挡,但那种无形的、千钧重压般的焦灼感,已经如同实质的潮水,从后方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们这小小的工兵连彻底淹没。

他知道,每一分每一秒的拖延,都意味着对岸那些日本鬼子的喘息之机,意味着后续冲锋的弟兄们要流更多的血,付更大的代价。可这炮火……这该死的炮火!

“龟儿子些!炮火掩护一停,就给老子冲!桥!桥必须架起来!”他猛地扭过头,嘶吼声带着浓重的川音,像是一块粗糙的砂轮在刮擦生铁,瞬间刺破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狠狠砸进身边每一个工兵耳朵里。

那张被硝烟涂抹得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脸,此刻只有一双眼睛亮得骇人,里面燃烧着近乎绝望的暴烈决心。“哪个敢给老子拉稀摆带,老子先毙了他!要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最后两个字。

“要得!连长!”散兵坑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同样带着浓重西南口音的回应,声音不高,却透着股豁出去的狠劲。

那声音被炮声碾碎,又被一种更原始的东西重新凝聚起来。年轻的工兵小四川——没人记得他真名,只知他是巴蜀子弟——死死抱紧怀里冰冷的钢梁一角,粗糙冰冷的触感让他的手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却又奇异地让他混乱的心跳稳了几分。

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尝到的只有泥土和硝烟的苦涩。他想起连长昨晚在篝火旁,难得没骂娘,只是闷头抽烟,烟雾缭绕里,那张脸显得格外沧桑。

连长说:“狗日的日本人,占了咱们多少地,杀了咱们多少人?现在该轮到我们了!这桥,就是勒死他们的绞索!”小四川当时只觉得连长的话沉甸甸地压在心口,现在,在这要命的江滩上,这重量几乎要把他压垮,又逼得他要把全身的血都涌出来。

终于,己方掩护炮火和空袭的密度达到了一个巅峰,如同狂暴的海啸,将日军阵地彻底淹没在火焰和烟尘之中,压制火力出现了短暂的空隙。这间隙转瞬即逝!

“工兵连!跟老子上!”张全福如同一头被逼到绝境的豹子,猛地从散兵坑里弹射而起,第一个冲了出去。他身后,工兵连的汉子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那声音在炮火轰鸣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撼人心魄。

他们扛起沉重的钢梁、舟体、跳板,像一群负重的蚂蚁,又像决堤的怒潮,迎着江岸上空依旧呼啸着穿梭的流弹,向着冰冷的江滩,向着那吞噬生命的江水,发起了冲锋!

小四川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面推来,他和其他人一起,吼叫着冲了出去。脚下一滑,冰冷的泥水瞬间灌入裤腿,刺骨的寒意直冲头顶,但他根本顾不上,只是凭着本能死死抱着那截冰冷的钢梁,跟着前面连长的背影,拼命往前拱。

子弹嗖嗖地从头顶、身边飞过,带着令人心悸的尖啸,钻入泥水或击中浮桥构件,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和刺耳的“铛铛”声。一个扛着巨大舟体的身影就在他右侧几步远的地方猛地一顿,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连人带舟重重栽倒在浑浊的泥水里,鲜血瞬间染红了泥浆,那沉重的舟体压在他身上,再也没有动弹。

小四川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几乎窒息。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钻进他的四肢百骸。

他不敢看,不敢想,只是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肩膀和腿上,更加疯狂地向前冲去。

浮桥的架设点在靠近江岸的浅水处,这里水流稍缓,但泥泞更深,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冷的胶泥里,每一次拔脚都要用尽全身力气。冰冷的江水迅速浸透了裤腿和棉鞋,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扎进骨头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