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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大明余晖中的守夜人 > 第189章 那伏击圣驾之事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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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那伏击圣驾之事怎么说

密道内阴冷潮湿,石午阳跟着陈大勇在狭窄的甬道中弯腰前行。

墙壁上的火把投下摇曳的光影,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一道暗门。

陈大勇在门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暗门无声滑开,刺目的天光顿时涌入。

石午阳眯起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雅致的厢房内。

房间不大,但布置考究,窗棂上雕着精细的花鸟纹样,一张红木榻上铺着湘绣软垫,墙角还摆着个青瓷梅瓶,插着几支新鲜的山茶花。

“这是......?”石午阳环顾四周,有些诧异。

陈大勇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道:“这是家兄的私宅后院,平日连府衙的亲兵都不让进。这条密道直通书房,只有我们几个心腹知道。”

石午阳眉头微挑。

陈友龙修建密道直通私宅,看来早有准备。

能在靖州经营出这样的布置,此人确实不简单。

窗外传来市井的喧闹声,隐约能听到小贩的叫卖和孩童的嬉笑。

石午阳走到窗边,透过薄纱窗纸往外看——这是个僻静的小院,院墙高耸,墙外就是热闹的街市。好一个闹中取静的所在!

“石将军稍作休息,家兄应付完衡阳来人,自会前来相见。”陈大勇拱手退出,轻轻带上了房门。

石午阳在榻上坐下,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短刀。

陈友龙能显露密道,领至私宅,确实显出几分诚意。

但衡阳密使突然到来,会不会打乱计划?他会不会临时变卦?

天色渐暗,一名丫环轻手轻脚地进来点上了灯,又奉上热茶和点心,却不敢多看一眼这位神秘的客人。

石午阳注意到,这丫环走路几乎无声,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直到掌灯时分,外面才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陈友龙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容。

他换了一身家常便服,腰间却仍挂着那柄苗刀,大脚上套着双厚底布鞋,走起路来咚咚作响。

“让将军久等了!”

陈友龙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抓起茶壶直接对着嘴灌了几口,抹了抹胡子上的水渍,

“他娘的孔有德,派来个狗屁不通的酸秀才,啰嗦了半天,净是些屁话!”

石午阳假色不经意:“哦?什么军令让总兵如此动怒?”

陈友龙冷笑一声:“还能有什么?催我即刻发兵永州,截击何腾蛟那支北上大军!”

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将军放心,我已经打发那酸秀才去驿馆歇着了,说要整顿兵马,三日后才能出发。”

一队丫环们端着酒菜鱼贯而入,在书房中央的圆桌上摆好。

石午阳注意到,菜品比府衙那桌简朴许多,却都是地道的湘西风味:腊肉炒蕨菜、酸辣河鱼、山菌炖鸡,还有一坛泥封的米酒。

陈友龙挥手赶走丫环,亲自给石午阳斟酒:\"来来来,咱们边吃边聊。这宅子是我的私产,这帮丫头都是苗寨带来的,嘴巴严实得很。\"

酒过三巡,陈友龙黝黑的脸上泛起红光。

他突然放下酒杯,直视石午阳:“石将军,你能孤胆前来,陈某佩服,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陈某确实想反正,但有两个难处。”

石午阳夹了一筷子腊肉,示意他继续。

“其一,我老娘和妻儿已经被刘承胤裹挟到了湖北,这样做就是怕我反正。其二......”

陈友龙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张先壁那厮反复无常,现在盘踞辰州,若我举事,他必来搅局。”

石午阳清楚这陈友龙担心的其实不是张先壁,仅凭张先壁,对陈友龙确实威胁不大,陈友龙真正担心的应该是张先壁后面的何腾蛟。

石午阳慢慢咀嚼着腊肉,品味着话中信息。

片刻后,他放下筷子:“陈总兵既然开诚布公,石某也不绕弯子。何督师的公子,当真在你手中?”

陈友龙一拍大腿:“千真万确!”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

“这是何公子亲手给的信物,何督师见此物就会明白。但何家近百口被押往衡州,确实是因我而起,我无颜面见督师!只好请来将军。”

石午阳接过玉佩细看,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雕着精细的兰花纹样,背面刻着”何”字。

他沉吟道:“总兵若能私藏护住何督师公子,便是大功一件。至于张先壁......想必对你陈友龙威胁并不大吧。”

“还有!陈总兵当初在靖州地界设伏,险些要了陛下性命,这事也……!”

“石将军,”

陈友龙打断石午阳,放下酒杯,声音低沉,

“有些事,陈某憋在心里很久了......”

石午阳便打住话头,伸手夹了一筷子蕨菜,示意他继续。

陈友龙搓了搓那双粗糙的大手,眼神飘向窗外的夜色:“我行伍之时就在刘承胤麾下当标将,他确实待我不薄。粮饷从不克扣,战功也如实上报......坦言……刘承胤于我有恩……!”

他苦笑一声,“所以当他降清时,相劝于我,我......我一时糊涂,也跟着......”

石午阳放下筷子,目光如炬,却是一言不发。

陈友龙猛地捶了下桌子,碗碟叮当作响,“我老娘七十多了!还有两个没成年的娃儿!刘承胤那厮......”

他咬牙切齿,“降清那天,他拍着我肩膀说'老弟,识时务者为俊杰',那眼神......分明是在威胁!”

石午阳注意到陈友龙说这些话时,脖子上青筋暴起,那双大脚也无意识地在地上蹭来蹭去,显然情绪激动。

不像是说假话。

“后来呢?”

石午阳给陈友龙斟了杯酒。

陈友龙一饮而尽:“后来孔有德那老狐狸,把刘承胤调去湖北,却把我留在湘西。还想借机削弱我的兵权,这是要夺我根基呀!”

他压低声音,“最可恨的是,何督师家眷藏在黎平的消息,就是刘承胤那王八蛋打听出来,献给孔有德的!我实在是无力抗命!”

石午阳眉头一皱:“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陈友龙从怀里摸出一封密信,拍在桌上,

“这是刘承胤亲笔,要我'务必擒拿何氏家眷,来劝降督师'!他娘的,自己想立牌坊,却要拉着我来当婊子!”

石午阳扫了眼信笺,确实是刘承胤的笔迹,落款处还盖着私印。

他不动声色地问:\"那靖州伏击圣驾之事......\"